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出声，她又继续说：“我们的孩子是在这里有的，他没了，所以，我要毁了这里。我讨厌这里，我也恨这里，更恨你的绝情。关于我们的一切，我都不要留。”
越说越激动，秦子珂的黛眉挑得很高，闪着浓浓恨意的双眸幽怨地瞪着席耀司，甚至，漂亮的脸蛋也有些狰狞。
孩子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真的不能释怀，即便那个孩子是莫楠劝她不能要的，她也明知道是不能要的。但是，竟然是死在席耀司的脚下，那也是他的孩子呀，他怎么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
她能不恨他吗？越想，秦子珂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怒瞪着席耀司。她的胸口起伏不定，那些都是不甘愿的怒气。
看着秦子珂眼里流露出的憎恨，席耀司的唇线抿得很紧，微眯起深不可测的双眸。
他看她的目光逝过一缕复杂的光芒，还有丝丝疼痛。她没事就好，一幢别墅而已，毁了还能再重新盖过。
只是，他们心里各自的痛能修补得好吗？
“回去吧，海风太大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小心着凉了。”席耀司抿了抿唇，极是温柔地说着，并帮她扣上长外套的扣子。
秦子珂冷冷地笑着，她歪着头望着席耀司。她讨厌他的温柔，更讨厌打了她一巴掌又给颗甜枣的处事方式。
蓦地，她拍掉他的手，就连衣服上的扣子也被她拧了下来扔了。他的柔情，她坚决不要！
秦子珂不看席耀司一眼，扭头就往车里走。司机看一眼坐在车里的她，又望一眼自己的老板，他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你先送她回去吧，我还要留下来处理这里的火灾。”得到老板的许可，司机才走回车里，载着秦子珂离开。
看着被烧得一片狼藉的别墅，席耀司的心猛烈地抽疼。这里是他的心的归属，她不知道，这里也是他的天堂，也是他的地狱。
他对这幢别墅又爱又恨！
席耀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涩涩的苦笑从唇边荡开，翻搅得他心头有说不出的痛。
寒冷的冬天看似挺漫长的，不过，也到了平安夜。
一个人过的莫楠正好值夜班，冷清的妇产科也没什么人，她起身走去自动售卖机买了杯热咖啡。
双手捧着纸杯的她才往回走，她的电话即刻响了起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赶紧把手中的纸杯扔进垃圾桶，马上，她往妇产科的急救室跑去。
“莫楠，我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又琳的孩子。”一同赶来医院的伍佩珍哭丧着脸，她的心都绷得紧紧的，很是担心她还未出生的孙子。
才刚吃完饭没多久，突然，江又琳就喊肚子疼，甚至已经见红了。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倘若是流产了，那怪可惜的。
“妈，你先到一边等着吧，别妨碍莫楠检查。”神色凝重的莫北把伍佩珍拉开，她的心情，他能理解。
“阿姨，我会尽力的。”莫楠望着疼得已经说不出话的江又琳，她的表情很痛苦，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又琳，肚子是不是一阵一阵地疼？”
江又琳无力地点点，而后，莫楠紧急让她去照B超。
当拿到结果的时候，印证了莫楠的诊断。江又琳刚五个月的孕期，宫缩很明显，胎盘已经下滑了，确诊为流产。
她蹙紧黛眉，很显然，她开给她吃的保胎药和所做的相应措施都没用，没理由会这样的？莫楠闪过一丝狐疑，精锐的美眸瞟着莫北。
“莫北，B超结果出来了，确诊为流产，我准备替她做清宫术。”
啪——
话音刚落，情绪非常激动、难以接受残酷事实的伍佩珍随手抽了莫楠一巴掌。“你不是莫家的人，你是想莫家断后，是不是？又琳的胎一直都是你看的，是你让她流产的吧，哪里有像你这样心肠狠毒的女人。明天，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继续留在同仁的，我眼里容不下你。”
伍佩珍不但打了莫楠，还指着她破口大骂，一旁的莫北立即把莫楠护在身后，“妈，你疯了，你干嘛打莫楠。又琳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能怪别人吗？孩子保不住了，哪怕是做为医生，她都很难过的。”
“我不管，明天我就是不要看到她在同仁，我要她赔我孙子的命。”伍佩珍又想再打莫楠，莫北赶紧地拉住她，并在莫楠所拿给他签字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抱歉，我只做我应该做的，请莫院长安抚好病人的家属。”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见，伍佩珍那一巴掌打得有多狠，她有多恨她。
拿着莫北签好的手术同意书，莫楠进了手术室。
期间，莫北让家里的司机来接伍佩珍回去。反正她的孙子都没了，失魂似的她愣愣让司机送了回去。
这个打击太伤人了，那是她盼了好久的孙子，她更想借这个孩子断了莫北的念想，好好和江又琳过下去。
如今，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真的恨梁婉婉，更恨她的女儿莫可。
手术室的灯熄了，莫楠走了出来。她一脸的疲惫感，而且，神色颇为凝重。
