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青之父见儿媳如此,不悲反喜,认为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得力助手。再加上她极善交际,将孙兆青之母是哄得眉开眼笑,欢喜的不得了。每次他们回去之时,都要精心准备一番,临走前更是各种美食锦衣的送给穆邵昕。只是,即便是再通情达理的家庭,面对一个迟迟生不出孩子的儿媳妇来讲,也不是一件易事。
“陆老板来了。”
几个人刚坐下,就见陆远从门口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你这个阿远,不叫你还真不懂得到我这里来串串门。看来还是我儿子的面子最大,请得动你啊。”司徒诺笑道。
阿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日本人在华活动频繁,我又做着远东的生意,可不得注意着点儿吗,再加上还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反政府分子,更得仔细。”
“呵呵,我怎么越发觉的这阿远不是个商人,倒更像是个政客。”穆邵昕调侃道。
“官商一家嘛,谁不知道,这做生意,就得跟那官员走的近点儿,否则行不通啊。”
“我倒是认为,在商言商,政治这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对,我同意阿诺说的。听说那徐委员长又在做清扫运动了,满南京城的搜啊,上海也是他着重清扫的一部分。现在我国国力让人堪忧,他不重点抓经济,反而对这些没用的事情倒是感兴趣的很。”孙兆青道。
“话不是这么讲,政治上不安顿,这经济上如何发展?如果你是当权的人,整日里的听到别人要反你,你难道不担心?”
“任何一个朝代都有反对它的人,可却要看清当前的形式。我看那些人也没错,不过都是希望咱们中国强大起来,可怎么强大,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有人主张实业救国,有人主张教育救国,有人主张革命救国。要我看啊,这实业救国最靠谱,纵观世界历史,只有经济强大了,国力强盛了,才不受人欺负。你再看看如今的社会,资金都掌握在他们四大家族的手里,老百姓都穷的要么饿死,要么累死,毫无购买力,毫无生命力,如果每个中国人都可以养活自己,不愁吃穿,试问,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反动势力?”
孙兆青的话叫阿远一时间接不上来,他嘴唇抽搐了两下,终于说道,“好吧,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读过书,也不懂得你说的这些,但我只知道,怎么做一个老实的中国人。”
两人僵持不下,将谈话的温度瞬间带入冰点。
“好了好了,咱们在这里有什么好争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只要踏踏实实的做好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姝曼,我看应该可以上菜了吧?”
毕殊曼愣了一下,这才晃过神,“是,我这就通知厨房。”
司徒晟和陆婉兮恰巧过来,司徒晟一身热汗,陆婉兮也没好在哪儿去。两人都直呼“饿坏了”。
陆婉兮看到陆远娇声的唤了一声,便坐到他的身边。司徒晟则是举起杯子咕噜咕噜干了一大杯才坐定。
“咱们今晚吃什么好吃的呀,说实话,我实在是想念家里的饭菜,在那边,除了面包,就是面包,我自己都快成面包了。”
“没礼貌!家里来了长辈也不先问好!”司徒诺斥道。
司徒晟吐吐舌头,穆邵昕笑道,“他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咱们又都这么惯的,还要这么多虚礼做什么,我倒是喜欢晟儿这真性情,怎么看怎么好。”
“谢谢干妈。我就知道干妈对我一向是宽容大度又有爱,干妈,给你一个飞吻。”司徒晟说着,就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样子捉侠的令全场人大笑不止。
“哈哈哈,没想到我的情敌竟会是你呀晟儿。”孙兆青道,“那可不?干爹,你可得好好对我干妈,小心给人抢去了。”
“听听,这孩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这辈子就只会被你干爹一个人抢走,你就放你的心吧。倒是你呢,在美国这么久,有没有找个女朋友啊?”
“干妈,你说什么呢,我堂堂一个中国男子汉怎么能娶一个金发女郎回来?”
“恩,就你会说。婉兮呀,我看你要好好的管管司徒晟了。”
陆婉兮不解道,“我干嘛要管他?”
穆邵昕看着阿远道,“你不会没告诉她,她可是和晟儿有婚约的吧?”
“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不是吧,妈,你要娶她?”
司徒晟不可思议的指着陆婉兮对毕殊曼问道。毕殊曼一时有些尴尬,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司徒诺。只听陆婉兮说,“这话该我说才是吧,要我嫁给你?我宁可这辈子不穿裤子!”
“哈哈哈,婉兮,你是女孩子,即使一辈子不穿裤子也没关系的。”穆邵昕倒是很爱凑热闹。
“行了,不要闹了。晟儿,这个婚事是我和你母亲,以及你陆叔叔陆伯母一同定下来的,那时候你们还很小,如今大了,告诉你们了也是对的。”
“我才不要娶她呢,你瞧瞧她,哪里像个女孩子?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婆。我不同意。”
“那么你告诉我,你有权同意什么?你不仅不好好读书,还给我弄一个假的毕业证回来,打算糊弄我是不是?”
此话一出,司徒晟顿时安静了。
“查尔斯今早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你知道你给你查尔斯伯父带来多少麻烦吗?我是怎么教导你的?教导了十八年,竟然教导出一个作弊弄假,满口胡言的逆子来!”
司徒诺不禁动了气,一只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吓得一桌子的人不敢再动筷子。
“阿诺,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咱就不说这些了吧?”
司徒诺看看毕殊曼,思忖半晌,微笑道,“是我怠慢了。家中出此丑闻,真是叫我惭愧啊。他今日在火车站又无端的撞了人,还不认错,说,是不是有这件事?”
司徒晟早已被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支支吾吾的点着头。
“知道是什么人吗?在这一点上,你可要好好的感谢婉兮。”
“肯定知道是什么人,阿晟和那人拿错了箱子。”婉兮倒是嘴快,一不留神,说了出来。司徒晟此时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哦?拿错了箱子?你怎么不早说?里面万一有人家的重要物品可怎么好?”
“应该没有大碍,那箱子里不过是些外文书籍。想来那个人是从英国回来的。”
司徒晟一个劲儿的给陆婉兮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讲了,可婉兮却偏偏像个没看见的人一样,说个不停。
“哦?快给我看看。”
陆婉兮应了一声,火速的回到司徒晟的房间,将那个箱子拎了过来。
“瞧,里面有哲学的,还有金融的,竟然还有一本诗集和英国时下最畅销的小说。”她一边说,一边拿,一张照片不经意间从一本书里掉落下来。
众人皆提了神儿,陆婉兮捡起照片,笑着说,“咦,是个女人,还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说罢,便将这照片拿给了离她最近的阿远,阿远一看,不禁惊呆了。
“恩,今天的这道糖醋鲤鱼格外的香,不错。”穆绍辉赞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