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看吗?等画棠醒来,你怕是没有太多机会亲近他们了。”岑商指着婴儿床道。
小哑巴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去看看那三个小娃娃,但却因为刚刚一直在绷着一本神经,先在忽然放松下来,才发现腿软的有些站不起来了。
岑商见状,不由得笑话他道:“没想到,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有腿软的时候!”
小哑巴自然不理会他的嘲笑,兀自扶着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婴儿床前,看着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忍不住笑着伸出了手。
“蓝色被子的是老大,是个男孩儿。粉色被子的是老二,也是个男孩。因为画棠一直希望是一男一女,所以准备的东西也都是按照这个准备的,不过好在老幺是个女孩。”知芜怕到时候不好认,便在被子上做了些区分,虽然老二和老三都是粉色的被子,但好在性别不同。
小哑巴听着,用手挨个摸了摸孩子的脸。知芜在一旁提议道:“你要不要抱一抱?”
“可……可以吗?”小哑巴的声音有些抖,知芜抱起了老大放在小哑巴的怀里,然后告诉他如何能抱着,不会闪到孩子的腰。
孩子本来就是早产,小哑巴的臂弯又是宽广,这么一抱更显的孩子的娇小了。
画棠足足是一天后才转醒的,好在知芜早就物色好了奶娘,倒也不必担心奶水的问题。只是令画棠没想到的是,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守着的竟然是知芜。
看着画棠转着眼珠四下的找着,知芜以为她在找孩子,便立即说道:“孩子还在奶娘那里喂奶,一会儿就抱过来了。”
“那小哑巴呢?”画棠沙哑着开口问道。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怎么这么惦记那个小哑巴呢!”知芜笑着打趣道:“他啊,去给你熬汤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怕这汤凉了,就一直看着呢。你要是想见他,我这就给你找去!”
画棠倒是没说让没让知芜去找,只是开口道:“有水吗?”
知芜立即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画棠道:“你肚子上的刀口要许久才能好,所以先在还是不能坐起来。”
画棠点了点头,就着知芜的手喝了半杯的水。知芜收起了水杯道:“你看,我倒是忘了正事。有个喜事要跟你说,你猜猜是什么?”
“孩子是一男一女?”画棠道。似乎,也就能想到这一件喜事了。
知芜摇了摇套头,画棠立即皱眉,立即有些失望的道:“那是男孩?”
知芜沉思了一下,道:“嗯……差不多吧!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你说的是……”画棠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了一声。知芜笑着又说了一遍道:“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三个?”
“三个!”
画棠听了整个人激动的无语言表,立即拉着知芜的手道:“知芜姐,我……我想看看孩子!”
知芜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厢房。没多大一会儿,知芜怀里便抱着一个襁褓,身后跟着的两位奶娘的怀里也都各抱着一个。画棠挣扎着起身,奈何肚子上传来一阵刺痛,知芜立即快步走到她身边,嗔怪的道:“不是告诉你要小心些伤口的吗?”
画棠咧嘴笑了笑道:“一激动,就忘了。”
知芜将怀里的孩子,往画棠的那边递了递道:“这个是小二。最能吃的就是他!”
画棠扒着襁褓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抬头道:“怎么长的这么丑啊,皱皱巴巴的。我还以为会很漂亮呢!”
“过些日子长开了就好看了。”一旁的奶妈说道:“就算先在也不丑啊,眉眼间多像娘亲。特别是女孩儿,跟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哪个是女孩儿?”听她这么一说,画棠立即问道。
“我这个女孩儿!”另一个奶妈立即抱着孩子上前,弯着腰将孩子放在了画棠的跟前。画棠往襁褓里面看了一眼,许是才吃饱的原因,几个孩子都很乖,瞪着大眼睛,呶着嘴。
就在看见孩子之前画棠尚没有体会到做母亲的真实感,如今这三个小家伙就在她的身边,她才是觉得,自己真的是上一世烧了高香了。
正在画棠沉浸在为母的喜悦中的时候,小光推门进来了。见大家都在,不由得笑了笑道:“我刚刚去看小家伙们,但是发现居然都不在,我就想着肯定是姐姐醒了要看孩子呢!”
“好了,你也看过了,我就跟奶妈把孩子抱下去了,因为是早产所以要格外的小心,所以以后就不把孩子折腾过来了,我和岑商给你做了个轮椅,过两天你伤口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推你过去看。”知芜见小光过来,便站起身来,抱着孩子告辞了。走到小光跟前的时候,又停了脚步,让小光看看孩子后就走了出去。
知芜几个人走后,小光就直接坐到了画棠的床边上。看着尚有些疲惫的画棠道:“姐姐,孩子们还没起名字呢!你要不要给三个小家伙想个名字啊!”
画棠认真的想了想道:“暂时还没想过呢,要不你也帮着想一想。”
“啊?名字的话就算了,还是父母取得好。”小光连连摆手,就在这时侯,门又被推开了。这一回来的,是小哑巴。
小哑巴手里端了一碗汤,上面还冒着热气。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小光一怔。然后对小光一笑,小光也回以一笑,道:“哑巴大哥,这是你给姐姐炖的汤吗?”
小哑巴腼腆的点了点头,将汤碗放在了桌子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才正式的看向画棠,对着她一笑。
小光看在眼里,便识趣的道:“那我先出去了,岑先生刚刚还叫我去给他帮忙呢!”
画棠听了不由得一皱眉,说道:“哦?岑商找你帮什么忙啊?”
