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钱的大街小巷满是拥挤而喧闹的民居——是民居,而不是居民——渝钱的百姓和圣朝绝大多数地区的百姓过着不太一样的生活。因为渝钱闻名天下的是“旅游业”,而不是“制造业”或者农业,虽然渝钱也有圣朝最为柔软奢华的丝绸制品,但人们只是将那些精致的手工艺品当作美女的陪衬,毕竟,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些能唱会跳,身段柔美,容貌可人的姑娘们。所以,渝钱的女人不一定非要在家中相夫教子,也可以选择成为乐馆酒肆甚至**勾栏中的娇客;而渝钱的男人,则大多从事售卖之类的“商业活动”。渝钱最不缺的就是商机,只要你稍微有点头脑,你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就算圣朝和中国古代历朝历代一样,也是非常抵制和贬低商人这个职业,但作为来钱最有效率的职业,商人的发展前景还是很被看好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说渝钱的民居“拥挤而喧闹”也是基于这一点,在渝钱,几乎每家每户都把房子改造成小小的店铺,有的卖些首饰,有的卖些布料,总之谁也不闲着,大家都是生意人!所以,渝钱的街市非常让我流连,最关键的是,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逛街,简直是女人的购物圣地,圣朝的香港嘛!
不过今天我却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原因嘛,就在我身后!
欲娘让我先去宝华堂给她取早就订好的衣裙,然后再跟着两位大小姐逛街购物。我急着拿衣服,就走在前边,但我越走越觉得身后不太对劲儿,当我侧着头偷眼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紧紧跟在我后面的三个人此时已经跟我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娟儿走路走得束手束脚,扭扭捏捏,结果拖慢了月欣荣和周亮的脚步。我就奇了怪了,怎么没人叫住我呢?让我一个人傻傻往前走!
“你们干什么啊!等会儿取完衣服我们再逛不行吗?渝钱的街道这么窄,你们三个人一排,已经挡路了,知道吗!”我气得牙根儿都痒痒,心里的火“蹭蹭”往外窜,我都不知道一会儿会在这种心态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了!
娟儿先是瞟了一眼周亮,随后半低着脑袋,羞涩地说道:“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对……陆瑶,能不能你和欣荣姐先去宝华堂啊?我,我想买些布料回去做衣裳,不只是我的,还有你们的!马大哥……他能过来帮我搬那些布料吗?我一个人肯定是搬不动的。”
没等我开口,“正义的使者”——月欣荣,就开始了她的循循善诱:“娟儿,你要和马良独处,我没意见,但你也用不着拿我们姐妹当借口啊。你帮我们买布料?你知道我们喜欢什么款式的布料嘛!你向来不过问这些事的,怎么可能知道啊!你啥也别说了,先跟陆瑶去拿衣服,就凭你刚才那句不着调的谎话,我今天就不能遂了你的意!”一边说着,月欣荣一边扯过还在忸怩作态的娟儿,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冲我使了个眼色,明摆着不想让自己头脑简单的小姐妹跟这个“张牙舞爪”的异族人多接触。
“看看,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吃不到嘴里,心里不太舒服吧?”我的天,我在干什么!这么醋味十足的话……周亮会怎么看我!一个不自量力的、丑人多作怪的、莫名其妙的……笨丫头?
周亮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既没生气,也没疑惑,只是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他摸了摸下巴和脸颊上的胡子,无所谓地说道:“大概是我的胡子不太文雅,所以那位小姐才会处处针对我。你不应该安排我陪你们出来,其实我去工地或者搬运蔬菜什么的也可以,跟在你们三个姑娘身边,看我惹来多少人的白眼。”
“知道自己的胡子惹眼,还不赶快剃了?”说什么呢!臭嘴,臭嘴!
“你也觉得这种络腮胡不适合我?”周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好,我回去就剃了它……但是,我听过圣朝的一种说法,说是,胡子能长到脸颊上的男人,一定是非常疼老婆的,对不对?”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结过婚……”我瞪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这么说你就是疼老婆的人喽?”
“也许呢,想不想赌一把?”周亮比我高了两个脑袋不止,他弯下腰,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
我只觉得自己耳边一阵阵异样的气流卷过,吹动耳朵上那些细小的绒毛,从来没发觉自己耳朵这么敏感的我立刻觉得脸像火烧似的,整个人像学了凌波微步,直接平移了三米多,离周亮远远的,说道:“这么说,你们羽族男人全都很疼老婆喽?就胡说八道吧,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税!”
