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苑内一片难得的祥和之气,萧慕诗这几日过得特别地舒坦,逢人便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以前那股子凶巴样。了解她的人心里都明白着,那是因为那个她看不顺眼,却又不得不妒忌得要命的白羽终于是被灵妃娘娘给惩治了。
一想到白羽被佘嬷嬷用藏红花打了胎,萧慕诗就感到说不出地高兴,整个人如沐春风。
孩子,赫连夜的孩子,那是她在进王府前便梦寐以求的东西,凭什么让她白羽抢了先!这个无耻的女人不仅夺走了她的男人,还偏偏这么走运地在赫连夜要杀她的时候有了孩子。于是,凭借着这个孩子,这贱女人便和她的奸夫捡回了一条命,还让她曾经满腔的希望落了空。那时的萧慕诗要有多恨就有多恨,顺带着连着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恨上了。天天在心里想着:这贱种怎么得都得弄掉!
可是她想归想,真行动还是没那个胆量。且不说赫连夜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过,就算是她真的被册封成侧妃了,但是敢动赫连夜的孩子,那也是找死的节奏。所以她只能找姑姑帮忙。果然姑姑的能量就是大,两三下便解决了这个隐患,赫连夜就算再厉害,再不可一世,再爱那贱人,也究竟是不能和自己的母亲作对。
如今白羽终于是被送出了王府,瞧那样子,是和赫连夜彻底地决裂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哈哈!这王府又是她的天下了。经此一事,府内的夫人们看到她哪个再敢不尊称她一声姐姐。谁要是再敢跟她来争地位,那就是自寻死路!谁叫她有灵妃姑姑这么有力的靠山呢!
萧慕诗越想越得意,越想越高兴,想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正在给她梳妆的宁枫见了,好奇地问:“夫人,有何事这么好高兴啊!”
萧慕诗在铜镜里白了她一眼,说:“白羽这贱人被赶走了,难道我不该高兴吗?”
宁枫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件事啊!那到真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还真要感谢茜雪苑的赵夫人呢,要不是她提供了这么有价值的消息,只怕灵妃娘娘碍于王爷的面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你错了!”萧慕诗整了整了发角说,“就算没有那个蛊神,姑姑也容不下白羽!”
“这奴婢就不懂了!”
“白羽这贱人你当她真姓白?不!她姓赵,和赵冰莲是两姐妹,他们同是紫英余孽赵丰的女儿。且不说这赵丰现在还在为紫英废帝效命,便是他真的降了龙玉,成了龙玉的将军,姑姑也恨他。”
“这是为何?”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不甚清楚,只记得上一次去紫宸宫时,偶然间见到姑姑一个人坐在房里拿着一件什么东西恨恨地说,‘姐姐,我会让赵丰的女儿生不如死,以慰你在天之灵!’”
“这么说来,灵妃娘娘和那赵丰有仇?”
“应该是!”
“可这事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啊!只怕连王爷都不一定知道。否则王爷也不会让赵丰的女儿留在王府,更不可能去宠幸白羽!”
“夫人说得对。可是为何灵妃娘娘不把这事告诉王爷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有什么原因吧,姑姑可不是寻常人,她的心思谁猜得透?”
“这到是!咱们灵妃娘娘那心思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宁枫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那赵夫人也是赵丰的女儿,灵妃娘娘岂不是连她也不会放过?”
“这是自然!不过……”萧慕诗阴险地笑笑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乐得看好戏呗!这府里的女人哪个要是有不安份的心,一个个迟早都会被姑姑收拾了。这赵冰莲将王爷中蛊一事故意告诉我,不过是想让我将这个消息带给姑姑,然后借姑姑之力除去白羽。只是她实在低估了姑姑的能力,姑姑一听我说,便立即猜中了她的险恶用心。真是想不到这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赵夫人原来如此想致她的亲妹子于死地!哈哈!不过这一次怕是她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可娘娘既然知道了她不怀好意,又为何还要助她呢?”
“这你就不懂了!赵冰莲虽然是个小人,可王爷的身子更重要。所以姑姑就先遂了她的愿,可你看着,白羽虽然离开了王府,但王爷心里还惦记着她。到时候说不得还会接她回府,你呢机灵点,抽个空在王爷面前漏个嘴,就说王爷中蛊的秘密是赵冰莲泄漏出去的。这样就算姑姑不收拾她,王爷都不会放过她!”
“夫人真是英明!”
