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了你的右手,是我不对,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是因为我利用你整垮秦氏吗?”席耀司的伤感在深邃的眸里蔓延着。
“仅此而已吗?你忘了,你找人**我,要不是楚云救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秦子珂这个人吗?也许会死在那帮流氓身下了,难道,我不该恨你吗?”秦子珂愤恨地瞪着席耀司,越说,她的情绪越激动。
“什么?我找人**你?根本没有这回事,那天从你的住处走后,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顾遐你,等我再回去找你,才发现你不见了。之后,就是两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席耀司的眉头皱了起来,俊脸满是惊诧。
“你就继续装吧,当时你不是恨得想弄死我吗?还想要我陪葬你们的孩子,噗!”秦子珂笑中带泪,那笑声夹着嘲讽和鄙夷。
“子珂,我真的没有找人**你,即便是我恨你,我很生气,我也不会对你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你休想让我相信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只要我秦子珂在的一天,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我秦子珂有九条命,随你们怎么整,我是不会死的,你们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秦子珂眼里的恨意很浓,黛眉也有些狰狞。
“秦子珂,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你的恨要怎样才能放下?我希望你好好的过,别在对付别人的时候,也把自己弄伤了。”无奈的低沉嗓音艰难地从齿缝间逸出,席耀司无力地捂脸。
“席耀司,我对你的恨在心里已经生了恨,你说,该怎样去拔掉它?你给我的伤害,我该怎样去抚平?每天夜里,只有我自己在舔伤口,是你给了我希望,也是你把我推下深渊。我爬不上来,那道墙太高了,每走一步,我都很小心,我怕意外飞来的那只鹰又会把我啄下去。”
无声无息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脸,她的眼睛涩涩地疼着。
席耀司艰难地深吸一口气,他不禁颤动了一下,溢满伤感的眼不知所措地望着秦子珂。
今天,她所说的话太震憾了,一直,他不知道她是怎样挺过这两年的。现在,他非常迫切想知道。
就在他们都沉默的那瞬间,下班的莫楠走了进来。
“你也在这里啊,我来接子珂了。”
说着,莫楠扶着满面泪痕的秦子珂坐到轮椅上,对席耀司欠了欠身后,她推着她走了。
顿时,康复训练室时变得很安静,席耀司木然地愣在那。
良久,他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南宫,你给我去查秦子珂消失的那两年的情况,特别是她失踪前所发生的事。”坐在车里,席耀司边抽烟边给南宫打电话。
他的语气有些冷,似乎他心里很不爽,电话那端的南宫听出来了。
“司哥,我知道了。”
“还有,你马上去联系骨科专家比尔,他下个星期来亚洲。无论他提什么条件都答应他,让他务必到港城来替秦子珂看诊。事成后,把他来港城的消息泄给楚云,记住要不留痕迹。”
南宫不知道司哥为什么不直接让秦子珂知道,但他也没问。
挂了电话,席耀司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海边那幢别墅。
一周后,骨科专家比尔真的在港城逗留了,楚云自然是带秦子珂去看诊。
而她的脚伤也在慢慢地康复中,能走的机率很大。
南宫细致地调查秦子珂两年多来的情况,在查到那起**时,心慌的流氓立刻打电话给当初的雇主,要求他帮他们保命。
“蒋先生,席耀司已经让人去查当年的那起**了,虽然我们没有得逞,我怕他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眼下,我们该怎么办,你得帮帮我们呀。”
“他不是正在查吗?你慌什么。南宫要是查到你头上了,你就说是欧雅若指使的,从中,我再帮你们一把。就算席耀司再怎么狠,他能拿她老婆怎样?你们一定能活命的,这也是唯一的方法。”
电话那端的蒋国荣微微勾起唇瓣,那抹阴沉的笑意在唇边荡开了。
他要在他们错综的复杂中再点一把火,就让他们更纠结吧,爱得越深,恨也会越深,他要借席氏夫妇的手除掉秦子珂。
“这方法可行吗?”