小光一怔,他不过是随便扯了个接口而已。此时画棠以为,他到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就是这时候,小光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知芜刚刚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所以便立即回答道:“帮着做轮椅啊,难道你不想早点出去看看三个小可爱吗?”小光说完,就立即溜了出去。出门之前还不忘对小哑巴眨了眨眼睛。
“……”
等小光出去之后,小哑巴便端着汤走到了画棠跟前。画棠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汤,出人意料的竟然不油腻。其实刚刚小哑巴进来的时候,她便问道了香味,但是爱与脸面,强行忽略罢了。先在这汤就在自己面前,只能勉强的控制自己不要流口水。
“这是鸡汤?”画棠问道。
小哑巴却摇了摇头,想要表达些什么,手却端着汤碗不得空,记得直皱着眉。画棠看了倒是不由得好笑的说道:“好了好了,我先喝,喝完了你再跟我说吧!”
小哑巴这才笑了笑,拿起碗中的勺子,盛了一口,然后仔仔细细的吹了吹,感觉不能烫了才递到画棠的唇边。
画棠一口口的喝着,本来两天一夜没有吃什么东西,应该会饿得很,但偏偏喝了几口汤就觉得饱了。对着小哑巴摇了摇头道:“实在是喝不下了。”
小哑巴这才收了汤碗,然后将画棠放平躺好。正要走的时候,画棠又伸出手来拽了他一下。小哑巴一怔,立即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画棠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说道:“那个,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汤呢?”
小哑巴听了,忍不住一笑,将汤碗放在一旁,然后拿起画棠的手,在手心中写道:“鸽子。”
“为什么是鸽子?”画棠倒是奇怪,不是说生完孩子的女人都是要喝鸡汤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倒成了鸽子汤了?
“对伤口好!下哑巴继续在画棠的手上写着:“陈婶说的。”
画棠“哦”了一声,然后又道:“你看过这几个孩子了吗?”
小哑巴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画棠又道:“那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小哑巴听了,吓得不轻,呆愣的看着画棠。画棠见他这模样,不由得皱着眉道:“怎么了?不愿意。”
小哑巴立即摇了摇头,又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这下子倒是让画棠看着的迷惑了,又问了一遍道:“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小哑巴这一次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却仍是害怕画棠不明白,又拿了画棠的手在上面写道:“愿意。”
如此,画棠才算是展颜笑了笑。又说道:“那你就先去想名字吧!我先躺一躺!”
小哑巴点了点头,便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汤碗,退了出去。只是没想到的是,已经早早就从里面出来的小光,此时竟然还待在院子内。见小哑巴出来了,便立即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我姐姐说什么了?”
小哑巴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小光的手上写道:“让我起名字!”
小光看罢,立即笑了起来,拍了拍小哑巴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我一提起这个话头,最后任务肯定会落到你的身上!”
小哑巴没在跟他交流,而是弹了小光的额头一下,然后端着汤碗向着厨房走去。
岑商是画棠醒来之后,最后一个赶过来的人。他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画棠也是刚好睡醒。岑商笑着看着画棠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画棠清了清嗓子道:“都还好,就是觉得肚子涨的厉害。”
“吃过东西了?”岑参一边问一边拿出画棠的腕子诊了诊。
画棠点了点头,岑商叹了一口气道:“哎,应该是往外拿几个小家伙的时候,时间太长了。本来只预料到了是双胎,到最后却又多出来个小丫头,所以动作倒是慢了些。”
“……”画棠听着,虽然那时候自己是昏迷着的,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时候的场面是又多血腥多么的惊人。
“那我现在,怎么办?不会以后都一直这样了吧!”画棠回过神来,担心起了自己先在的境况。
岑商瞪了她一眼道:“叫人那个汤婆子,放在肚子上,但是要尽量避免碰到伤口。东西也别再吃了,等体内的凉气排出去就好了。”
画棠刚想要问如何才算是将凉气排除体内了,但是仔细意向就讪讪的闭上了嘴,没再开口。岑商将诊脉的手收了回来道:“这一次,我也是险中求胜。只是,就算肚子上的伤i口愈合了,你之后的身体,便大不如从前了。”
画棠听了点了点头道:“没关系,反正我又不需要上战场。”
岑商听着她这么说,又忍不住打趣道:“从生死关走一遭的滋味如何?”
“倒真没觉得如何,那时候我能听到知芜姐在唤我醒来,但真的是没有力气睁眼睛了。后来,又听到有人跟我说话,声音有几分像俞沛笙,但又听不真切,我越是想要仔细听,就越听不清。到后来,索性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画棠说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岑商道:“你还是要告诉我,小哑巴不是俞沛笙吗?”
“这个……”岑商认真很的思虑了一会儿道:“你知道,人在弥留之际往往都会出现幻听,或者幻觉,会听见或是看见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人的声音,或者容貌。”
“你这意思,是说我出现了幻听?”画棠拧着眉说道。
岑商笑着挥了挥手道:“我的意思是说,俞沛笙一直都是你心底那个念念不忘的人,既然如此又何苦执拗呢?”
“啧啧啧,原来又是的来说教的。”画棠十分不屑岑商语境中的意思,说道:“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放下这两个字,不是张嘴说说的。”
岑商听画棠这么一说,便知道她心中还是存有介怀的。所以,便又开口问:“如果左彦兆还活着呢?你还会继续埋怨俞沛笙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画棠看着岑商,疑惑的问道。
岑商一怔,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一直都说无法原谅俞沛笙是因为左彦兆的死,可要是左彦兆没死的话,你当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