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点点的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逐渐降临。
筱妍背靠着门,坐在楼顶上,抬头看着天空,一片黑暗,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在地面附近,看见灯光映衬的颜色。
在楼顶上吹了一下午的风,筱妍的四肢早就冻的冰凉冰凉的,蜷缩在那里,筱妍觉得,缩的越小,就越暖和。
到头来,她还是怕死的,不然她也不会本能的蜷缩着,还找了一个依靠,尽管那背后的依靠,是冷冰冰的,怎么暖都暖不热。
风扬给北煜打了电话,询问一下结果,北煜告诉他一无所获,风扬这边的结果同样如此。
平日里总是相互有些看不太顺眼的两个男人,已经仇视了许久的两个男人,难得的放下了对对方的敌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
"我去找更多的人来。"
风扬丢下这句话给北煜,就挂断了电话。风扬心里是这样想的,也许筱妍不想看见自己,所以就躲了起来,如果让别人来找筱妍,兴许就能找到了。
此时此刻,风扬万般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拦住筱妍。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忍心看到筱妍独自流泪而不管?
姜亦枫本来以为筱妍只是躲起来了,随便找一下就能找到,可是他没有想到北煜和风扬几乎翻遍了学校,都没有找到筱妍。风扬在向姜亦枫请求派人寻找的时候,姜亦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姜亦枫也有一个疑问,也许筱妍根本不在学校,也许她出去了吗?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风扬不愿意去相信,在学校里都找不到筱妍,那么茫茫大街上,他要如何去找?
北煜也是要急疯了,他没想到筱妍这么不听话,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在这样跑不见的。难道是说,他说她了她生气了,所以躲起来了?可北煜也不是诚心的,他不过是想跟筱妍斗斗嘴,看看筱妍生气的样子。
如果筱妍生气了,她可以告诉他,他绝对不会再笑话她的。
童小米和肖文宇,原本是满怀期待的想要参加圣诞晚会,可是当他们定说筱妍不见后,都跟着出去找人了。
"筱妍..."
"会长大人..."
"你在哪..."
学生会的那些干事门和组员们也都开始寻找筱妍起来。随着夜幕降临,气温会骤降,北煜担心筱妍会冻坏,所以气急败坏的让人一定要找到筱妍,就是要掘地三尺,只要人在学校,他就一定要找到筱妍!
那个愚蠢的女人,等他找到她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自私的女人,自顾着自己心情舒畅了,有考虑过别人在为她担心吗?
礼堂里,热闹的气氛,轻快的舞蹈,还有欢声笑语。
操场里,呼喊声,风声还有冰凉的空气。
筱妍在楼顶上已经冻得是瑟瑟发抖,她希望有人来救她,又害怕有人来救她。她害怕这一切,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她想逃离这一切。可是她又本能的害怕死亡,她不够勇敢,她什么都做不到,如果她真的想死,从这楼上跳下去,绝对死了。可是她不敢,她永远都是那样鸵鸟,不敢面对,害怕面对,想着逃避。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可她却只会逃避。连龙宇都说,她看着胆大,实际很胆小。她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缩紧她为自己编造的保护壳里不出来。
她没有勇气面对周围人的目光,她害怕做出选择,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十足的懦夫。她不配让大家喜欢她,她也不配让姜亦枫那么尽心尽力的教她,她也不配让陆依人叫她女儿,她是懦夫中的懦夫。
"筱妍,你出来,我保证不欺负你了。"
北煜一声接一声的大吼,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
风扬同样着急,而是他担心筱妍不想看见自己,所以根本不敢出声。
童小米都急哭了,她说筱妍一定在学校里,肯定没有离开,她说她们还一起讨论要在舞会上吃好多好吃的。
风呼呼的吹着,吹散了这些人的声音,饶是让他们喊的再大声,怕是也传不到筱妍这里来。
最后,还是季航聪明一回,说用学校的广播找人。
于是姜亦枫就匆忙去了广播室,打开了广播。
"筱妍,如果你听得到,就出来吧,别躲了。"
"筱妍,我真的没有欺负你。"
"筱妍出来吧,我们大家都急死了。"
"筱妍,煜少嗓子都哑了,别躲了。"
广播室的声音很大很亮。足以扩散到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筱妍蹲坐在楼顶上,听着广播里传来姜亦枫的声音,那一字一句,瞬间就让筱妍以为干涸的眼泪又留了下来。
她是个坏人,她是个罪人,为什么大家都还要对她那么好?她对北煜也很坏,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还总爱跟他吵架,可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关心自己?
"筱妍,下回我做饭,绝对不让你帮忙,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
"筱妍,扬少也很着急。他觉得你在躲着他,所以他不敢露面,怕把你吓走了。"
筱妍的泪水汹涌,听着这些话,让她觉得好惭愧。她真的不值得,大家对她这么好。
"筱妍,你点名要的点心,我都给你留着了,你快出来吧。"
"夜晚很冷,会冻坏你的。"
筱妍哭的稀里哗啦的,飞奔一样跑到护栏旁边,向下看去,好多的人举着手电,或者用手机照明,都在寻找她。
可是风声太大,除了广播的声音,筱妍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筱妍,你出来吧,我保证绝对再也不会笑话你了。"
这是北煜的声音。
"筱妍,你若不想见我,我绝对不会出现。"
这是风扬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我惭愧,是我没用,是我没脸见你们..."
筱妍趴在栏杆上,失声痛苦,可是她的声音传不到下面去,她又没有带手机,她无论怎样呼喊,就是没有人发现她,就好像是在演无声电影一样,看得见动作,听不见声音。这风声太大,吞噬了他们的呼喊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