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是被渴醒的,下意识的翻身妄图下床找水。却不料竟硬生生的压在了一具身体上,身下的那具身体发出一声痛呼,她才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就这样半挎着趴在俞沛笙身上。
俞沛笙看着一脸无辜压着自己的画棠,头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个不停。昨晚,回来后他就一直伺候着这位。先是被吐了一身,然后又被拽着死活不松手,好不容易等她睡了自己才靠在床边睡了一会,大概是冷了又跑到床上来了。但还没等睡上多久就被砸醒了。
“我怎么在这?”画棠看清被她压住的是俞沛笙后,整个人都有些懵。但也只是懵了一会儿就理所应当的以跨坐的姿势躺在了俞沛笙的怀里。
“……”俞沛笙预感不妙,皱着眉厉声道:“下去!”
“不要!”画棠无赖的抱紧了些。
俞沛笙被抱的面色泛红,最主要画棠的姿势有些令人难堪。在这恼人的清晨以如此撩人的姿势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嗯……男人嘛!在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自然会起一些不可描述的反应。还想耍赖的画棠自然感受到了那不可描述的变化,僵硬着身子尴尬的看着俞沛笙。
“你,你,你……没事吧?”
“下去!”俞沛笙咬牙道,恨不得把画棠直接丢出去。
这一次画棠倒是很痛快的爬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里侧。俞沛笙动作利落的起身,弯身穿上靴子欲要离去。原本还低着头很是老实的画棠又忽然扑上来。俞沛笙并没有防备,被扑的向前走了几步,单手扶着圆桌才堪堪的停下。
“你又做什么?”
“那个……我忽然想到,你刚刚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故意勾引你的。”说到此,画棠闭着眼睛心一横,拽着俞沛笙的一只手恨恨的摁在了自己的屁股上。问道:“摸到了吗?”
俞沛笙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半天做不出反应。直到画棠又说:“其实,我来月信了。我怎么会在这时候勾引你呢。万一你要找别的女人去泄火岂不是得不偿失嘛。”又道:“不对不对,就算你欲火焚身也不能找别的女人,知不知道?”
“咔嚓!”回答画棠的应声而碎的桌角。
俞沛笙终于甩开了画棠的手,拍了拍另一只手上的木屑。冷声道:“我没想去找别的女人做什么,更没想跟你做什么!”
“哦。”画棠愣愣地点头,道:“没想就没想,掰桌子做什么?多好的桌子啊,浪费!”
俞沛笙懒得再争辩,黑这一张脸走了出去。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了画棠肆无忌惮大笑的声音,才惊觉自己刚刚是被那个女人给耍了。俞沛笙阴笑着,走出回廊,对前来伺候的下人吩咐:“在左小姐离开前,不要给她水喝。”
当画棠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她已经能感受到喉咙处那灼热的疼痛。骂完第一百零八遍“俞沛笙,小心眼”后才张罗着回去。
童谷一脸不情愿的牵着缰绳,等着画棠走上马车。可画棠偏偏不如他意,腿抬抬放放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不进马车,还不停地问着:“你们家国舅爷就真让我一个人回去啊?”
童谷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答她了:“主子吩咐说,让左小姐一个人回去,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到底什么事情啊……”画棠小声抱怨。“你就告诉我一下下,我给你介绍对象怎么样啊?”
“谢谢,不需要。”童谷垂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最终画棠还是不甘心的上了马车,一路郁郁寡欢的回了家。下车的时候还不停的在心里嘀咕:“小心眼,没风度。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气性这么大,连送女孩子回家这种事都要小厮代劳么。”
“你昨天去了哪里?”
画棠低着头走路,并没有看见前面的左彦兆。被喝了一声后才吓得抬起头来,看见左彦兆正扶着陆氏站在那里。应该是正陪着陆氏散步,刚好撞到画棠回来。
“一个女儿家,竟然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画棠翻了个白眼,脚步也没有停下来答话的意思。心中却道:“前日才拎着剑架在她脖子上,今日就又要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真是难看!”
