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和左彦兆皆是屏息以待。岑商放下了左彦兆的右手,又拿起了左彦兆的左手继续诊,过了一会,笑道:“我倒是想认识一下,是哪几个大夫给您诊治的。”
“这……”左彦兆犹豫的看着岑商道:“可是有什么出入吗?”
岑商不自觉的笑了笑,道:“何止是有出入啊,简直是大相径庭。以相爷您的脉象来看,就算是现在想要老来得子也不成问题。”
这下左彦兆是彻底的傻住了。不敢置信的问岑商道:“岑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岑商笑着回答道:“自然是真的。”
左彦兆的唇一直在发抖,几次想要说话都憋了回去。可以看出内心的激动与挣扎。半晌才渐渐平复了心情,走向画棠想要伸手抱一抱画棠,但又怕有所唐突,只好又将手收了回来,垂着头道:“孩子,我……”说着声音开始哽咽。画棠愣愣地站在原地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在,左彦兆又接着道:“孩子,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你对不住的何止是我。”画棠忍不住开口道。虽然,她知道此刻跟着左彦兆抱头痛哭才是她当下该给出的反应。但是,恕她实在做不到。这些年的苦楚,并不是他左彦兆一个对不住就可以抹杀的。
“我知道,我知道。”左彦兆终于泪流满面,对着画棠不住的点头。画棠看见他这么模样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冷冷的看着左彦兆道:“不,你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左彦兆老泪纵横,掩面而泣。画棠对此仍是无动于衷,倒是岑商站在这里尴尬透了。幸好,陆氏醒的及时。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彦哥,你这是……”陆氏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着左彦兆。左彦兆连忙擦了满脸的泪水,走到陆氏的床前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旧事,有些感慨罢了。”
左彦兆说完,陆氏立马瞪了画棠一眼。画棠无奈地翻着白眼,心道:“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缅怀什么旧事的。”
“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左彦兆握上陆氏的手。陆氏扯了嘴角笑了一笑,道:“就是,觉得疼。”
“疼是肯定的。我已经嘱咐人熬药了。左小姐,你跟我一起去催催。我对相府并不熟悉。”岑商急忙打断陆氏的话,扯着画棠随便说了个接口就出来了。
走出来后,还不忘深呼吸一下,道:“我去,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秀恩爱吗?”
“不是有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吗?”画棠接着道。
“你好恶毒。”岑商鄙视一眼画棠。
“现在怎么办?是真的去看你那汤药,还是直接去见某人?”画棠看着岑商道。岑商狡黠的笑道:“你说呢。”
画棠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主院,直奔花园而去。岑商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进了花园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
画棠来到幻阵阵型前方,转身问岑商道:“是直接踢开这些破石头,还是等里面的人自己出来。”
岑商刚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以他的个性自然是直接踢开。但显然幻境里面的人早就获知了外面的消息,还没等画棠去踢石头,幻阵里面的人就自己走了出来。
岑商看着沐灵山越走越近,垂在身侧的手也越攥越紧。沐灵山走到岑商面前,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问道:“你……你的眼睛?”
岑商冷笑,说道:“怎么,没瞎是不是很失望?”
“什么意思?你到现在还以为当初是我通风报信的吗?对,我是喜欢知芜,可是我不会卑鄙到那种程度。”沐灵山率为激动的道:“当时我是听到风声说,父皇正派兵去抓你和知芜,所以我才会去夜渡山,就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最后结局怎么就变成了是我带人去围剿你们。”
岑商垂眸沉思,并未说话。
南越国有个规定,为了保证皇族的血统纯正,为了那代表着高贵蓝眸在传承中不会改变,所以,皇族的人是不会与外族的人联姻的。而知芜,偏偏就是皇族以外的人。她虽然没有蓝眸,但却是岑商的心头肉。岑商知道,沐灵山对知芜也是有着非分之想的,但,差就差在,岑商勇于打破规矩,与知芜私下成亲后又防止皇族人的侵害,只好待着知芜躲进了夜渡山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岑商,沐灵山,知芜,三个人本就是师承一人。岑商和知芜的去处,自然只有沐灵山一个人知晓。所以,当初被皇族的人围剿。岑商被迫带回南越,而知芜被悔去容貌驱逐出境,永世不得入南越的国界。岑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南越王的大殿上。他没作他想,只是冷冷的看着在座的皇族,其中自然包括沐灵山。然后,自戳双目,亲手毁了那个所谓高贵不可侵犯的一双蓝眸。以双眼上的鲜血起誓,无论生死,都不会再回南越。
至于,之后又是如何被成叔所救。这些都是后话了。
往事一幕幕冲向岑商的头脑,至今他仍清楚的记得,那日带头围剿的将军复命的时候,分明拜的是沐灵山。
“你说当初带人围剿的人并不是你,可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岑商冷眼看着沐灵山道:“如今你说这些话,就能让知芜活过来吗?嗯?能吗?”
听了岑商的话,沐灵山虚晃半步,面色瞬间苍白,连连摇头道:“你说……你说什么?你是骗我的吧?”
“骗你?呵,我倒希望是骗你的。”岑商苦笑,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又不甘心让它们流下来,只好用手捂着脸,续道:“我的这双眼睛就是她的。”
沐灵山仍在摇头,甚至自欺欺人的捂上了耳朵。见他这样,岑商收敛了情绪,继续道:“所以,沐灵山,你真的认为我会原谅你吗?”
“不是我!”沐灵山忽然咆哮道:“真的不是我。那个人我分明不认识,他会来我这里复命分明是受了沐织山的教唆。你和知芜离开之后,他便以知情不报的名头将我关押起来,要不是我的心腹拼死将我救出,怕是,怕是你也见不到今日的沐灵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