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赫连夜的恩怨除了你死我活的结局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白羽有时也在想,赫连夜为什么还不杀她?明明知道她怀有杀他之心,为何他还能允许她继续活着?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整张脸泛着暗沉的青气,握着拳指节处能听到轻微的“格格”声。
“好!”他大喝一声,站了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把白羽拦腰抱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做个了断!”说完,也不管她拼死的挣扎就往外走。
冰莲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哀求着:“王爷,我妹妹她不懂事,求王爷饶她一命吧!”
“滚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他一脚将她踢开,头也不回地离去。
冰莲倒在地上,体内气血翻腾,痛苦不堪。捂着胸口,她抬眼向那二人远去的背影望云,眸子中闪过一丝恨意。
赫连夜拎着白羽来到了平时自己练武的灵武堂,只见他一脚踢开门,然后狠狠地把她丢在地上。
“全部给本王出去!”他冲着一干目瞪口呆的下人们怒吼。
正在打扫灵武堂的珠珠等十几个下人哪里敢耽搁,立即瑟瑟缩缩地退了出去,辰王看来怒气不小,让他们退出去,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一下子便走得干干净净的,只剩下赫连夜与白羽二人。
白羽伏在地上忍着痛,喘气说:“怎么?你杀人还怕被别人看着吗?”
赫连夜没有理她,而是走到墙边取下上面挂着一把紫青色宝剑,“咣铛”一声丢在了白羽的面前。
“拿着这把剑,起来!”
她低视着地上的宝剑,不用说能挂在灵武堂内的兵器没有一件不是稀世利器。这把剑光剑鞘上发出的紫青色便寒气十足。赫连夜将这样的宝剑丢给她,显然是要跟她决一死战了。
白羽哼了一声,说:“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何必这么惺惺作态!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机会杀我吗?怎么?怕了?”
“我怕什么?我死都不怕!”
“那就拿起剑,堂堂正正地来杀我!”
她狐疑地盯着他,揣测着他到底想干什么。末了,她决定不猜了,反正横竖今日就要死了,还不如在死前跟他拼一下,也不枉她将门虎女的称号。她拾起剑起身,“噌”的一声将剑拔出,剑尖直指着赫连夜。
雪亮的剑尖散发着浓浓的凶厉之气,仿佛对人血有着莫名的渴望。白羽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丝毫不示弱地说:“你也挑一把兵器吧!可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赫连夜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他那根黑色的长鞭。白羽的眼皮莫名地跳了一下,恨意更盛了,这根长鞭唤起了她最深最痛的回忆,留给她的伤痕何止在身上,更在心里。她咬着牙,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之力,挥舞着剑一刻不犹豫地朝他刺了过去……
剑尖破空而去,仇人的脸越来越近。“嗤!”地一声,剑入肉中,只是眼前的那张仇人的脸却变成了慕容非,正痛苦地看着她。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急速退后收回了利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这一定是蛊神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定了定神,又将剑指向了前面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出手?”
“你为什么不杀我?”他反问她。
“我……”她不想告诉他,她又出现了幻觉。
他捂着胸慢慢地走向她,那被剑尖刺中的伤口悄无声息地淌着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眸子里那张不真实的脸渐渐恢复了原貌。赫连夜!他是赫连夜!
白羽的神经崩到了极致,幻觉就这么散去,她是否应该举起剑继续刺杀?可是不知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她读到了伤痛,读到了太多太多她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杀他呀!杀他呀!你可以杀了他的!脑中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她。
可是手中的利剑已失去了刚才的锐气,而她也再没了斗志。
她,终究是没有勇气杀他!
“咣铛!”利剑落地,她颓废地失声痛哭起来。她是混蛋!她是胆小鬼!她是叛徒!她不配做父亲的女儿,不配做师父的弟子,不配做紫英的臣民!她竟然对着仇人起了不杀之心!
