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对承儿下手。”皇甫少卿转身问他,有点不合逻辑,皇甫少逸上前将钟离渊面顺心不顺的意思表达了一番,“皇兄,我觉得早灭早好。”
皇甫少卿犹豫一阵,建新都已快将国库修空,军费这方面似乎有些困难。
“皇兄担心军费的事?”皇甫少逸一眼看出,皇甫少卿眼神果然暗了下来,“国库最近不太……”
“让地方在想想办法,如何?”
皇甫少卿点头,惟有如此了,其实这些年大凉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今年打了几场大仗,建新都也消耗了国库,所以现在有些头痛,过了今年,国家大收就会好起来了。
与少逸商谈完后,皇甫少卿摸黑回了帐中,上了床,又将睡得不太安稳的人搂进怀中。
兴许是被他的一身寒气惊着了,迷糊着问他,“是不是去看承儿了?”
他不想她担心,也不想说很少逸商量的事,只能说:“恩,孩子很好,不要担心,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在起来看他。”
“好。”她的手覆上搂在自己腰上的长臂,“少卿,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我的孩子们都站在樱花树下向我招手,好美。”美得不真实,却又美得让人窒息,可是美得好象缺失了什么一样。
“缘儿,我在宁心湖为你种了好多樱花。”
她失踪的第三年,他独自去了宁心湖,在湖边为她种上了上百棵樱花树,他希望她能看到。
“那一定很美,带我去看看吧。”
“恩,以后我们就住在宁心湖,将大凉交给承儿,你陪着我住在那里。”
“如果我想他们了呢?”她窝在他怀中,享受此刻的柔情。
“那就让他们来看我们就好。”
“我们也可以去看他们。”
“随你。”
“嘉宝要怎么办?”她问。
只听见耳后那人一声叹息,“就不带她了吧。”单依缘睁开眼睛扑哧一笑,“这话可千万不要让她听到。”
他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闷声在她肩窝笑着,“是啊。”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娘娘,军营外有人找你。”马德顺隔着帐帘回禀道,单依缘正在穿衣的手顿了顿,谁会跑到这里来找她呢。
“是什么人?”
“老奴不知,他只说是故人。”
故人?单依缘一声浅笑,她哪有什么故人。
“他说自己姓齐。”
单依缘穿衣的手停在腰间,问道,“他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娘娘要见吗?还是打发走?”
她犹豫着,好一会儿才道:“是他一个人吗?”
“奴才看着是一个人。”
“恩,我去见他,你将他带往这里。”好象不太妥当,随即改口道:“将他带去云兰坡吧。”
那里离军营不远,一片大草场,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她也不想落什么口实。
马德顺告退下去,待她走出帐时,皇甫少卿正进来,两人撞个正着,“去哪。”
她笑着道,“去看看承儿。”皇甫承这些日子已经醒了过来,也能进食一些食物了,她真的很开心,倒是这些日子皇甫少卿却总是很累的样子,每夜也是很晚才回帐来,而且她一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就找些理由敷衍她。
“累啊?”她接过他脱下的袍子,上面满是堆积在肩的雪,“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承儿。”
“缘儿。”他靠着床榻倚下,又顺手将她搂进怀中,语气轻柔的唤她,“缘儿,你的心是不是还是不甘?”
“对于那个孩子的死,你是不是还在坚持?”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她脸色错愕,真不知道他的意思,“少卿,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一笑,风华绝代,大掌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我曾经答应过你会为你报仇,我会说到做到。”
她低敛眉目,握紧那只手,“少卿,有时候想想,自己当初到底在坚持什么呢?后来才想明白,那孩子有多可怜,不过五年的生命却亲自结束在至亲人的手上。”那时候的她还是过于懦弱,连眼泪都哭干了,“少卿,我不想骗你。”
“噢?”他挑眉反将那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不想骗我什么。”
“我还是想为澈儿报仇,钟离珏,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那孩子的父亲你会如何处置?”他笑着问,语气中似有若无的有着在意。
但单依缘却比他想的更加豁然,“少卿,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
“你会让我知道什么样的答案。”
“我想让你知道。”她的眼中迸发出光华,就连神色都变得认真,“少卿,我们不要说错过,我们都知道那不是错过,那些年在他身边,我很开心,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不能因为他做的那些事就否认掉全部的他。”就像对皇甫少卿,她也不会因为现在他的付出而忘记曾经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而现在他们在一起,说是美满的结局,还不说是一种需要,纠缠着十几年,恐怕是彼此都在没心力在去放弃。
他指着她的心,说道:“将他放在这里,永远别让我知道,行吗?”
她黄手握着那只手,“你有在里面,一直都在,比谁都早的就在里面了。”
云兰坡,单依缘戴上了一顶白纱帽,马德顺跟在身后,那人还是一身挺拔的站在远处,温润的气质与周遭的风景融为一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