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猛地转过头。虽然隔得远,但是还能看得出是看向城墙方向的。柳芽连忙掏出帕子在空中挥了挥,深怕林夫子找不见自己。
“一定,要早些过来啊!”柳芽自己小声的嘀咕着。只是声音虽小,但站在她身边的画棠还是听见了。画棠略微心塞的捧心道:“我记得昨日有人说,不急着嫁人来着。”
柳芽立即红了脸,转过头嗔了一眼画棠。
两人正笑着,忽然听到身后破风声。画棠推了一下柳芽连忙回过头,只见俞沛笙自腰间出剑,斩断了一直羽箭。而后立即跑到城墙的另一面往城内的方向看去。这一处是城墙的至高点,要想将箭射到这里来,且保持轨迹没有太大的改变,必要站在差不多的高度才可以。而且射箭人必须是百步穿杨的高手才行。
城楼上的官兵自然也是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纷纷的围了过来。将画棠几人为了个半圆,警惕的盯着四周。过了半晌,似是首领模样的人赶到城楼上,跪拜道:“国舅爷,公主,末将来迟了。”
“将军先起来吧,人也都撤了吧!估摸着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了。”俞沛笙看了一眼道。
画棠走到他身边,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知道人在哪里吗?”
“在那个酒楼!”俞沛笙抬手指着城内的一个酒楼道。
画棠跟着看了一眼道:“不太可能吧,高度是够了,但是距离太远了!”
“如果是两只箭呢?”俞沛笙道,将刚刚被斩落的羽箭捡起来,递给画棠。画棠一见,果真在箭羽的地方有些破开了。
“这射箭的人,还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先射出一箭,在羽箭要降落未落的时候在射出另一箭,让第二支箭射在第一件的箭尾,以此来推动第一箭继续前行。只是这样,第一只箭的杀伤力,怕是没那么足了。”画棠深思道:“既然不是想杀我,那费这么大的周折,送来一支箭做什么?”
俞沛笙也是想不通,疑惑道:“看看箭头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闻言,画棠拔下了箭头,看了一眼俞沛笙道:“没有!”
“这就奇怪了,即不是想要伤人行凶,也没有留言来意。难道纯碎只是射着玩吗?”画棠道。
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柳芽道:“也可以是吓唬吓唬我们啊!”
“糟了!”俞沛笙道。柳芽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从箭射过来到如今,城墙上下的士兵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这边,城墙下面的进出盘查就会出现漏洞。
“将军,立即关闭城门,再派人出去追查,在我家队伍之后出去的,全部都追查回来。”俞沛笙立即嘱咐道,而后有转过身对画棠和柳芽说道:“我现在护送你们两个回去,然后进宫看看,记住在我回来前不许再外出。”
画棠点了点头,几人便匆忙的下了城墙。将画棠送回国舅府之后,俞沛笙就立即马不停蹄的往宫里面去了。
待俞沛笙走了之后,画棠立即对柳芽道:“箭头拿到了吗?”
柳芽点了点头,将箭头从袖袋之中拿了出来递给了画棠。虽然不知道为何画棠要让她将这东西拿回来。但她还是趁着几个人不备将其藏在了袖袋之中。
画棠接过箭头,端详了半晌道:“柳芽,去给我拿杯酒来。”
柳芽照着做了,画棠将箭头放在了酒杯里。箭头果真起了反应,表面上冒出许多的小泡泡。渐渐地表层被溶解后,才露出了箭头原有的样子。刻着“常”字的箭头,画棠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柳芽惊讶的问道。
“你别问了。”画棠将箭头收了起来,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下,你在府里面好好地待着。”说罢,画棠便推开们往外走,柳芽着急的追了出去,跟了几步,问道:“那国舅爷回来怎么办。”画棠的脚步一顿,又道:“我会在那之前回来的。”
画棠自然是不敢走大门的,从院子后边的小角门偷偷地溜了出去。直奔这城内的永善药房而去。当然,仍是走的后门。见画棠急冲冲的闯进来,掌柜的立即上前相迎,悄声的对着画棠道:“注意些,这里的人可是都看着呢!”
