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跪在坚硬的石板上,已经由最初的发疯,癫狂平静下来。他安静了,却没有起来的打算。韩透一步步走近,夺眶的泪水一经滑落就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一把伞挡在他头顶,蓝玉一怔,抬头望去,张口喊着:“透透……”声音已经颤抖得不行,韩透蹲下身靠近他,将伞挡住两人。她伸手推打他,痛哭道:“你要寻死不要在我眼前,想死都不放过我吗?你是天底下最坏最让人讨厌的人,我好恨你……”
她满脸泪水混合雨水滚滚滑下,蓝玉伸手抱住她,捧住她的脸,对准她的唇狠狠吻去。
“透透,你就当可怜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相思成疾,相思成魔,相思成痴,只有他明白他到底有多爱她。
韩透闭上眼,扔掉所有的顾忌,此刻只愿迎合他。伞被大雨推走,两人拥吻在寒冬雨幕中。这一刻他们没有猜忌,没有顾虑,只有爱人间的亲密和信任。
游烨撑着伞远远看见雨幕里相吻的两人,他的心也在痛,良久他转身离开。或许这一辈子,他的角色都只能在她身边这样远远望一眼。
也有不甘,也有不舍,却还是只要她幸福,只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在感情里,不要委屈自己,不要像他一样,一步都不敢踏,出一味只会逃避。
她爱蓝玉,是逃避不了的事实,既然这样,他还是她的二哥,一直站在身边,为她遮风挡雨的二哥,只要她不嫌弃,他就这样对她一辈子。
他只要她幸福!
蓝玉带着韩透回到蓝家时,吓坏了所有人,蓝家上下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少爷,少奶奶。
下那么大的雨,又在冬季,两个疯子不要命地在雨里发疯不生病才奇了。庆幸的是蓝玉体格硬朗,发了热后就好了,而韩透就惨了。她身体原本就经营得不够好,这一淋雨,体温直接上到四十。蓝家上下都提心吊胆地守着,看医生给她挂了一瓶友谊瓶点滴,那烧依然没退下来。
因为两人都生了病,医生建议两人分房间调养。半夜里,蓝玉跌跌撞撞地跑进韩透房间,赶走了几个下人他自己守在韩透身边。他伸手摸摸韩透的额,在碰到的那一刹他似被触电一般,好烫。他急得不行,她这温度要什么时候才能降下来,更担心这么高烧下去转成肺炎就麻烦了。
蓝玉再次把家庭医生“传召”过来,打了针退烧针强行退烧。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大亮了,韩透终于睡安稳,蓝玉见她睡下,这才趴在床边躺了一会儿。
一整天韩透都昏昏沉沉的,醒来就被人灌下药,灌了东西,迷迷糊糊间又睡着,反复如此。
晚上蓝玉醒来,第一反应是摸摸韩透额头,还好温度已经稳定了,只有微微的发热,这才放心。他凑近韩透,仔细看着她的脸颊,虽然泛着病态的潮红,却不可否认还是那样美,蓝玉看得如此如醉。
而韩透却开始睡得不安稳了,她蹙紧眉头,呼吸短而促,不安地嘤咛。蓝玉轻轻顺着她的胸口拍拍,知道她是鼻子被堵了,呼吸困难。似乎他的方法没有用,很快韩透更不舒服了,开始翻动身子,哼哼了几声像是婴儿的啼哭,然后又没了声。
蓝玉也着急,呼吸不了很难受,这滋味他懂,就跟不会游泳的人跌进深潭中一样,缺氧。韩透因为呼吸不畅,像是轻声啜泣,她无意识地挥动手,抓着蓝玉的手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蓝玉顺着她,轻声哄着:“乖,透透乖,不闹,很快就好,很快就舒服了。”
好一会儿,韩透还是呼吸不了,蓝玉急得挠头,这可怎么办?
他捧着她的脸,嘴对着她的鼻子,想用最笨最荒唐的办法,给她把鼻子里的淤痰吸出来。寻常爱人中,即便再亲密,也不会用这么荒谬的办法救人,实在够令人不敢恭维的。可蓝玉本就不比寻常人,他偏执,想法更怪异,只要他想到的,根本不会理会污秽不污秽的事。
事实证明行不通,韩透被急醒了,张开嘴吸气,可喉咙却干得起火,咽下口水都疼得难受。蓝玉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她轻声啜泣,伴有浓浓的鼻音靠在他胸膛,不住地说:“蓝玉,难受,难受……”
“透透乖,不哭,一会儿就不难受了,乖。”他一边哄着韩透一边又往家庭医生那挂了通电话,那医生虽是对这位爷经常半夜骚扰颇有怨言,该交代的却半句不落下。医生建议不要让病人一直躺着,最好起床走动,鼻子自然就通了。
蓝玉‘啪’地一下挂掉电话,将韩透抱进来在屋里走动,边轻轻哄着:“宝宝乖,不哭,很快就好了。”
蓝玉是西方男人的体格,很是高大健硕,韩透窝在他怀里就跟宠物一般。渐渐的她安静了,呼吸虽然急促,却已经平稳很多。蓝玉放下心来,抱着她轻轻放上床去,然而刚躺下,韩透又醒了,呼吸再次被滞堵,蓝玉起身又把她抱起来,一遍一遍地轻哄:“宝宝乖,宝宝不哭,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好了……”
一整个晚上蓝玉就抱着韩透在屋里来回走,手酸了也不肯放下。
韩透这几日被蓝玉养在屋里,连风都没让见,也因着蓝玉的谨慎,她这羸弱的身体才恢复得这么快。也因为蓝玉事事包揽,使得她越来越懒,她想现在和粉嘟嘟差别不大了。手机离她有点‘远’,其实就是从转过沙发走到床头而已,可她刚调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沙发上,懒得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