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断翅断爪落了满地,浓郁而粘稠的血如溪流般流淌着。
阴风萧瑟,带出一股一股的腥臊气息。
蝙蝠一波接着一波,一片密密麻麻的黑云铺天盖地的袭来!
冷夏杀着周遭无处不在的蝙蝠,突然凤眸一凝,望向远处...
那里高高的地道顶端,倒吊着一只敛翅的巨大蝙蝠,比起这些正在斩杀中的更要大出一倍,如一只幼鹰,诡异的猩红眼珠静静的望着这边的战况。
凤眸中一丝精光闪过,冷夏大喝一声:"让!"
两人之间极端的默契,让战北烈想都不想,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侧身避让...
一枚袖箭贴着他的耳侧呼啸着飞过,直袭顶端那只蝙蝠的要害!
蝙蝠收敛的翅膀猛然大张,如一把巨大的团扇,呼扇着躲开了要害,袖箭轰然钉入它的翅膀!
吱...
蝙蝠发出了一声冲天的尖鸣,声音凄厉响彻了整条地道...
蝙蝠群再次疯狂了,狰狞的咆哮着,露出一颗颗尖利的森森巨齿,张牙舞爪的朝着两人攻击着,黑色的翅膀带着腥风抽打在两人的身上。
箭势汹汹,那只蝙蝠被袖箭的力道冲的凌空倒卷,"啪"的一下重重的掉到了地上。
然而还来不及再飞起,再一枚袖箭紧追不舍,再次呼啸着袭去!
嗤!
微弱的声响在冷夏的耳中却如同仙音一般美妙,袖箭正中蝙蝠的头部,贯穿而入!
冷夏昂着头颅,望着远处那蝙蝠首领的尸体,声音清冽:"就烤这只最大的!"
一片冲天的血光中,蝙蝠群失了首领,彷徨失措的在上空盘旋着,乱哄哄的嘶鸣后突然飞走了一只,紧跟着,越来越多的蝙蝠向着道路的两侧仓皇逃窜...
片刻后,地道中只余一身血腥的战北烈和冷夏,守着满满堆积如山的蝙蝠碎尸。
战北烈这时是真的要吐出来了,尤其想着方才媳妇那话,小心的瞄了瞄她的神色,竟然看到了几分...
认真!
大秦战神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吞了吞口水,扯住冷夏的袖子赶忙越过满地的蝙蝠尸体,生怕晚了一步,真被彪悍的媳妇给串起来烤了。
冷夏唇角一勾,跟着他继续朝前走着,忽然眯了眯眼眸...
战北烈背后刚包好没多久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大片的血晕染了白布,极是狰狞。
冷夏猛然拽住前面那人,再看他的面色,竟是苍白一片,额头上滚落着大滴大滴的汗珠,她心尖儿一紧,这人,是怕自己担心吧,才一声不吭,转移注意力。
战北烈干咳了一声,咧开嘴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紧张道:"媳妇,我真的没事!"
不打自招!
战北烈说完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这句话说出来,可不正是代表着他有事嘛!
大秦战神的气势在冷夏清冷而危险的目光中,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完全缩到了脚后跟。
他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指,试探着戳了戳冷夏的胳膊,委屈道:"媳妇..."
冷夏冷哼一声,越过战北烈,率先走在了前面。
其实她并非生气战北烈隐瞒,而是心疼他因为怕自己担心,伤口裂开了也死死的忍着,心里虽然不生气,表面却坚决不能摆出一个好脸色,省的他再受伤了,还是和刚才一样隐瞒着。
两人走了一阵子,终于将那满满的蝙蝠和血泊给抛在了身后。
虽然蝙蝠飞走了,可是二人心里的警惕却一点也没少,刚才的蝙蝠还只是这里的生灵对突然闯入者的一种自卫,除去蝙蝠,还有没有别的生物?
除去这里的原住民,还有没有陷阱暗器?
就算这些都没有,这仿佛要走到天荒地老的甬道,该死的走也走不完,好像没有尽头。
还有食物,水,这些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能撑多久?
甚至战北烈的伤口,刚才就已经裂开了,如果严重了再引起感染,引起发烧又怎么办?
黑暗潮湿的地道内,冷夏的心里仿佛一团乱麻,纠缠了无数的结,却总也找不到终结的线头,每一步,皆是沉重。
蜿蜒的甬道开始出现了岔口,冷夏和战北烈站在三岔中心,远望着三条道路。
三条路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皆是和方才同样的地道,只是宽阔了少许,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行,里面一片黑漆漆的,似是一个黑洞,一眼望不到头,含着无限的阴森气息。
冷夏感受到身侧那人,鬼鬼祟祟的瞄着自己,一副想说话又怕自己生气的模样。
她板着脸,淡淡道:"走哪边?"
提起正事,战北烈的面色也变得肃然,他皱了皱眉,伸出手往北面指了指,沉声道:"咱们是从赤疆进来的,这地道应该和北燕有关无疑,就往北燕的方向走。"
冷夏也是这个意思,点了点头,谨慎的朝北面的岔路走去。
地道内阴风呼啸,冷夏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想着那人如今受了伤,即便是有内力身子也是虚弱的紧,不由得蹙了蹙柳眉。
大秦战神抓心挠肝儿的难受,他还以为冷夏跟他生着气呢,完全不知道她也正担心着自己。
战北烈跟在冷夏的身边儿,见她步子放慢了少许,小心翼翼的没话找话:"媳妇,是不是累了?"
冷夏沉默。
战北烈咂了咂嘴,过了会儿,又问:"媳妇,你饿不饿?"
这话落下,战北烈再次想起了那胎死腹中的烤蝙蝠,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副画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