周亮夸张地一摊胳膊,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了:“这你就不懂了吧?羽族的男人是全天下最痴情的!如果要娶妻,那娶过门的妻子就是羽族男人心中的至宝,这世上,除了君王父母,就再也没有谁会比自己的妻子更重要了!所以说,嫁给羽族男人的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喊什么口号,你在给所有羽族男人征婚啊!”我被周遭百姓好奇地目光灼伤了,只能慌忙躲避,甩给他最后一句话,赶紧跟上几乎要走过街角的月欣荣和娟儿。而周亮却淡淡在我身后说道:“我没那么闲,我只给自己征婚。”
听到这句话,我脚下一拌,险些栽倒,幸好我及时调整了脚步,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周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我什么?搞什么啊,我现在是朴实到近乎丑陋的“陆瑶”,而不是光彩夺目,凤凰一样惹人朝拜的“谢胭脂”!如果化成这样,他还能把我给认出来,我只能说……卓然的易容技术太拙劣了!
不知月欣荣对娟儿说了什么,娟儿看周亮的眼神虽然还是热情似火,但她却不再凑过来了。看她这么乖,我心里也舒服了些,但这种好情绪在我经过渝钱最大的药铺的时候,就被破坏了。
“梁老板,你这么做事就太不地道了!我上个月明明在你这儿订了一批月羞花的干货,怎么到了这个月你突然说给不了了!你明知道我是为了用来填补云都一代的缺货的,怎么,现在准备趁机捞上一笔,跟我来抬杠,是不是?梁老板啊梁老板,你掌握着羽族的货源,你的济世斋已经是整个渝钱最大的医庐药铺了,你留点生意照顾照顾我这个老朋友,行不行啊!”广源堂的吴老板站在济世斋金光灿灿的招牌下边指着鼻子训斥自己多年的好友,济世斋的梁老板,这种场景可是很少见的,两位都是渝钱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什么事情会让他们闹到这种地步呢?
梁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弥勒佛一样和善的老好人——至少看上去是如此——他此时急得满头大汗,一边阻止激动的吴老板继续激动下去,一边对街坊四邻解释着:“不是我不想给你调货,我也想借这次机会大赚一笔,所以不仅准备了你要的那份儿,我自己也准备了许多!但是朝廷突然下令让我们把这些药材上缴,而且再也不准卖那价目单上的药材了,我有什么办法!那些什么曼陀罗、七步杀、银钱草……都好说,本来铺子里也没有多少,知道的人也少,不卖就不卖,上缴了,我也不心疼,但那月羞花,华神医用它燃烧后产生的烟来麻醉病患的,谁不知道啊!没有这样草药,得有多少人遭罪!居然连这个都不让卖……我,我也损失了很多钱啊!”
听了梁老板的解释,吴老板终于恢复了商人应有的度量,他拍拍梁老板的肩膀,两个人又成为好朋友、好兄弟,一起进入济世斋讨论进一步的合作了。但我的心里却不能平静,李鼐现在居然开始按照卓然给我的配料来控制药材的流向了!当然,李鼐再厉害,他的势力再大,他的手下也不可能有那么天才的人物能猜到,这些每一种都剧毒无比的药材混合在一起会成为一种变形药剂;但是,李鼐那么聪明,一定猜到我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想到这个法子来引我出来!幸好,我临走的时候已经做了很多药丸和药剂,不然,李鼐还真就得逞了!
我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觉得安心了,我此时反而更加担心起来——到底是什么让李鼐坚信谢胭脂还活着呢?回忆所有逃亡过程中的细节,我没有发现一点纰漏!那具女尸的身材和我几近一致,而她的脸也被我割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长相;而我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悬崖上跳下去的,就算李鼐事后派人从崖顶垂降,也不可能看到那个只有谢家人有能力看到的平台,除非就那么寸,正好从平台上方降下,但有杨兴在旁协调,应该没有这种危险……也许是那女尸的身份……我一直不敢想杨兴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和我身材这么像的女孩子的,我宁愿认为杨兴是从女性死囚中挑出来她的,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是那女孩儿的家人报了官,所以引起怀疑的?
想了许久,最大的一个变数,也只有陆宇昕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