“倘若你觉得不行,那你自己想办法吧。要是你们把我出卖了,我也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的。”
挂了电话,苦恼的流氓一直在冥思蒋国荣的话。两边都不讨好,把事端推给席耀司的老婆也许真的是唯一行得通的方法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南宫给席耀司整理了一份完整的报告。
办公室里的灯没有打开,只有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闪着光亮。自看了南宫整理好的那份报告后,席耀司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他的神色很是凝重。
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很多遍他都没有接起。
夜幕已经降临很久了,他一直坐在黑色皮质座椅上,电脑屏幕的亮蓝光照射在他的凝滞的俊脸上,将他的木然神情映衬得更加幽暗。
两指之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火光红亮,缭绕的烟气有些扭曲地腾升,与淳淳流动的空气融为一体。
今晚,他特别的觉得心烦,烟一根接着一根抽,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蒂。
最后一根烟也在他手中燃尽了,随手,他把烟蒂扔进了烟灰缸里,有些凝滞的目光下意识地瞟着台面上放着的、那份关于秦子珂这两年来的调查报告。
回想起那报告的内容,他的心仿佛空了一块似的,无限凄凉!
在这份报告的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心动了。
他也震惊里面的内容,每一个字都看得他深感抽疼。倘若是两年前他知道她所有的事了,也许他会嘲讽她活该,如今,他完全做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
的确,他心痛了!席耀司伸出手,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脸。
心拧疼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何况那个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他以为她恨她,只是耍一些小心计而已。
没想到,她刚算计完他和她,转过身,又找人去**秦子珂,她的心狠手辣,他无法容忍,也无法释怀。
他的心也一度仿佛深陷沼泽中,每一下挣扎都是那么的倍受煎熬。
席耀司自嘲又无奈地笑了笑,那抹笑夹着涩涩的痛楚,一点一点地蔓延遍他的全身和每一个感观。
秦子珂恨他,他真的不能怪她,就连原谅他都觉得很可笑,绝对是一个很讽刺的词。这两年来,她所忍受的苦,他知道了,心也狠狠地震痛。
深叹气,忧郁的席耀司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慵懒地搭在肩上,而后,他离开了办公室。
席耀司约了莫北到酒吧喝酒,两个深感郁闷的男人一直喝到酒吧打烊了才各自回家。
从下午开始,欧雅若打过好多通电话给席耀司,他一通也没接。随后,心里忐忑不安的她打到秘书室,确定他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她才慢慢松懈一颗紧绷的心。
她怕他忍不住去看秦子珂,真的怕……
席耀司还没回来,欧雅若也睡不着,她一直躺在床上,竖起心尖听熟悉的车声,希冀他早点回来。
一直到深夜,才渐渐传来熟悉的车声,既而是开门声。
席耀司坐躺在沙发上,苦闷地闭上眼睛,就连穿着睡袍的欧雅若站到他面前,他也没睁开眼看她。
满身的酒气迎面扑来,欧雅若立即蹙起黛眉,靠在他身旁轻柔地说:“阿司,你喝酒了吗?别在这里睡了,回房吧。”
席耀司的嘴角涩涩地泛起一道弧度,慢慢地,他睁开眼望着欧雅若。他的目光复杂,又纠结,弥漫着丝丝痛楚。
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心伤和失望,他该怎样去面对眼前这个对他有恩的女人,席耀司痛苦地抿了抿唇,泛起的那道弧度无一不是心酸的滋味。
望着她的眸眯了起来,蓦地,席耀司起身了,径自上楼,剩下欧雅若莫名其妙的愣在那里。
她涩涩地望着席耀司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她又做错了什么了吗?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席耀司穿着浴袍出来了,他的发尾还兀自滴着水珠,身上的酒气也散去了几分。
他去了书房,从酒柜拿出一瓶白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他静静地站在落地窗旁,深邃的眼眸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他的思绪杂乱无章,心里也五味杂陈。
悄然地,一双柔软的小手从他身后搂着他的腰。
一只小手更不安分地探入,席耀司的英挺剑眉一皱,眸色一沉,赫然地,他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雅若,我今晚很累了。”
“阿司,你……是不是有烦心事了?我感觉得出,你心里不高兴。”华彩闪闪的眼神随即黯淡下来,媚眼里掠过一丝失望,欧雅若颤颤地抽回自己的手,改为从背后紧搂着席耀司。
这两年来,他们的生活好像没有那么和谐了,他的表现都很不一样。女人的直觉,他心里一定藏着秦子珂。即便是他深藏得很好,她敏感的心还是感觉到了。
“我在烦公司里的事,你早点睡吧,我还想再呆会。”席耀司的语气有些冷淡,就连说话的口吻也有些公式化。
欧雅若不悦地撇撇嘴,媚眼里的精光闪了闪,她只好作罢,“嗯,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酒别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嗯!”席耀司淡淡地应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