主仆俩放肆地大笑起来,混然不觉窗外,一个人影悄悄地转身离去。白色的斗蓬很快隐没在另一片白色中。
赵冰莲咬着唇,冰着脸,双手紧紧地在袖中握着,愤怒让她姣美的脸泛起一层可怖的青色。如果不是偶然地来这风华苑,如果不是企图与萧慕诗攀攀近忽,她又哪里会偷听到萧慕诗主仆的对话,哪里会知道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现在的处境已经如此堪忧。
或许是老天不想亡她,所以让她听到这段对话。好吧!她已不是以前那个善良柔弱的赵冰莲,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如果她不先发制人,那么死的那个一定就是她!所以她绝不会束手待毙!
急步出了风华苑,喜儿正和风华苑的小婢正在一座假山前小声地聊着天。冰莲恨恨地瞪了喜儿一眼,说了声:“聊什么聊,还不快回去!”便直奔茜雪苑。身后的喜儿莫名其妙地被她数落了,心中只觉得有些冤,可不得不和那小婢告了个别,然后跟着她而去。
“夫人,您不是来看萧夫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喜儿小心地问。她实在太纳闷了,刚才还好好的夫人,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走在前面的冰莲突然停下步子,喜儿一个趔趄,没想她会突然停下来,差点都撞到了她的身上。
“夫人您怎么了?”
今天的夫人特别地奇怪,喜儿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冰莲缓缓地转过脸盯着她,说:“刚才风华苑外那个和你聊天的小婢叫什么名字?”
“她叫云儿。”
“她是伺候哪位夫人的?”
“她哪有什么资格伺候夫人啊!她不过是风华苑里一个只能伺候宁枫的小丫头。”
“哦!”冰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她和你感情可好?”
“挺好的。云儿和我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所以刚才见着了,就随便地闲聊了两句。”
“那这人对她主子如何?”
“这个啊!”喜儿想了想说,“听云儿说,宁枫对她特别刻薄,经常打骂不说,还克扣她的例银。还有,那个萧夫人也不喜欢她,经常欺负她,上次明明是自己掉了手镯,却还冤枉是她偷了她的手镯。害得她一顿毒打。唉!总之在那风华苑是说不完的苦啊!”
“是嘛!”冰莲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好,那你抽个空把她约到茜雪苑来。我想和她聊聊。”
“夫人找她有何事吗?”
“大事!”
冰莲回望着路径的尽头,风华苑外那棵被雪压得弯了腰的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件“大事”她可是要好好地筹谋筹谋。
两天后,喜儿便不负她所望,趁着萧慕诗带着宁枫出府去买胭脂水粉,将风华苑的云儿偷偷带去了茜雪苑。一见到云儿,冰莲便笑脸相迎,嘘寒问暖,惹得云儿一阵惶恐。直到喜儿告诉她说赵夫人平时就是这般和善,她的心才慢慢地接受起这种特殊的礼遇。
冰莲将云儿带进自己的房间密谈了约莫一柱香光景,云儿便满心欢喜地离开了茜雪苑。次日晚上,风华苑便出了大事。一队侍卫突然闯入萧慕诗的屋子,将还在熟睡的她和宁枫两人从床上拖了起来,然后五花大绑地架了出来。整个王府顿时响彻了萧慕诗愤怒与惊恐的声音。
“端木风,你敢对如些我无礼!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得罪了,萧夫人!在下也是奉了王爷之命来拿你!”
“王爷?王爷为何要拿我?”
“这在下可就不管了!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这下萧慕诗有些慌了,大喊:“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她披散着发,抬头怒目而视。月夜下她愤恨的样子像足了阴间里的厉鬼。
“王爷可不想见你!”端木风冷笑了一声说,“王爷念你伺候他一场,送你一份礼物!”
“什……什么礼物!”
端木风一挥手,萧慕诗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一个侍卫上前将一块烧得通红的东西烙在了她的脸上。
“啊——啊——”她连连惨叫,痛得滚在地上。
这时,端木风笑着对她说:“这礼物便是‘贱人’二字!烙在你的脸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贱人’!”
“你……你……”脸上巨痛让萧慕诗根本说不出话来。
端木风见她已再无反抗能力,又着着身边的人说:“把萧夫人送回萧府去!”
“什么?为何要送我回娘家?”虽然痛得要死,可一听要送她回娘家,萧慕诗还是急了。
“一个吃里扒外的女人,王爷留着何用?”
“谁吃里扒外了?你……你敢冤枉我!”
“夫人要是觉得冤就回娘家去拆苦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