赫连夜上前轻轻地搂住她,爱怜地在她耳边撕摩,“我们的恩怨了断了!是吗?白羽,忘记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她猛然惊醒,狠狠地推开他。她是杀不了他,可是这并不表示她就不恨他了,她更不能继续让自己沉沦在他的甜言蜜语中。
“不可能!”她断然拒绝,毫无回转的余地。
“我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杀我,你都放弃了!既然不杀了,你还想怎么样?”
“别以为我不想杀你!我只是觉得这样让你死了,太便宜了!除非你将侵占的土地还出来,除非你让死在你手上的人都活过来,否则我们的恩怨不可能善了!别以为你对我好几天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欠我的,你欠赵家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赫连夜像被人狠狠抽了耳光一样难看,他已经如此低三下四地求她原谅了,她还不肯就此罢休,那么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好!既然还不清了,那便不还了!来人!”
顿时守候在殿外的宇文青冲了进来。赫连夜指着白羽对他说:“将这个女人打入地牢,让她在里面自生自灭!”
之后,她被宇文青关进了地牢。这一次进去,她知道绝不会像上次那样三日就可以出来了。
赫连夜的做法等于跟她说,既然无法善了,就不用善了了,所以他也不用再对她仁慈了。要不是姬无伤曾经跟他说过,她的生死关系到他,随便处死她极有可能蛊神也会对他不利,或许她已经被斩首示众了。在地牢留着她的命,不过是为取出蛊神而争取时间。一旦蛊神去除之法找到,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她了。
这样的了断也好!她想着,死在他的手里,总好过被他当作宠物一般地养着。如果有一天去了地府,她也无愧于任何人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姐姐冰莲,希望她的任性冲动,没有害她受了牵连。
地牢里的日子漫长而无聊,没有人来看望过她,也没有人和她说话。虽然赫连夜说了让她自生自灭,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日三餐和水还是定时替她送了过来,而且也不算太差,至少比起当鹰奴那段时间的食物,还是好上几倍。
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中,她对外面的时间没有了概念。为了计算时间,一开始,她以送餐时间来预估,到后来她又在墙壁上刻记号,可是再到后来,她连记号也懒得刻了。反正是出不去了,反正是要死在这里了,就算知道时间又能怎么样了呢?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生存的欲望越来越小,加上地牢里恶劣的生存环境,她开始发高烧,没有人知道她病了,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人来看她。她悲观地想着。
送饭菜的狱卒终于发现她的异常了,因为有两天的饭菜她居然动也不动。这不吃不喝的状态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于是狱卒慌慌张张禀告了牢头,牢头坐不住了,带了人来开门。
而这时她已病得奄奄一息,几乎一条腿已经在阎罗殿了。
很快,她感觉自己被人抬了出去,骤然强烈的日光刺得她的眼睛极痛,这时有个人在她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块黑布。这么细心的人是谁?她想着。
“把她抬到神农堂去!”她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对不起姬大人,没有王爷的黑木令,我们不能这么做!”
“混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跟我说这个!快按我说的做!”
狱卒似有疑虑,但最终还是不得不说:“是!是!姬大人!”
原来是姬无伤!是他来救她了。她的心定了定,仿佛看到了希望。可是为什么他的语气中好像出了什么事似的?
一路晃晃悠悠地走了半柱香时间,直到闻到了一股特有的中药味,她知道他们已经来到神农堂。这时她听到姬无伤又对着抬她的人说:“把她放在这儿!”
接着,有两个男人抬着她放到了一张舒适的床上。“你们都回去吧!”姬无伤又说。
“是!不过……”
“不过什么?”
“王爷要是怪罪起来……小人真是担当不起啊!”
“聪明的,你们就什么都别说!”
“可这怎么瞒得了王爷!要是……被发现了……”
“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
听他许了承担全责的承诺,两个狱卒才像是得了赦令似的说:“好的!姬大人,那我们走了!”
看来姬无伤真的是背着赫连夜来救她的!她死不足惜,只是不希望再连累到关心她的好心人。
狱卒走后,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别动!好好躺着!”他略带责备地说,“再这样下去,你们两个只会两败俱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