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向冥后。经过布兰朵的时候,布兰朵吃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和他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不知道他便是狼王的后人。
“午夜,”冥后微笑着,“是时候可以公布的你身份了。”
午夜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从大巫灵的手中接过狼牙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动作其实已向世人宣示,他便是风冥国第三十八代狼王。
“冥后,这……这究竟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会是……狼王?”布兰朵忍不住了,率先发问。而和她有一样的问题的人,也都等着冥后的回答。
“大家稍安勿燥,容本宫慢慢道来。”乌兰雅清了清嗓子,说,“午夜便是原狼王的后人,拥有狼王血统。这一点本宫已派人去核查过了。而他是否有驾驶巫云山群狼的能力,本宫在三年前便已见识过了。本宫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狼神祭祀之后,本宫与大巫灵从巫云山回来的途中,受群狼围击,若非午夜及时出现,喝令群狼,本宫和大巫灵怕都会生祭了狼神。也是狼神庇佑,让狼语又在人类中出现。午夜是唯一可以与狼**流的人,狼群亦视他为它们的首领,对他极是敬畏。所以他便是真正的天狼星下凡!”
“可是……既然是三年前的事,为何冥后一直瞒而不说,直到今天才公布呢?”
“因为午夜是从风邪那里逃出来的。为了不让风邪知道他的下落,本宫不得不暂时隐瞒他的身份。”
“风邪?”
顿时下面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字又惊又怒。
“他又怎么会从风邪那里逃出来?”布兰朵追问,有些不服气地说,“万一……万一他是风邪派来的奸细怎么办?”
冥后看了大巫灵一眼,显然她对于布兰朵的话极是不满,但碍于大巫灵的面子,不便训斥。温朵娜立即沉着脸,斥责自己的女儿:“放肆!”
布兰朵只得低头缩了回去。
温朵娜见女儿消停了点,又说:“狼王的身份不容质疑!而至于他为何会在黑巫族那里,因为午夜被风邪下了‘易容蛊’,所以以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他唯一记得的是他被风邪关了起来,是有一个人将他放了出来,并叫他有多远跑多远。也是狼神指引,他才能在漫无目的下去了巫云山,并与群狼为伴。如果说他是风邪的奸细,那么奸细又怎么会不来萨都,而躲进了巫云山?”
她的话让所有有疑问的人都点了点头。确实,如果风邪要派奸细,是绝不会让奸细去巫云山喂狼。
这时又有人发话了。“狼王既然被风邪下了‘易容蛊’,那冥后和大巫灵是否有替他除蛊?据微臣所知,这蛊极是霸道,如若一定时限内不除,会让宿主变成行尸走肉。”
乌兰雅微叹一口气,回答说:“本宫和大巫灵这些年费尽心思就想为午夜除蛊,可是……巫蛊之术我白巫族终究是赶不上黑巫族。而这风邪又是黑巫族的大祭祀,手法独特,要除他的蛊,并非易事。但本宫已用药物将他体内的蛊休眠,而这种蛊又极需一种叫‘血琼花”的汁液滋养,否则最多也就三四年的寿命,便会在体内死去。本宫现在就是希望狼神保佑,让狼王可以挺到‘易容蛊’自行消亡的那一天。”
这话大有“一切尽看天意”的意味,但众人知冥后已尽了力,亦是无奈,大多暗中叹气。只希望狼王真有神灵庇佑,逃过一劫。
见众人情绪低落,冥后又说:“大家不必气馁,狼王的命硬得狠。为了不让狼王的血脉有所损伤,本宫还要宣布最后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众人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
“根据我风冥国的传统,狼王一族世代与我大巫灵一族通婚,因此为了狼王家族的兴旺,早日诞下狼王子嗣,本宫现在特赐布兰朵与午夜,择日完婚!”
“什么?”布兰朵尖叫起来。这个决定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且也是她万万不想接受的。“我……我……不嫁!”
“布兰朵!”她的母亲温朵娜严厉地瞪了她一眼,“你敢抗旨?”
布兰朵委屈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也不顾什么礼节了,掩着面跑了出去。而决定她命运的两个人则是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背影。
温朵娜向冥后和午夜都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地说:“小女被宠坏了,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无事!”乌兰雅大度地说,“相信布兰朵过两日便会回心转意的。”
一旁的午夜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她二人的话就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白羽心绪澎湃地望着午夜,千言万语想和他说,却是到了嘴边一句话也说不得。她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直觉得对的,他就是赫连夜!她也明白了为何赫连夜会改变了容貌,同时又不与她相认,原来……原来他被下“易容蛊”,且又失去了记忆。她不知道这算是庆幸还是悲哀,她等待的丈夫总算是活了下来,可是却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他虽然不会指责她嫁给了慕容非,却也再不会对她柔情蜜意,甚至于很快他还要娶别的姑娘。
来萨都的这些日子,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就仿佛他与她的关系真的就像是萍水相逢一般。有好几次,她安慰自己,觉得他在玉京的时候,对自己的救助与劝说,都不像是不记得她的样子,可是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原来他的目的依然还是狼牙项链,而非她这个人。
罢了,他能活着,就是佛祖保佑了,她应该知足了!即便是不记得她了,又如何,她难道会宁愿他去死吗?不!她与他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就够了,他能用另一个身份活着,忘记那些令他痛苦的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狼牙项链本就是他之物,如今她还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她没有什么好争的,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过些日子慕容非就要来接她了,这一次怕是她与他真正的永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