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大骂声还来不及发出,甚至盾牌都没支起,第二波箭雨再次呼啸而来...
东方润手臂一扬,一把拎起身边的莲公主,毫不客气的丢到了船舱内。
同一时间。
血色四溅,哀嚎连连!
一声声的惨叫在冰冷的江面上响起,血花爆开一朵朵,战船的四周都被染的猩红,东方润高喝一声:"回航!"
簇白的水花将殷红的江水荡开,东楚的战船向着落峰关迅速撤离。
后方大秦的战队紧追不舍,黑压压的箭矢如雨,如云,如蝗虫,不断的在后方席卷着,有的击打在盾牌上,发出金属交击的尖锐声响,有的射入身体里,一声惨叫后噗通落入江中,有的直接射进了船身。
战北烈挥手大喝:"投石机!"
"是!"
巨大的石块儿如雷,在半空划过遥远的弧线,轰轰砸在战船之上。
远远的有人惊骇欲绝:"破了个窟窿!"
东楚的战船像是刺猬一样,满满的弓箭让船的吃水线越来越深,行速越来越慢,这下越发的摇摇欲坠起来...
"全速追击!"
"是!"
战队如风,在楚堰江上横扫而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追上!
忽然,战北烈鹰目一凝,对面东楚的战船破败不堪,倾斜着的甲板上东方润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中透着深深的森凉。
就在这时,远方落峰关融进夜色的群山下,无声无息出现了大片的火光,那一丛丛的火把遥遥映衬着黯淡的天幕,照亮了一方漆黑夜空。
那是东楚的战船!
亦是足有数百艘之多,其上人头攒动,巨大的呐喊声呼啸着响起,朝着他们飞速驶来!
波涛起伏,深邃激荡,江面被火把映成了一片猩红的颜色...
战北烈当机立断:"撤退!"
"是!"
一声令下,所有的战船调转了方向。
和东楚的海军硬碰硬,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士兵疯狂的拉着风帆,掌着船舵,只恨这船下没生出两个轱辘,在海上一路狂奔,一边支起盾牌抵挡着后方射来的箭矢、大石,一边瞅准了时机仓促的给予反击。
两方的战船在这骤然开启的大战中,都没讨了好。
战北烈早就料到东方润会有埋伏,这场大战在所难免,即便不是在这里,也会在他回国之后。
此时,有东祈渡那边牵制了一部分东楚的海军,东方润不能大规模的调派人手来这里,他的人二十余万,明显比起大秦战力不足,再加上冷夏前些日子的一番神女论,让东楚的士气大大的降低,对这一场战役更多的还是抗拒的心理。
而如果等到他回国,给了他时间,未必不能将神女这个结给解了,到时候硫磺运回去,炸弹大批大批的制作出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所以如果硬要打,那么这一次,就是大秦发兵的最好时机!
然而即便如此,和以海战闻名的东楚在海域正面交锋,依旧只是胜负参半。
大片大片的箭矢射过来,身边渐渐有众多的袍泽中箭倒下,有的就死在甲板上,有的落入海中迸出巨大的浪花,石块砸在船板上砸的轰轰响...
将士们在心中破口大骂。
那东楚的皇帝实在阴险,早早的准备好了战船的埋伏,反倒装出一副不敌跑路的模样,引他们上钩。
忽然!
有人惊恐大喊:"那是...那是什么!"
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片明烁的颜色兹兹放着光亮,十数个东西划过道狰狞的弧度,朝着这边飞来。
炸弹!
东楚竟然在这海上,一次性的扔出了十几个炸弹!
两军离着尚远,这炸弹越过海面如今还离着他们有小半的距离,如果这些东西全数都落到了战船上,那么大秦这三十万将士,最起码死伤十之一二,而剩下的也多半是残肢断臂。
"快闪开...快闪!"
"就要落下来了!"
"来了..."
电光石火间,战北烈鹰眸如墨,比这黑夜亦要暗沉上几分,他一把举起身侧的大弓,弓弦被拉成一张满月,四支长箭夹于五指中,咻咻咻咻!
四支长箭呼啸而出,仿佛长了眼分别飞往不同的方向,神乎其技的箭头卡在了四条引线上,将炸弹整个儿的击落水中,同一时间,战船上飞出数名暗卫,每一个对付一枚炸弹,凌厉的踢往天空中。
轰轰轰...
无数的爆炸声在高高的苍穹上响起,那震耳欲聋仿佛天地在发怒,似从九天神殿上爆发出的怒吼,一瞬压过了这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将士们震撼的望着天际,冷汗涔涔中,再次有人惊呼:"又来了!"
第二波再来!
战北烈沉下俊面,一声声指令有条不紊的发出,清晰的钻入每一个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
"守好自己的位置,莫要惊慌!"
"支起风帆,全速转舵!"
"暗卫行动!"
众人在这沉稳的喝声中,终于找回了神智,心里的不安和惊惧亦是随着语调中的平静,一丝丝的散开了,他们同时看向甲板上长身玉立的男人,一袭黑袍猎猎翻飞,他面容冷肃,再次搭弓射箭,那双执着弓箭的手沉稳如初,没有丝毫的颤抖,破风声响,箭矢如电,对准了第二波的炸弹呼啸而去。
齐齐呼出一口大气,他们的战神还在,他们的天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