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伤口包扎好了，其他的问题还没解决。”岑商起身看着沈大人道。“那种老式的发簪，肯定带了好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消毒，伤口肯定会被感染的。”
“……”
画棠揉了揉额角，不住的翻着白眼。虽然觉得岑商说的有道理，但这个时候吐槽这个真的对吗？
“况且，之前失血太多。晚一点肯定会高热不退，所以身边要一直有人照顾。要是明天这个时候，还没醒的话……”岑商看了一眼沈大人，下一句似乎不用再多说了。
沈大人整个人都被吓得往后哦退了几步。就在岑商来之前他还在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既然能求动鬼医出手，性命至少是能保得住的。可如今，鬼医都这么说他这才是真的怕了。
“洗澡水备好了吗？”岑商收了药箱，回过头看着画棠。对于岑商的习惯了若指掌的画棠，自然不会忘了这个。遂点了点头道：“准备好了，在侧室。”
岑商点了点头，背着药箱就要往外走。正赶上给莲生验身回来的黄嬷嬷。岑商又收了脚步，回来听黄嬷嬷的消息。
画棠见到黄嬷嬷一脸凝重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只闻黄嬷嬷道：“已非处子之身，被上也确实有落红。”
“只有落红？”画棠忍不住问。黄嬷嬷点头。画棠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俞沛笙。要是之前她或许不会有此疑问，但是初经人事的她自然之道若真是发生什么又怎么会只有落红呢？更何况，她的元帕可还是在俞沛笙的袖袋里揣着呢。
“沈大人，你看？”画棠有着过头问沈大人。可此时的沈大人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了这些，一双眼睛只盯着躺在床上的沈碧玉。
最终，画棠叹了一口气道：“先把知道这事的人都关押起来吧！”
“相爷，已经都派人押下去了。”黄嬷嬷说道。
画棠点头，没再说话。她险些把左彦兆给忘了，既然有左彦兆在，那莲生那边就暂时不需要她操心了。
岑商听了半天，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再次的往外走。这一次，画棠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恭喜你啊！终于把俞沛笙给睡了。”岑商不忘偷掖画棠道。画棠翻着白眼道：“谢谢啊！”而后又认真的问道：“沈碧玉究竟怎么样？”
“不是都说了吗？伤到是没事，就怕人不醒。”岑商道。
“你不是鬼医吗？怎么，这次要砸招牌了？”画棠自然是相信岑商的医术的。只是听了这话，岑商只是叹了口气道：“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你还是跟俞沛笙商量一下，趁机把冯琮接回来，或许还有用。”
“真的有这么严重？”画棠仍是不敢相信。
“你这个人……”岑商气恼的指了指画棠的脑门道：“这次不严重，你敢保证就没有下次了吗？治病之本，只要冯琮回来，沈碧玉就没事了。懂？”
画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岑商叹了口气道：“唉，我看你也需要补补。”画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屋内。
俞沛笙见她回来，连忙看了一眼沈大人。见他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沈碧玉，便对画棠笔画个手势，又跟着画棠一起出去了。
“岑先生怎么说。”俞沛笙小声问。
“治病之本，他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画棠见门后的帘影轻动，又稍稍放大声音说道：“岑先生还说，试着把冯琮叫回来，或许还有用。不然，就算性命勉强保住，人怕也是再也醒不来了。”
俞沛笙沉吟一会道：“这事，还需与沈叔叔商量商量。毕竟……”
“不用商量了……”声音是从画棠身后传来的，画棠转过头后见到的就是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沈夫人。至于，为什么一眼就知道是沈夫人，实在是沈碧玉和沈夫人太像了。沈夫人走过来，对着俞沛笙道：“去把冯琮找回来吧！”
“不能去！”沈大人也从门后方走了出来。看见自己夫人仍是固执的道：“冯琮回来了，玉儿就毁了。”
“他不回来，玉儿就好过了吗？你看看玉儿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沈夫人一路来的急，仪容早已乱得不成样子，听见沈大人这么说，更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撕心裂肺的吼着：“你还想怎样，你还能怎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你还真的想要了玉儿的命吗？”
