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孺子可教的飘去一眼,浅浅的啜了一口。
掀起眼皮仰视着前方的男子,冷夏嗓音冰冷:"以这个姿态俯视我的人,至今为止,还只活下来了一个。我不认为,会有第二个人值得我放他一马。"
杀气!
无形的杀气汹涌澎湃,滔滔滚滚如千军万马一般,朝着城主呼啸而去!
直让他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
只这半步,高下立判!
城主攥着拳,诧异的看着她,眼眸中几分探究,几分思索。
他也不尴尬,退后两步坐在了椅子上,脸上依旧笑的和气:"在下佩服。"
忽然,目光落在了冷夏的身边,眼眸亮晶晶的战十七身上,某小孩正满眼好奇之色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思索。
战十七撒开两腿,蹬蹬跑上去,笑眯眯道:"伯伯好。"
城主一愣,点头道:"小公子好。"
冷夏轻笑着看着某小孩,这小子,又开始装纯真了!
小脸儿上挂着最为稚嫩的笑容,某小孩仰着小脑袋一脸为难,城主会意,俯下身子。
战十七凑上去,和他叽叽咕咕咬耳朵,半响他低低笑起来,戏谑的问冷夏:"不知夫人可知,令公子方才和在下说了什么?"
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瞄他仰头望天的儿子一眼,冷夏耸肩:"无外乎他娘亲身手高的很,身份也极是尊贵,可是偏偏最为记仇,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尤其还是个有身份有地位有手段的女人!"
某小孩立马狗腿一笑,连着怀里的小黑虎,也跟着咧开了刚长出两排小嫩牙的嘴。
冷夏白他一眼。
转过头,她勾唇望着城主,缓缓吐出:"想必你只听明白了字面的意思,没明白他的深意。"
城主笑了,看了眼只有四岁的战十七,仰回座椅上,手臂平平的伸展开。
"在下愿闻其详,令公子的深意。"
冷夏也笑了,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一扫,嗓音却阴戾似从地狱而来:"如果那只手,你敢按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落入陷阱,不过先死的绝对是你!"
脸上的笑骤然僵住!
城主一手猛的往下摁去,就在这时,一只茶盏霍然袭来!
这打磨的光滑的茶盏,此时竟是含着无匹的力道,仿佛利刃一般直袭他的手腕,就在手指即将按下的时候,电光石火间,手腕上一阵酸麻没有了分毫的力道。
砰!
茶盏跌落地面,碎片四溅,刮起一溜的火星。
城主垂着手腕,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出了一条铁链,舞的虎虎生风抽了过来,同一时间,这会客大殿内,四面八方冲进十数人,无一不是满目狰狞,一身杀气!
"十七,照顾好自己!"
冷夏纤腰一拧,脚尖在地面连连转动,避过如排山倒海一般抽来的铁链。
某小孩抱着小黑虎,立马钻入桌子底下,一人一兽探出俩小脑袋。
"娘亲放心,大胆的干吧!"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
唇角一勾,铁链挟着冲天的力道,在耳侧挥舞的破风声声,铁锈的腥气飘入鼻端...
冷夏骤然发力!
素手如灵蛇,以刁钻诡异的角度,猛的缠上这刚猛的链子,手腕连连旋转,身形似鬼,白色的影子晃眼便冲到城主身前。
一圈,两圈,三圈...
冷夏在城主的周身如电般游走,再顿住时,她素手扯住链子的一头,而另一头,已经紧紧的勒在了城主的脖子上,将他整个人绑在椅背。
城主脸色涨紫,睚眦欲裂,被铁链勒的说不清:"唔唔唔唔!"
然而在看清了整个殿内的情形时,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一片死灰。
只见方才进来的数十人,已经齐齐躺在地上挺尸。
而战十七,正抱着小黑虎两眼放光的瞧瞧这个,瞧瞧那个,转头崇拜的望着慕二:"二师兄,教十七!"
慕大神医浅淡的眸子中,依旧呆呆,不过那一丝实实在在的傲娇神色,冷夏却是没放过。
好吧,她仰头无语的望了望天花板。
她上蹿下跳打了半天,还没这呆子撒一把毒药来的效率,要是她,她也有优越感。
羡慕嫉妒恨的咂了咂嘴,身后一阵吱呀声,冷夏一转头,见她儿子屁颠颠的拖了一只椅子过来,放在她屁股后面,乖乖巧巧小脸儿灿烂:"娘亲辛苦了,坐。"
心尖儿瞬间如被泉水滋养,冷夏笑眯眯:"乖。"
她坐了下来,看着面色如土的城主,素手一抖,将铁链松了松,慢悠悠的道:"姬三娘是你的人吧?"
脖颈处不再被紧紧的钳制,城主喘着气,打量着对面一脸悠哉的女人,苦笑了几声:"若是没有几个心腹在外面走动着,在下如何能知晓天下的动向,如何能知晓,这破落的芙城,混乱的三不管地带,竟然也来了一位大人物!"
他说的激动,咬牙切齿:"西卫女皇!"
冷夏点点头,他这心腹,指的就是姬三娘了,明面上是客栈的老板,其实也在为他搜集一些信息,让这困在笼子里的城主,不至于闭塞到不知今夕是何年。
而这也是冷夏在方才进到城主府之时,忽然想到的。
一城之主,岂是那么好见的,那丫鬟摆出的架势,明明就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来。
这也就说明,一定有人通风报信,而这人,除了姬三娘,没有别人。再结合姬三娘在客栈内的表现,恐怕她早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当日问她芙城的情况,她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只能进,不能出,后来更是一再强调芙城内的规矩,进了就出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