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和左相爷一早从相府赶去国舅府的时候,愈大人和俞沛笙还有小光已经在门外面等着了,画棠随着左彦兆下了马车,小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跟着俞沛笙一起躬身作揖行礼。
左彦兆自然也看见了小光,回头看来可以一眼画棠似乎是在跟她确认,见画棠点头,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了起来。
左彦兆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还算是很年轻。之前对于小光的张相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如今跟左彦兆站在一起才发现,小光简直就是缩小了的左彦兆。
“先进去说吧。”愈大人往里面迎左彦兆,小光跟在后面,俞沛笙特意落后了半步,偷偷地扯着画棠的手跟她一起进了国舅府。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国舅府的画棠,有些被眼前铺天盖地的红惊呆了。说实话,昨日只顾着小光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问一句,成亲的好日到底是哪一天。
看着画棠一脸呆愣,俞沛笙就已经猜到了。笑吟吟的道:“你倒真是不关心我们的婚礼啊。”
“哪有,我昨晚不也是被左彦兆杀了个措手不及吗?”画棠嘴硬道。
“你啊!”俞沛笙万分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继续牵着画棠的手往前走,却没有再跟着愈大人和左彦兆等人,而是将画棠带进了一件厢房,跟画棠道:“我去跟相爷还有父亲打个招呼就来找你,你在这里等着我。”
画棠点头,俞沛笙就匆匆的离开了。
国舅府的会客厅,左彦兆正在感谢愈大人对小光这些日子的照拂。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保证不会强求小光归宗认祖,更名改姓。
如今,两人正把目光放在小光的身上。小光紧皱着眉头并不答话。见到俞沛笙走进来,像是抓大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走了上去道:“姐夫,我要是回去了,以后还能常来看你们吗?”
俞沛笙笑着道:“自然可以。”
小光这才答应跟左彦兆回到相府。左彦兆自然乐不可支,眉开眼笑的揽过小光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孩子。”
既然小光答应了回去,左彦兆定然也是归心似箭。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画棠并没有跟着俞沛笙一起进来。俞沛笙忙上前解释道:“量衣的嬷嬷刚好今天过来,我带他到厢房等候着了。相爷要是还有别的事,等量衣后我会将画棠亲自送回。”
左彦兆点了点头,就这样带着小光先回了相府。
画棠坐在厢房,很是无聊。万幸的是尽早出门前把小花带了出来。所以,俞沛笙送走左彦兆后回来,看到的就这样的一副画面。一条小花蛇盘在桌子上,而画棠正拿着发簪轻轻地戳它。新奇的是,画棠戳它一下,它便吐一下蛇信子。见到俞沛笙进来,画棠顿时来了精神,将发簪缩了回来,说道:“这似乎是你第一次见到小花吧!来来来,给你们做个介绍。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俞沛笙一脸黑线的走了过去,画棠趁他不备拽过他的手,就用发簪狠狠地扎了一下,顿时手指上就出现了一团血珠。俞沛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静静地看着画棠接下来的动作。只见画棠继续用发簪将手指上的血珠刮下来,递到小花面前,用食指敲了几下小花的头,小花吐出蛇信子将血珠吞了进去,然后就扭着身子对着俞沛笙爬了过去。
俞沛笙看着已经爬到自己跟前的小花蛇有些惊诧的道:“它这是认识我了?”
“差不多吧,反正你对它是没有威胁了。”画棠拿出帕子撕下了两指宽的布条,将俞沛笙的手指包扎了一起,末了还绑了个蝴蝶结。
俞沛笙看着自己手上的蝴蝶结,笑得一阵荡漾。说道:“这就是御蛇术吗?以前只是听说过,却不想原来如此神奇。”说到此,又想到研习御蛇术的人需要以自身血液去喂养幼蛇。一时间有些心疼的看着画棠道:“驯养它的时候,很痛苦吧?”
“其实也忘了痛不痛苦了,那时候太小,被饿怕了。只觉得世上没有比挨饿更可怕的事情了。”画棠用剩下的手绢,擦了擦留在簪子上的血。又将簪子插回发髻了,淡淡的道:“你知道,为什么御蛇术难习吗?”