沈大人身形一顿，沈夫人见状又继续说道：“老爷，够了。真的够了，你再逼也没有用。放过玉儿吧。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沈大人被说的老泪纵横，却仍是迟迟不给出答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沈夫人见状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连忙对俞沛笙说道：“国舅，还烦请你把冯琮带回来。”
“一定！”俞沛笙抱拳相应，而后对着画棠道：“那我先回去安排人手。”画棠点头，便看着俞沛笙离开了。
“谢谢。”沈夫人笑着对画棠道。画棠连忙摆手，搀扶过沈夫人道：“沈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先去看看沈碧玉吧！”
待沈夫人和画棠前脚刚刚进屋，左彦兆后脚就跟着进来了。看见沈夫人一怔，连忙施礼道：“见过嫂夫人。让嫂夫人受惊了。”
“你家二小姐如何了？”沈夫人扯唇一笑，毕竟这事的根源还在莲生。左彦兆一听，连忙摇头叹气道：“还是在哭闹，毕竟这事对一个姑娘家，唉……”左彦兆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不说她了，沈小公子怎么样了？”
画棠听完，不由自主的看向左彦兆，而左彦兆并没有看她，而是转身看向沈碧玉。沈大人坐在床前对着左彦兆点了点头。左彦兆，问道：“岑先生，可有说什么？”
“要是明天这个时候不醒的话，怕是不会醒了。”沈大人淡淡的道：“这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该……”
“沈兄，别说了。沈公子吉人天相，定能化险为夷。”
“借左兄吉言了，这两天还得叨扰左兄。”
“言重了，唉！”左彦兆拍了拍沈大人的肩膀。这才回头看画棠道：“你妹妹的情绪不太稳定，你跟我去看看吧。”
画棠点头，心知左彦兆是有话想对她说。便对着沈大人和沈夫人行了礼，然后跟着左彦兆一起出去了。
回到了左彦兆自己的院子后，左彦兆才开口对画棠道：“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你心里不是已经有谱了吗？”画棠无所谓的道：“事情的经过，你也能猜出了个大概了。难道真的要把莲生硬塞给沈家吗？”
“那又能如何，事情已经这样了。要是沈家悔婚不娶，莲生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左彦兆无奈地看着画棠，叹了一口气：“莲生，才十三岁。”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就会用自损贞洁的方式来胁迫一个男人。你不觉得可怕吗？”画棠冷笑道：“你看看沈碧玉，现在被她逼的生死一线。要是醒过来还好，要是醒不过来，你认为沈家会善罢甘休吗？”
左彦兆皱着眉，画棠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但毕竟莲生是他大张旗鼓的认领回来的。这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他如何在外界抬得起头来。
“俞沛笙已经派人去找冯琮了。沈大人和沈夫人也都同意了。你和莲生，还是都死了这条心吧！”画棠道：“这一次，怕是莲生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冯琮？”左彦兆问道：“这么说，沈大人也是同意他们之间……”
“沈大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最好还是放弃你心中的那个想法吧。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画棠无奈道：“莲生那里，该怎么处理最好，我想你比我清楚。那些婆子丫鬟不是早就被你关起来了吗？”
“唉！”左彦兆叹了一口气道：“且看，明天沈小公子如何吧！”除此之外，左彦兆业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了。
如今，所有人都在等着下一个天亮，都共同希望着沈碧玉能够醒来。但，最终还是如岑商所说，再高的医术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沈碧玉还是没有醒。从过了中午开始，沈夫人就一直在以泪洗面，岑商和画棠都在沈碧玉的床边陪着。沈大人，弓着腰在室内来回踱步。在这期间，莲生也来过一次，看着沈碧玉也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最后，还是被沈夫人劝了回去。
“烧还没有退，药在加一遍。”诊完脉后，岑商对着一旁的画棠道：“照顾他的人要记得，水不能停，喝不进去也要喂。”
画棠点头，看着一旁的沈夫人道：“夫人先去歇一歇，这里现在有岑先生坐镇。可暂且放心。”沈夫人摇了摇头道：“怎么能安心歇息，还不如在这里守着心安。”听罢，画棠也不再劝了。只是，盼着冯琮能快些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