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心乱如麻,只恨自己粗心大意。如果夜行衣真如宇文青所言已经在他手里,他确实可以让王府猎犬来鉴别气味。但转念她又一想,既然宇文青早有夜行衣了,他大可以现在就让猎犬来一个一个嗅气味,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搜查?
莫非……他不过是虚晃一枪,其实他根本没有找到夜行衣!
突然白羽就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在试探她。而自己差点就要掉进他的陷阱里。想通了这一点,白羽的心又慢慢地恢复平静,于是说:“如此甚好!那宇文将军赶紧带着猎犬来,将这奸人抓了吧。如果让这奸细继续混在这凤吟殿内,王爷又有何安全可言。”
宇文青眯了眯眼,一时有些看不懂她。“羽夫人请放心,卑职绝不会让奸细得意太久的。”
说完,他又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就退出了凤吟殿。这一场仗真是好险,不过总算是顺利过关。虽然她知道宇文青或者赫连夜一定不会善罢干休,所以自己还需更加小心为好。那件可能会惹祸的黑行衣,她说什么也得尽早处理掉。
赵冰莲像是没有看到想看的好戏,有些兴趣索然,简单和她打了个招呼便回房休息去了。原本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又冷清了下来。
白羽回到了屋内,见绮兰正在命人收拾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便说:“你们先都出去吧!”
正在忙碌的奴婢们有些诧异地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陆续退了出去。绮兰是最后一个走的,走到门口处,若有所思地回望了她一眼。
等他们全部退出后,白羽便开始在衣柜里翻找那件夜行衣,可是无论她翻得多少彻底,那件夜行衣都像空气一下消失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白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昨晚上的记忆,莫非她并没有把夜行衣锁在这个衣柜中,而是随手扔在了外面?可是自己明明记得千真万确的,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呢?
她颓废地坐倒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她无意中看到窗外有个人影。
“是谁?谁在外面?”她朝外面叫喊着。
那人影转瞬即逝。白羽立即起身追了出去,那人影逃得不及时,还是被她瞧了个清楚。
“绮兰!”她大声喊住前面的人。
绮兰只得止住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
“刚才是你在窗外窥视吗?”白羽厉声质问。
绮兰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见她这么爽快地承认了,白羽不悦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说:“你有什么事就进屋来和我说,不要再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
绮兰又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进来了吧!”说完,她又转身回了屋。绮兰随后也跟了进来。
等绮兰一进屋,白羽便将房门关上,走到她的面前说:“绮兰,在这凤吟殿里,我最信任的人是你。因为我觉得你心地善良,为人稳重,所以王爷才会将你任命为凤吟殿掌事。如今你在窗外窥视我,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如果有,我希望你坦然相告。就算是你像珠珠那样的心里不喜欢我,怨恨我,也可以直说,我恕你无罪。可我不喜欢被人背着玩阴的。我的孩子就是在这样的阴谋中被害死了,你明白吗?”
绮兰依然低着头,狠狠地咬了咬唇,说:“夫人,对不起!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在窗外窥视?莫非你也受了宇文青之命来监视我?”
“不是!”
“不是?那又是为何?”
绮兰顿了顿,说:“夫人可是在找那件宇文将军口中所说的夜行衣?”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顿时劈得白羽有些懵了。“你……你在说什么?”
绮兰平静地盯着她,那目光说不出地陌生。“夫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白羽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夫人还在担心那件夜行衣,奴婢要说大可不必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奴婢想说的是那件夜行衣已经被奴婢暗中处理掉了。否则夫人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宇文将军的大搜查。”
白羽瞪大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宇文青的手下没有搜出夜行衣,却原来是她,是绮兰救了她。
“绮兰,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她也觉得没什么可隐瞒得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只求夫人能帮我查明依兰的死因。这样我就算为夫人去死,也心甘情愿。”
原来是这样,她是为了依兰才救了她!
明白了绮兰的心迹后,白羽总算是放了心,至少她不是她的敌人,那么只要她肯帮她查依兰的死因,绮兰便不会泄露她的秘密。想明白这点后,白羽向她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查明依兰的死因。”
“谢谢夫人!”绮兰跪倒在地,向白羽行大礼。
“不用谢!”白羽立即上前扶起她,说,“该说谢的人是我。若不是你,我只怕现在已经在地牢里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绮兰略微思索了下,又朝四周张望后,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外面偷听,才又开口说:“夫人,你真的很大意。那件夜行衣,我早就在你的包裹中发现了。当时我只是觉得好奇,夫人为何要带着这件衣服,不过也没多想,也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昨儿晚上,夫人突然让我们所有人都不用值夜,回屋里休息,我便有些生疑。所以一晚上猛喝着茶也不敢让自己睡着。可没想到在半夜的时候,还是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早上差不多丑时醒来时,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生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偷偷地进入夫人的房间。”
白羽吃惊地问:“你……你丑时进过我的房间?”
“是的!当时我看到王爷出了门,便等了大约半柱香光景进了屋。夫人那时已睡得很熟,我见没发生什么事,便想回屋去。可不想经过衣柜时,偶然瞥到衣柜有一角露出一样东西。出于好奇我便去查看了一下。没想到是一件夜行衣,上面还隐隐有着体温,再加上尺寸大小,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不是王爷的,而是夫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