“为什么?”俞沛笙柔声问。
“你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一般研习御蛇术的人,都会牢牢记住第一次被蛇咬的滋味,所以每次看到蛇的时候都会想起那种痛。所以,大多数研习过御蛇术的人,往往都是最怕蛇的人,这样自然就会失败。而我,却一点都被记住当时怎么被咬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只想着快点完事,就可以回去吃饭了。”
画棠还没说完,俞沛笙就已经听不下去了。走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画棠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以后你还有我。我不会再让你经历任何的一种痛。”
画棠回抱俞沛笙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腰间,道:“好。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俞沛笙点头道。
画棠扬起头,笑着问着俞沛笙道:“那生孩子怎么办?那个也很痛啊!”
“安静!”俞沛笙红着脸,咬牙道。画棠偷笑的闭上嘴,继续靠在俞沛笙的怀里。享受着,此刻的温情。直到侍女过来催促,俞沛笙才发开画棠。将将记起来自己是来找画棠前去量衣的。
“原来你留我下来,是为了做喜服啊!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做什么?”俞沛笙笑着问。
“我。”画棠伏在俞沛笙的耳朵上轻声的说着,说完便一脸坏笑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仿佛遭雷劈过的俞沛笙,讷然的回味画棠刚刚的话。
画棠二人跟着侍女来到了花厅,俞老夫人正与坐在下首的妇人说话。见画棠走进来,急忙为画棠引荐道:“这位是宫里的吴嬷嬷,快来拜见一下。”
画棠闻言上前,吴嬷嬷连忙起身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奴不过是奴隶而已。”画棠自然不会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停止动作。利落的行了一礼之后,垂首站在了俞老夫人身后。
俞老夫人赞赏的看了一眼画棠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嬷嬷是皇帝的乳娘,也算是我的半个亲家,他们的长辈。这里应该受得。”
吴嬷嬷咧嘴一笑,道:“那还不是老夫人抬举。”
俞老夫人也是笑,跟着吴嬷嬷道:“那我们就先量衣吧。”
吴嬷嬷点了点头,引着画棠带着两位宫女进了里屋。进去前画棠回头看了一眼俞沛笙,见他也在含笑的看着自己,一时觉得分外甜蜜。
吴嬷嬷自然也把这一切看在了眼中,道:“一看二位日后就是会恩爱白头的。”
画棠看着吴嬷嬷,虽然知道她不过是说几句好听了,来讨个彩头。但仍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吴嬷嬷笑了笑,对着画棠道:“还烦请小姐将两手伸平。”画棠照做,吴嬷嬷便从宫女的手中拿来了尺子,为画棠量起身子来。
不得不说,吴嬷嬷的动作很快,也很认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将画棠和俞沛笙的尺寸都良好了。
几人坐在花厅,吴嬷嬷拿出一本画册递给画棠道:“小姐可以看看款式,样子都是新画的,还没有人用过。小姐选好后,再告诉老奴。”
画棠结果画册,打开一看,不由得被一张张漂亮的喜服吸引了,直到翻到最后也没有定下选择哪一个。无奈地抬头看了看俞沛笙,俞沛笙笑着看了一眼俞老夫人,俞老夫人会意道:“好好好,花厅就留给你们小两口。我刚好陪嬷嬷去院子里走一走。”
吴嬷嬷含笑起身,跟着俞老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见两个人都出去了,俞沛笙才起身走到画棠面前。画棠将画册递给了俞沛笙,俞沛笙接过来看了几眼,不由得赞叹道:“看来这次沛冉是真的走了心的。”
“嗯,但是都觉得很漂亮,选不出来啊!”画棠纠结道。
“要不,就都做出来吧!留着以后穿。”俞沛笙道。
画棠惊讶的瞪着俞沛笙,傻傻的问:“你这是想要我成多少次亲啊?”
俞沛笙翻了个白眼,抬手敲了敲画棠的脑袋道:“你这一天都在想什么呢?我是说,当作常服穿。”
“把喜服当作常服穿,你也是够了。”画棠气呼呼的道:“你要是不能帮忙就一边坐着去。”
俞沛笙无奈地笑着,拿着画册又翻了翻。最终还是没有选出来一件。在被画棠剜了好几眼之后,才讪讪的放下画册道:“那还是你自己选吧。其实这是最好选的,后面还有凤冠的样式,还有发簪,鞋子等等的样式。估计,都会比这个难选。”
听俞沛笙这么一说,画棠还在烦着画册的手微微一顿。一咬牙,闭上眼睛随便指了一件,然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就对着俞沛笙说道:“那就这件了,凤穿牡丹的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