“她做完了清宫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醒了，好好安抚她的情绪，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打击。孩子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
莫楠一脸惋惜，她定定望着莫北，呆愣了几秒后，说：“方便吗？一起去喝一杯咖啡吧。”
她的嗓音有些压抑般的嘶哑，心里很沉重。进手术室前，被伍佩珍打的脸颊还疼着呢，那里，已经红肿了，五个指印很清晰。
莫北心疼地望着她红肿的脸颊，情不自禁，他伸出手去轻抚。
还抚上莫楠的脸蛋，却被她侧身躲开了，既而走了。做完这个清宫术，从没感到过是这么累的，她的心也好难受。
缓缓抽回悬在空中的手，把它放到兜里，紧跟着，莫北快步追上莫楠。
一人拿着一杯热咖啡，他们上了住院部的顶楼。夹着寒意的晚风徐徐吹来，在这个传来噩耗的平安夜里更显得清冷。
“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冷不防的，一直都沉默的莫楠开口质问了。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我开的药一点用处都没有，竟然严重到滑胎了，这很不可思议。倘若不是药物所致，她的胎一定能保得住的。现在孩子已经如你的愿流掉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莫楠定定望着莫北。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份就行了，我不会怪你的。”莫北凝视莫楠的眼神绵远又温存。
“你可以不告诉我，我可以拿胎盘组织去做检查，一样能知道究竟。”
“你非得要剥开吗？”
“嗯，我要知道。”莫楠的语气很坚决。
莫北有些无力地伸手捋了捋俊脸，然后，抿了抿薄唇才缓缓地说：“自知道她怀孕后，我在她喝的汤里放了麝香。一星期一次，开始是正常人的份量，两个月后是双倍。你知道了又怎样，要去告诉她吗？随便你，我无所谓。”
“你还是人吗？那个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然可以那么残忍得下手。”果然是他做的，莫楠撇着嘴难以接受地喘气。
既然不爱江又琳，为什么要娶，她真的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莫楠冷笑出声，抓住咖啡纸杯的手略微颤抖着，复杂的眼神愣愣望着冷峻的莫北。
“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所以，我不会让那个孩子出生受苦的。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为了你，也许我真的是自私的。可是，不爱就是不爱，就算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逼不了我去爱。
你消失的两年里，我想过随遇而安，也想把你忘了，可是，我还记很清楚，甚至已经印在了心里。你让我怎么办？把心挖出来吗？在没有爱的婚姻里，再生个孩子出来，那个结局对孩子好吗？何况，那是她们算计我的，不是我想要的。”
莫北抿唇摇了摇头，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涩涩的笑，那苦涩的滋味搅得他心头有说不出的痛和难受。
说什么莫楠也接受不了这个震憾的事实，她眨了眨眼，问：“既然不爱，那你为什么要娶江又琳？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对待，你真的很自私。”
“我娶她，就是为了你。有些事不要刨根问底，你知道了更伤心，更难过。”所以，所有的痛苦他都宁愿自己扛了。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莫楠不死心地追问。
“我不会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问了。总之，都过去了。天台很凉，下去吧，我该去看看她了。”说完，莫北率先走了，他怕她再逼问下去。
“莫北，你站住，今晚你要给我说清楚。”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莫楠仍然愣站在天台上，夹着寒意的晚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都没有伸手去拨开，任凭发丝模糊了她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莫楠无力地靠在天台的围墙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这突如其来的震憾，她真的难以接受。
圣诞节将至，平安夜的喜庆气氛更浓郁了。楚云请秦子珂吃饭，她答应了。
晚餐结束后，秦子珂从西餐厅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口等楚云开车出来。
不经意间，她瞟到了离她站的不远处的那辆豪华车里，有一对看似情侣在接吻，而那个男主角便是席耀司。
秦子珂的眼睛活泼地转动着，涩涩一笑，她缓缓地走到那辆车旁，恶作剧般敲了敲车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