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姀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心上了轿子。她苦恼的午饭都没吃,虽然真切的感受到饥饿在叫嚣,可她却一丝胃口都没有。
来到马场,万俟逸珂已经上马在场上跑了两三圈了。然后稳稳的停在苏姀面前。
命下人牵来了苏姀的马,两人在马场上漫步。阳光灿烂,照得苏姀睁不开双眼。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万俟逸珂看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的状态疲软无力的。于是关心的问道。
苏姀她拿手遮了遮阳光,勉强睁眼,扭过头露出一个憔悴的笑脸:“我没事啊。”
“别勉强了。这马场上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苏姀就知道瞒不过她。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缰绳,将上午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你知道萧梁入宫的事吗?”
“萧梁入宫了?”万俟逸珂语气里的喜悦被苏姀排除在外。
她无力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忽然就出现在了玉朗殿门口的不远处。把我吓了一大跳。”
“原来如此。然后呢?”
“我怕别人知道他是来找我的,于是……”
“于是你没有上前去找他,对吧?”万俟逸珂顺其自然的讲了出来,因为在她看来,苏姀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了。
“我本来是想找他解释的,却找不到理由。不算怎么说,总归是我逃避了。”苏姀说到这里苦涩的笑了。可万俟逸珂却不这么觉得。
“你做的确实没错啊,是出于对自我的保护罢了。何需自责?至于萧公子可能是会错了意吧。”
苏姀点点头:“或许如此吧。我确实害怕,毕竟我……”苏姀说到这里停住了,因为她知道万俟逸珂一定不会喜欢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为什么欲言又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来京都这么久,我已经可以平和的接受我的朋友说这些我不认同的话了。”
苏姀很高兴看到万俟逸珂的改变。她不认为这是万俟逸珂的妥协,而是她敛去锋芒后的蜕变。很多时候的很多状况,并不是因为自己同意某件事才有提及它的资格。
苏姀坦荡的说出那句话:“毕竟,我是庶出的。如今因为出身相府而受了相对公正的对待。可这公正里头却也处处是限制。”
万俟逸珂忽然抬起头看了看蓝天,她想起了南疆的天空,澄净高远,带着原始却稀薄的蓝色。
“我的哥哥对我说,来了京都也不要屈服,抬头看看天,那是万俟族人的骄傲。”
苏姀于是也抬起了头,她发觉天空的蓝色是丝绸般的柔。
“你屈服了吗?”
万俟逸珂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声在苏姀耳边回响,如同兵刃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清脆过后是她坚定的一句“从来没有。”
“那便好。”
听她这样说,万俟逸珂将目光从天空挪回到苏姀身上:“你不怕日后京都与南疆再开战,我为了我的族人们而与你为敌?”
苏姀笑了,她的笑容带着中原女子特有的温柔,是涓涓细流淌入心田。她轻启薄唇:“你我是师友,师生之间从来没有输赢,友人之间也从不在乎输赢。”
万俟逸珂想起苏姀那天的笑容,她弯弯的眼睛像极了半弦月,眼睛忽闪忽闪的,是蝴蝶在亲吻黑曜石。阳光里头,她的发丝与微风难舍难分,面容的几分憔悴平添了几分东方的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