“啪!”掌柜得话音刚落,画棠的巴掌就招呼在了他的脸上。掌柜的被打的一脸懵,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是愣愣地看着画棠。
“向自己人的后背放冷箭,这可是大罪!”画棠怒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做。”见没有人回话,画棠便将袖袋里的箭头拿出来,掷在地上,继续道:“这东西,貌似只有你这里才有吧!”
掌柜的一看,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姑娘,这……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军师急需要一笔药材,可是这年关才过完,眼下城里对药物管制的正严格。是,是军师让我们这样做的啊!”
画棠冷笑道:“原来是这样!”
掌柜的仍跪在地上,不停地擦着冷汗道:“姑娘,还有一件事,军师要我传话给你。”
“说!”
“你上次给军师提供的布兵图,有问题!”掌柜的道。
画棠听了不由心惊,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反正和军师那一方所探测出来的有出入。为此,我军损失了不少将领。这一次所用的药,也都是给因为这件事所导致的伤亡的将士们的。”掌柜的仍擦着汗,说道:“军师还说,请你好自为之。”
这下,画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地思量,图虽然是俞沛笙给的,但他并不至于特意拿一张假的布兵图给她。他完全可以把假的布兵图放在任意一处,等她自己找出。总是要比亲自拿给她的强。难道,俞沛笙手里的那个布兵图,也是假的?
在此事上,画棠是莫名的相信这俞沛笙的。
“我知道了。你也起来吧!”画棠道。心知自己不过是仗着是成叔的徒弟才回让人如此尊敬,若按辈分,她如何担得起这一跪。
画棠再回到的国舅府的时候,俞沛笙果真还没回来。柳芽一直守在角门,见画棠回来了才叹了一口气道:“可吓死我了。幸好老夫人他们回沧州了,不然我更要提心吊胆了。”
画棠瞪了她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
柳芽无奈地笑了笑,她没有说的是,她刚担心的是画棠的安慰。因为刚刚在城墙上的事情,她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到了晚上,俞沛笙才一脸疲惫的回来。画棠见状立即走了上去,将热毛巾递过去道:“怎么样,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俞沛笙结果毛巾,直接就盖在了脸上,然后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画棠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的模样。一时间更是忍不住心疼。
就这样瘫了半晌,俞沛笙才拿掉脸上的毛巾,坐直身子看着画棠道:“过来,让我抱抱!”
画棠走了过去,但是心里却是更加的担心了。俞沛笙仍是什么都没说,就坐在椅子上紧紧地环住画棠的腰。见他不愿意说,画棠便也不再问了,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过了许久,俞沛笙才开口道:“刑部,在押的犯人逃了。”
画棠皱眉,没有搭话。
俞沛笙叹了口气,继续道:“前段时间,驻守在关外的军营被袭了。只抓住了几个人,还死在了路上一些,就剩下两个人,昨天还都被劫了。”
画棠吃惊的看着俞沛笙,俞沛笙只回了她一个苦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画棠自然是明白了的。就算今日她没有去药房那边,只凭着袭营二字,便知道是成叔的手笔。果然,事情还有另一面,什么出城送药,分明是送人。还有今天对准后心的这一箭,哪里是提醒,分明是威胁。
“皇帝为难你了?”画棠问道。
“这倒没有。”俞沛笙松开了抱着画棠的手,将她拽进怀里道:“只是气的不行。虽然步兵的时候,陛下留了暗招,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陛下又如何受得了。”
画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总觉得如今这局面最大的祸首就是她了。俞沛笙似也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似的,笑道:“别胡思乱想。这件事与你无关,其实在我给你布兵图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发现宫里的布兵图被人动过了,只是想要将计就计而已。所以,你那份,无论是给或是不给,都是无用处的。”
俞沛笙的话,说的够直白的了。画棠其实也知道,成叔让她偷布兵图是多此一举,甚至可以说是故意为之,一为调拨,二为试探。
“唉,不说这些糟心的了。还有吃的没,怕你担心便急着回来了,还没吃饭呢!”俞沛笙看着画棠道。
画棠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道:“饭菜也凉了,要不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太麻烦,做些面糊糊就好。”俞沛笙倒是真的饿了,并不挑吃什么。
画棠笑了笑道:“面糊糊也不顶饿,我去给你做碗面吧。我面条做的还可以。”
“我和你一起去。”俞沛笙也站了起来,跟着画棠的后面进了小厨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