“父皇,好饿。”
“父皇可不饿。”
皇甫少卿还在削梨皮,炉上还烧着水,这雪梨水是该蒸还是该用煮的呢?如果是单依缘在这,她回怎么做,记得她喜欢给孩子们做这个的。
门外,侍卫统领到,将一封信函先交给了马德顺,随后退下。
“万岁,侍卫统领刚送到的。”
皇甫少卿想接过,可手里还有梨,无奈看了眼身旁的宝贝,索性将梨喂进了小人嘴里,“先吃着,爹先看信。”
嘉宝瞪他一眼,还真就自个坐在那啃起了梨,也不扰他。
连夜起程,嘉宝还在睡梦中,“爹,去哪啊,嘉宝想睡觉。”
轻抚拍着孩子小脑袋,为她裹上一件保暖的皮裘长袍子,“乖,睡吧,睡醒就到了。”
只简单行装,马车也极其的质朴,出了宫门,就直奔南面而去。
血,凝成一条血路,恨意将她的眼烧红,从那日钟离珏来过后,她就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皇甫少恒来过几次,可每次都只是站伫片刻就离开了,他快受不了她眼中的怨恨和陌生,他只能逃,逃回前线。
“管家。”她语气虚弱,又带着沙哑,管家本是每日给她送饭来的,见平日风华万千的王妃现在这等非人非鬼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就忍不住站在铁窗前劝说起来,“王妃,吃饭吧,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管家年势已高,说完自己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可也没想到她竟然开口叫他。
“王妃。”管家见她开口,激动着抹泪,“王妃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尽管说。”
眼泪断了笑的滚下来,“放我出去。”
“不行……不行……不行。”连续三个不行,让单依缘前所未有的绝望起来,连这个一直在她身边服侍的老管家都不管她,那她就真的没有希望离开这里了。
“管家,还记得你家孙子那年生病,是谁救了他吗?”一场大病来得急,请遍大夫都医治不下来,后来管家听说她医术了得,就去求她。
“是王妃。”管家擦抹着泪,王妃善良,本就不该遭受如此苦难,小世子从小也是菩萨心肠。
“当日你口口声声说欠我的,今日你便当还我。”单依缘哽咽着声音,管家迟疑着,心下生出更多不忍,“王妃,奴才……”
王府夜宴。
纵情声色中,他失落了什么,皇甫少恒正坐主位,心空了,空得让他难受。
钟离珏上殿,举杯邀请共饮,“皇甫兄……”
可这时,宴中家仆倒酒的手都停留在了半空中,本是欣然微笑着的皇甫少恒也是一张脸沉了下来。
她,身着一身白色长裙,慢慢的向宴会中走来,她的眼中是隐忍的泪水,哭得无声无息,就在门上,她停足,含泪嫣然一笑。
看着宴会中的善机,钟离珏,还有他自己,嘲讽痛苦的笑意更是明显。
手中拿着的是他书房的上好宝剑,削铁如泥。
像被针尖一刺,浑身都开始紧张,皇甫少恒起身,“依儿,把剑放下。”
锐利的剑锋透着寒意,他心下一凛,不安,烦躁全都涌现心头,“依儿,把剑给我。”他还在努力克制,伸出手,她依然眉眼带笑,可却在下刻就径直向善机走去,对他的恨意,深深浅浅,对善机却是十足的怨恨,就像剑砍下去,砍去的不是头颅,而是一件泄愤之物,可毕竟她已无力气,虽想用力了结,可是砍偏至善机的肩膀,一声惨叫,善机也是会武之人,一掌打开她,她奋力起身还想挥剑,却不想此时房顶四处飞下来十来名黑衣铁甲蒙面人,将她包围,像是保护一般。
“来人,有刺客,保护王爷!”
成青一声喊,王府侍卫也从门上涌进,与之形成包围之势。
可黑衣人目光似乎很明确,只要单依缘。
数民黑衣人抵抗从门上逐渐越来越多的侍,一部分却将绳索缠绕在了她腰间,带着她跃上房顶,消失在黑夜中,一切行动干净利落。
潼关,将军府,后院。
“她在哪?”皇甫少卿急急赶到,手中抱着的嘉宝依然睡眼迷浓,问着跟随身后的黑骑军首领,也是这次潜入恒王府救人的统领。
“在厢房,陛下。”
皇甫少卿加块步伐,嘉宝安静的趴在他肩上,是要见到娘亲了吗?
厢房外,他停步,只将嘉宝放下,推开房门,轻将嘉宝推上前,“去吧,她在那里。”对着一脸迷茫的嘉宝说着。
门外的他,腻着看她,他知道她经受了什么,小产,欺骗,还有皇甫澈的死。
可是她是恍惚的,就像别人禀告他的一样,说娘娘被救回来后,就一直不开口说话,人就像破败的人偶娃娃,身体糟糕得不像话。
“娘亲。”嘉宝上床腻在她身上,“娘亲,嘉宝来了啊。”对着她冰冷苍凉的脸一顿亲,可是回应小人的却是狠狠的一推。
“哇!”那狠狠的一推,哪能不疼,嘉宝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皇甫少卿看了心疼,走进屋内,将女儿抱起,俯身对着床上之人轻声道:“缘儿,不要害怕,你已经不在恒王府了。”
恒忘府被关的那一月太绝望了,绝望得她的心渐渐蜷缩进了一方小地躲藏。
整整一个月时间,单依缘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每天浑浑谔谔,蜷缩在床上,连皇甫嘉宝的叫她,她都无法回答,就像突然之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今天好点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