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将海面映照的一片绚烂,天青和湛蓝于天际线纵横交汇,一轮斜阳缓缓跃出,远处已经能模糊看见东楚的轮廓。
冷夏、战北烈、战北越、年小刀,于甲板上懒洋洋的躺着,暖暖的日光晒在周身,好像四只慵懒的猫咪。
"诶?"年小刀一个高蹦起来,倚在船檐上远眺着,瞪大了眼睛,惊道:"是不是有个人?"
手掌横抵在额头,战北越跟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远处水面上,一个身着翠绿袍子的男子,扒着块浮木飘啊飘...
他正想着,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冷夏已经莞尔失笑:"花姑娘?"
浮木上的男人一点一点的扑棱着水,朝着大船的方向游来,挥舞着手上一块湿淋淋的帕子,一惊一乍的叫道:"救命啊,救奴家!"
冷夏托着下巴倚上船檐,悠然的挑了挑柳眉,看的津津有味。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听见声音围了上来,笑眯眯的凑在甲板上,指着花姑娘嘻嘻哈哈看热闹。
闪电眼眸晶亮,挥舞着胳膊高喊一声:"花姑娘,加油!"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齐喝:"花姑娘,加油!"
欢快的呐喊声回荡在楚海上空...
花千死死扒着浮木,委委屈屈的咬着唇,望着对面船檐上那几百个脑袋,听着齐刷刷的加油声,腮帮子气哼哼的鼓成个包子。
后方一个浪头再次袭来,花姑娘花容失色,嗷嗷大叫。
就这么没顶、出水、嗷嗷叫...
没顶、出水、嗷嗷叫...
花千终于手脚并用的狗刨着,游到了大船的近前,狭长的眸子里两行热泪"哗哗"涌出,气的都已经结巴了:"你们...你们...你们..."
"快救奴家啊!"一声破了音的嚎叫,直冲天际。
冷夏饶有兴致的赞叹了两声,啧啧啧,若非是在海里,他一定会跺个脚什么的。
"天朗气清,海中畅游,花姑娘当真是文人雅趣,失敬失敬。"冷夏一句风凉凉的话,直把花千说的脸色比衣服还要绿,才玉手一挥,悠然道:"还不请花姑娘上船坐坐。"
"是!"众人捂着肚子,轰然大笑。
一根麻绳从船上抛出,"咻"的一下,在花千的脖子上缠了两圈,麻绳绷紧,临空一抽!
半空中,那翠绿的身影张牙舞爪,嗷嗷大叫着被提溜了上来。
砰!
花姑娘呈"大"字形五体投地,湿嗒嗒的趴在甲板上。
脑袋缓缓动了动,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点眼皮,瞄着上面围的满满的笑眯眯的脑袋,眼珠刷刷转悠两圈,"砰"的一下,脑袋砸在甲板上。
装晕!
战北烈挑了挑剑眉,慢悠悠道:"唔,花姑娘晕了..."
"需要人工呼吸!"冷夏抱着手臂,在弑天中环视一圈,直把众人给惊的脸色一白,连连退后。
装晕中的花千,睫毛微微颤了颤,眯起一丁点缝隙,跟着瞅啊瞅,选啊选...
这个英武挺拔...战北烈。
这个机灵可爱...战北越。
这个魁梧健壮...池虎。
这个清秀可人...林青。
啊,还有远远走来的那个,清冷无双...慕二。
花千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妩媚的脸上飘上两朵红晕,哪个呢?哪个呢?到底会是哪个呢?
正在他为了众美男犹豫不决之时,只听冷夏凉飕飕的嗓音,轻飘飘道:"好像水仙姑娘的胞妹在船上做厨娘,和她真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来花姑娘定然喜欢,叫什么来着..."
"蒜苗。"战北烈肃然接上:"去请蒜苗姑娘!"
虎背!
熊腰!
象腿!
女人!
花千一个高蹦起来,小心脏"噼里啪啦"碎成了渣,顶着张惨绿惨绿的脸,惊呼道:"奴家醒了!"
"醒了就好。"冷夏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唇角一勾,问道:"花姑娘,怎么会跑到楚海...唔,游泳?"
翠绿的袍子湿漉漉的贴着,纤瘦文弱的曲线毕露,腰间垂挂的艳红的缎带,变成了一柳一柳,脚上系着的一串铃铛,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挂在起了毛的绳子上,满头青丝狼狈的粘在脸上。
他狭长的眸子飞速眨巴着,羞涩的闪啊闪,半响回道:"奴家的船遇到了海匪,打不过他们只好带着手下跳船逃跑,在海上漂了两日,手下都不知道漂到哪去了..."
"哎呀!奴家的四小厮也不知安全没有..."花千一惊一乍的跳了跳,花容失色的四处瞄着:"非歌和阿宣来了没有?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奴家这个样子。"
"放心,两人还在长安。"冷夏失笑,猜想他该是代表南韩来观礼的,原本他从韩到楚,走的不该是这条水域,若非在海上漂了两天,也碰不到他们。
花千原本大惊小怪的模样,在听见两人没来之后,瞬间萎靡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在一众弑天中扫了圈,闪着晶晶亮的眼眸,直看的众人腿肚子都打着转。
战北烈沉吟了片刻,问道:"海匪?"
看来他们的运气倒是不错,这一路上商船见过了几次,还曾经碰见过巡逻的官船,海匪却是没见到影子。
"你们不知道?"花千惊讶的凑上去,恨恨的跺着脚:"也是,原本这片海域还是很太平的,就在东楚先皇驾崩,东方润登基之前的这段时间,蹿出了不少的海匪,专门打劫经过的商船渔船,东楚上下都忙着登基事宜,根本也顾不上这事,百姓可遭了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