“站住!”看见画棠仍然迈着步子往前走,好像没看见自己一般,左彦兆的怒气一下子冲上了脑门:“长辈在问你话,你这什么态度?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过去,你娘就这么教你的吗?”
“长辈?”画棠反问:“呵,你在我心中也就勉强够得上这个称谓。还有不要动不动就提我娘,我娘把我养的很好,没教养这种事是随了父辈了。”因着没有喝水的缘故,画棠的声音格外的喑哑。本来是掷地有声的话,在左彦兆听来倒是有几分如泣如诉的调调,一瞬间有些愣怔。画棠揪着嗓子翻了个白眼,看着陆氏又阴恻恻的说了句:“二娘,身体好多了哈,都能下地了哈。”
陆氏被画棠吓得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往左彦兆的怀里靠了靠。左彦兆见状又想说着什么,却被截了过来:“好了,我打过招呼了,我可以进去了吗?左彦兆,左老爷?”不等左彦兆吱声,画棠已经绕过他们二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迎面跑来的柳芽,画棠的心才渐渐地回温,急忙嚷嚷道:“快给我倒杯水来,渴死了,渴死了。”
已经快跑到她面前的柳芽,听到她的话又急忙拧着身子往回跑。等画棠迈进屋子的时候已经满屋子的茶香了。
“唉,柳芽真是贴心的棉袄啊!”接过柳芽递的茶,画棠心中由衷的感叹。
“哎呀呀,小姐。你昨天是在国舅府过的夜吗?”正在喝茶的画棠没有发现柳芽眼眸中那一抹异常兴奋的光芒,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柳芽更加兴奋的接着道:“哎呀呀,我就知道。不过你们也太激烈了,嗓子都喊哑了。”
“噗……咳咳咳咳……”画棠一口茶都被逗得喷了出来,涨红着脸点着柳芽的脑门道:“你个小丫头,脑子里怎么竟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这嗓子是喝酒喝的,我跟俞沛笙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芽揉了揉脑门,又道:“不是吧!都喝酒了还什么都没发生?不会是国舅爷不行吧!”
“……”画棠二话不说就提溜着柳芽将她扔了出去。
其实,跟柳芽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一个——皇后娘娘俞沛冉。
看着坐在下位,淡然自若喝茶品茗的哥哥,俞沛冉心中的波浪早就翻了几番。一早就得知俞沛笙入宫,只是没想到是来告假来了,说是要回渝州。,才从渝州回来没几天的人怎么又要回渝州,难道那面的人出了事。想到此遍再也坐不住了,一路匆匆的来到御书房,才知道这次回渝州只是因为成亲的事。也因此知道了,昨天画棠留宿在国舅府的事,只是她那个一脸禁欲的哥哥竟然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起初,俞沛冉是死活不信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回什么渝州,什么都没发生你急着成什么亲?只是俞沛笙却是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说:“没发生就是没发生,早点成亲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像我早点成亲?”
俞沛冉这才相信,但转念又一想。人都送到你面前了,你都能让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么是柳下惠,要么就是……
“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要不怎么连个通房丫头都没一个呢……”
俞沛笙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抖,碧绿色的茶水顺着杯子淌倒了墨色的袍子上。俞沛笙的面色也跟着身上的衣服一样,成了墨色。
“哥,你不是真的……怪不得连陆淑人那样的未婚妻都能强忍着不退婚,原来……”说着,俞沛冉竟然带着几分哽咽:“不过,哥。你放心你跟左画棠是御赐的姻缘,她赖不掉的。就算她想跑,我绑也会给她绑到你府上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俞沛笙眉心跳个不停,黑着脸站起来用手拂了拂袍子上的水迹,幽幽的开口道。随后遍直接转身离开了,连安都没有请。
俞沛冉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从始至终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皇帝道:“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有病还是没病啊?”
皇帝仍然不语,只是憋着笑拍了拍皇后娘娘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