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上的气氛紧张得让人都屏住了呼吸,每个人都急切地关注着那两人一马的情况。宇文青虽然不觉得赫连夜会输给一匹马,但是有个白羽在那里捣乱,他不知该不该现在就上前把她拿下。万小山双拳紧握,想冲过去救白羽,可是狂乱的雪风,让他一时无法靠近。看着白羽在马背上险象环生,他又是担心赫连夜松手将她摔下,又是无法原谅他这样抱着白羽。一时间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雪姬同样心情复杂,一方面赫连夜对她突来的冷漠让她又恨又恼,巴不得雪风能把这个无情的男人摔个狗啃泥,但是另一方面,白羽的出现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王爷为什么会抱着这个低贱的鹰奴?这个鹰奴是谁?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莫非是个女人?
而赫连光这一边的人相对轻松一些,虽然他们也很奇怪一个小小鹰奴居然敢到赫连夜的面前捣乱,但是那是辰王府的家务事,他们大多抱着看辰王笑话的心态,只有敕月凝目不语。
“雪风,安静!白羽在上面!你千万别伤着她!”万小山终于还是决定先让雪风安静下来,只有这样白羽才能安全。
也不知是雪风的力气终于使尽,还是赫连夜的强势让它想通了,不反抗了,还是万小山的提醒让它考虑到了白羽的安危,总之,在经历狂暴后,雪风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虽然它的怒气并未完全平息,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颠狂了,而是驮着赫连夜与白羽一路狂奔。
宇文青终于吁了口气,他知道这马终于是屈服于自家的主子了。
雪风的速度果真是不输于它的父母,甚至还有超越的迹像。虽然驭着两个人,但是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那矫健的身姿在风中飞驰宛如一道白色的闪电,所过之处只让周围的人光闻马蹄声不见人影。
果然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不输天雷!赫连夜心想着,得意地微笑起来,雪风的狂奔已证实了他那句“再烈的马终究还是能被他驯服”的话。因而刚才雪风带给他的那些不愉快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在他看来,征服一匹有脾气的马比征服一匹温顺的马更有成就感,更令人开心。
低头,他怀里的小女人惊魂未定,雪风已经跑了一段时间了,她依然全身轻微颤抖着,像只受了伤的小兔。明明恨他恨得要命,却偏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寻求着他的保护。赫连夜突然心情大好,调转马头向回奔去。
奔至起点,众人早翘首以待,赫连夜勒住缰绳,愉快地呼出一口气。怀里的小女人终于心定了下来,抬首警惕地向他望去。
四目再次相交,那张恶梦里经常出现的脸离她几乎不到五寸,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冰冷残忍的表情。白羽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对于自己会跟这个恶魔共骑雪风,她有种悲凉的想哭的冲动。这是她的马,她的雪风,难道就这么认了这个恶魔做主人了?而她自己呢?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刚刚和他裸呈相对,现在又暧昧地共骑一马,虽然都是被逼无奈,但这样的事难道就要让它像颗毒瘤一样继续生长?
“放手!”恶魔一脸鄙夷地吐出两个字。
白羽这才回过神,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襟,立即像被蛇咬了似的缩手,尴尬地吞了下口水,脸上火烫火烫。正不知所措间,又听到恶魔极不耐烦地说:“下去!”这下白羽更窘了,恶魔的表情好像自己还舍不得跟他分开似的,她忙不迭地跳下马去,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这个鹰奴为何如此不懂事,王爷要下马,你还赶快跪下!”宇文青不怀好意地提醒着。
白羽又羞又恨,却只能咬着牙跪下,然后再次趴在马前,摆成一个梯凳的样子让恶魔踩。
赫连夜看着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心里暗暗好笑,猛地飞身下马,却是直接着地,没有踩在她的背上。原本做好再次被践踏的白羽不解地朝他望去,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顾自朝赫连光及敕月等人走去。
“恭喜辰王终于驯服宝马!”他还没有走到,敕月便迎了上来,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赫连夜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而是走到赫连光身前,说:“三皇兄,小弟已替你教训那畜生了。不过这畜生已经认了小弟为主,就如冷月太子所言,杀了也挺可惜,姑且留它一命吧。”
此刻整个马场上心情最不舒服的就数赫连光了,原本他听了敕月的话,也怂恿赫连夜去驯马,但没想到赫连夜竟真的驯服这匹摔断了他腿的烈马。这一下马是杀不得了,而两人之间的高下,也已经无需多言了。他面上极是无光,又憋了一口恶气,一时无法排解,只得心中恨道:老七,别得意,走着瞧!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老七的运气一向都是这么好,为兄真是羡慕啊!”
言下之意,赫连夜驯服这骏马靠得是运气,而不是实力。赫连夜如何听不出来,却故意装作不知,说:“哪里哪里,小弟也只是一时侥幸而已。三皇兄要是喜欢宝马,小弟定当竭尽全力也要为三皇兄寻得一匹性情温顺的宝马,千万不要像小弟这一匹才好。”
赫连光听得快吐血,这赫连夜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嘴皮子功也不赖,居然讽刺他只配骑“温顺”的马。自己这一次真是看走了眼,低估了那马的野性,原本想着抢了他的宝驹,给他一个下马威,叫他以后收起那狂妄的心,哪想现在不仅没有抢成功,还被摔下了马背,腿骨摔伤,而赫连夜反而驯马成功,反过头来给自己下马威。这一回合,自己真是栽到家了,郁闷之深就是让他再说几句客套话,他都说不出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