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白羽留宿在了枫华府地。敕月替她安排了一间整洁的屋子,又专门叫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丫环侍侯她。之所以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是因为敕月答应她会尽快安排她离开龙玉。
虽然她并不喜欢敕月这个人,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阴损之气,让她不太舒服。可是到了现阶段,似乎除了敕月,她竟然找不到人来帮她了。且不说姬无伤现在踪迹全无,就算是知道他所在之处,她也不敢找他帮忙。他和赫连夜那非比寻常的关系,一定会帮着赫连夜欺瞒她。反倒是敕月,这个赫连夜的最大仇人,跟她是统一战线。
第二天一早,一夜无眠的她红肿着双眼找到万小山。师兄对她就算是再大的误会,但是在国家战事面前,应该不会再拒绝她了。
她把昨天和敕月的对话悉数告诉了万小山,万小山听后,只沉思了片刻,便说:“好吧!我陪你一块儿去!”
“谢谢你,师兄!”
“先别急着谢我!我答应你是有条件的。”
她一愣,问:“什么条件?”
“我要杀赫连夜的时候,你别拦着我!”他冷冷地说。
白羽咬着唇点了点头。
敕月不愧是擅长搞阴谋的人物,为了能将白羽顺利地送出关,他故意高调地对外宣布要在三日后带着公主返回冷月国。而实际上,他只是让一个替身假扮他,然后让腾齐在外忙时忙出的,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似的。暗地里,他和白羽,万小山商量着乔装成商人的样子,到时偷偷地混进商队中出关。
白羽和万小山不明白敕月为何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赶这趟混水。但是既然什么事都是他在前面安排的,那么他非要跟着去,他们也不方便不让他去。
在他们走的前一晚,白羽屏退了下人,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有人敲她的房门。
“谁啊?”她不明所以地问。
“白羽夫人,我是萼叶,乃公主殿下座前婢女。”
白羽一听是冰玉公主的婢女,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开门,并将萼叶请进了门。
“你有何事找我?”
“公主想见你!”
“公主?”白羽有些犹豫,在这府上两日,她也是听说过冰玉公主并不与敕月同房,而是独居在锦绣阁内,终日足不出户。如今这公主深夜要见她,又会是什么事呢?
其实也不难想像,公主要见她十之八九是为了姬无伤,可是现在且不说她并不知道无伤的下落,就算是知道,她也无瑕顾忌了。
“夫人请别提心,公主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见夫人。”萼叶见她阴郁的表情,猜出她有所顾忌。
白羽微叹,心想着,就算是为了无伤吧!
换了衣裳,她便随着萼叶去了锦绣阁。一入锦绣阁内,她看到一个头戴面纱的素衣女子端坐在榻上。因为知道冰云容貌尽毁,所以猜想这戴面纱的素衣女子定是公主无疑。
走到榻前,白羽恭敬地向冰玉行了宫礼。冰玉平静地瞅着她,也不说话,弄得白羽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白羽实在忍不住了,问:“公主殿下,深夜使婢女召白羽觐见不知有何事?”
“你便是无伤娶的女子?长得也不过如此嘛!”
白羽的心“咯噔”一下,想着,这公主该不会叫他来只是来吃醋的吧!
“听说你以前是我七哥的人,为何你后来又和无伤好上来了?”
“公主殿下,这个……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白羽一时不知如何向她解释,这里毕竟是枫华府地,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要是她把实情和公主和盘托出,万一被人传了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可要是不和她说清楚,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单纯的小公主。
“这里不方便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里都是我的人,你旦说无妨。”
白羽左思右想下,觉得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和姬无伤的关系,怕是都出不了这个门了。于是不得已,只得一五一十地把她和无伤这段挂名夫妻的原由细细说了一遍
冰玉安静地听完后,明显态度变得和善了,上前拉着她的手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冰玉真要谢谢姐姐了!”
白羽立即摇了摇手,说:“公主这么说,实在折煞白羽了。无伤对我有恩,我自当回报于他。”
“说也是是。但就是委屈了我七哥,我听说他可是真喜欢你啊!”
一听到赫连夜,白羽的脸就沉了下来,只是冷冷地说:“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之人,即便没有无伤的事,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七哥这人你别看他平时老冷着张脸,但是他一旦认定的人是会掏心掏肺那样对待。姐姐,你是幸运的,能得到七哥的心,这不知道是多难的事,冰城那些名门闺秀一个个都会忌妒死。”
“可我不稀罕,因为我是紫英人!”
冰玉住了嘴,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横在赫连夜和白羽面前的障碍是什么了。突然她就哭了,上前搂住白羽,说:“为什么我们女子都是这么命苦,都是这么身不由己。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得不到幸福,却原来你比我更痛苦。”
她的话一下子让白羽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楚,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这两天她憋坏了,赫连夜的欺瞒让她怎么都无法释怀,她需要发泄。
于是两个女子相拥在一起,流淌着各自的苦涩的泪水。只至哭累了,白羽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凌晨,白羽又扮起了男装,当她系上宽沿帽子的带子后,省视着铜镜中全新的自己,不禁暗暗地想,她不会再为赫连夜哭了,昨晚那是最后一次!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已经破碎,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从今天开始,她要忘记与他的所有甜美的往事,剩下的只有国仇与家恨!
她,不会再为他心软!
她,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国家而战!
如果有一天,她的箭必须射向他,她会毫不犹豫地对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