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传达室里,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懒散的斜倚在椅子上,听诊器随意的放着,眯着眼睛,像极了发福的大懒猫。
听这脚步声,那老头子本来眯着的眼睛睁开少许,懒散的起来,喃喃的说:“这就是方老头说的少爷?”
离开椅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没骨头一样的,竟然可以安全的走路,当真神奇。三步一摇,两步一晃,来到抱着袁依的凌眩烈的身边,慢悠悠的开口说:“到10室去。”
凌眩烈剑眉微蹙,目光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似乎还没睡醒的老头,眼中估量的神情十分明显,那老头却并不理他,径自维持着自己三步一摇,两步一晃的步子,慢慢往前走去。
凌眩烈的周身的空气似乎又冷了一分,脸上黑沉沉的,就像是阴的厚厚的天,下一秒就可以下起瓢泼大雨。
方伯用眼角观察他的表情,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一边心中计较,就知道小老头的这作风会惹到少爷,果然。
俊挺的眉毛皱的更紧,可是还是举步跟了上去。
10室,凌眩烈脸色黑沉的看着动作慢的跟乌龟蜗牛有的一拼的老头子检查,气压低沉的让人喘不上气来,可是那小老头偏偏像是不受影响,保持自己的速度,慢条斯理的来。
好容易看那老头收起东西来,等着他说什么的凌眩烈眼看着他转身就走,再也忍耐不住,高大的身形一闪,就挡住了老头的去路,开口说:“她究竟怎么样了?”声音冷凝,有一丝丝掩不住的关心。
“没事。”老头头也不回的说。
凌眩烈一怔:“什么意思。”
老头似乎不耐烦了,说:“没事就是没事,哪有什么意思。”
见他还是不肯让路,无奈的掀掀眼皮说:“她不过就是跟我一样,太累了,需要休息。又有一点小感冒,就晕倒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所以,你可以让路了吧?”
凌眩烈舒了一口气,本来黑沉的脸色也好看了好多。似乎对于他挡路的行为不满,小老头又转过身说:“小伙子,女孩子是要来疼的,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把人累成这样。”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这么多的路,说了这么多话,他也很累的说。
却不想,房间里的凌眩烈被他那句男朋友彻底怔住了。
男朋友,凌眩烈慢慢想着这三个字一直冰山的脸上,首次出现了茫然的神情,似乎搞不懂,这三个字的意义。
可是,他细细想着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是什么感觉呢?有一点点满意,有点甜,涨涨的,像是小时候偷偷吃的棉花糖。
看着躺在床上的袁依,鸦翅一般浓密睫毛,在脸上投下暗影,两道柳眉,修的大方优雅,此刻伸展开,疏散了几分不可靠近的优雅距离,墨一般的头发散在枕头上,更显得肌肤白皙,莹莹像是有光泽一般,瓷一般的人。
此刻的她,剥下了所有面具,第一次露出可以称之为脆弱的姿态。她总是那么独立坚强,似乎什么都打不到的女人,还有这样像小猫一样的神情。他这样想着,嘴角愉悦的上扬起来。
他慢慢靠近昏迷中的袁依,试探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掌中的小手,白皙修长,自己的手可以完全的包住,那样的娇小,像极了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但是,却给人一种有力的感觉,仿佛没有什么是这双手做不到的。
慢慢握紧,就这么生出一种不想放手的想法,不放,不要放,不想放。就这么一直握着。
他怔了怔,这是,他迟疑着,紧紧盯住袁依昏迷中的睡颜,心中像是有什么破壳而出,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骤然迸发出慑人的神采,握紧了手中的小手。既然明白了,那么,就留下来吧。
阳光很灿烂,连窗帘都挡不住它的热情,将它放进来,应该是受到了光的影响,袁依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的好好呀,有多久没有这样睡过懒觉了?
身子一动,就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紧紧握在手里,一转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凌眩烈。
袁依怔住了,不解的盯住他,心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守了她一夜!这竟然是冰山一样的凌眩烈做的出来的事情!
袁依说不清现在心中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一下子涨的满满的,这个男人,守了她一夜,他担心她,在乎她。
睡着了的凌眩烈,眉头还是坏脾气的皱着,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在袁依旁边的原因,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了下来,少了平时的冷硬霸道。
不自觉的,袁依伸手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当指尖碰上凌眩烈的眉头时,他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眼中神采奕奕,一样的是那么具有存在感,依旧是那么黑,那么亮,但是像是多了什么。
袁依迎上他的眼睛,似乎读懂了什么信息,袁依由微微的惊讶,慢慢平静,接着,像是想开什么,微微笑开,既然明白了,那就抓住,管他是谁,袁依,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胆怯后退。
很满意袁依的表示,凌眩烈抓住袁依的手,说:“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袁依任他拄着,听到他的话,真心笑开,说:“凌眩烈,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两个人对视,嘴角勾起同样的弧度。
两年后。
巨大的落地窗上清晰的映出两个人来,两人手中都在做事情,男子眉头习惯性的皱在一起,不过,在偶尔撇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时,脸上的线条会柔和下来,眉头也会松开。女子也会抬头看看工作中的男人,为他泡一杯咖啡,放到他的桌子上,脸上带着的,是少见的柔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