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空中雷声大作,紧接着大雨就像瀑布一样飘了下来。
荒野中的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庙里,沈阑君醒了。
“头好疼,嗓子也疼,脚也疼,浑身疼……”
一醒来沈阑君就各种抱怨,赫连律殷靠在一根柱子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被盯得浑身发毛,不自在的移了目光,刚看向门口,就见莫问顶着一个蓑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跑了进来。
“来来来,喝了我的药,保你明天活蹦乱跳!”
他来到沈阑君跟前,把那碗东西凑近她的唇边,命令着开口:“喝!”
沈阑君皱着眉看了莫问一眼,低下头闻了闻,“咦~光是闻着就很难喝,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莫问一听沈阑君满是质疑的口气,一下子不高兴了,“你还质疑我?你这中了暑一睡就是两天,耽误了行程不说,现在还敢质疑你师父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睡了两天了?
沈阑君挠挠头,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师父!”她带有一丝讨好意味的甜甜的叫了一声,“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质疑师父的意思,我现在就喝!”
莫问斜了她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还是把那碗黄黄绿绿的汤药递了过去。
沈阑君接过来,看着汤药愣了一瞬,伤病面前药最大,不管了!
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豪迈的一仰头,一口喝完。
“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师父你真厉害!”她咂咂嘴,对着莫问翘起了大拇指。
莫问骄傲的大笑几声,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跳着跑出门去了。
外面雨还在下着,莫问也不知去了哪儿,此刻的庙里只剩下了沈阑君和赫连律殷两人。
“赫连律殷!”沈阑君突然开口。
赫连律殷有点不耐烦的道:“又有什么事?你怎么麻烦事那么多!”
沈阑君一听顿时来气:“什么叫我的麻烦事多啊,你想想我在中暑以前都是谁爱找事来着!本来想跟你道谢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道谢?谢什么?”赫连律殷饶有兴趣的走过来,蹲在沈阑君面前。
“我谢谢你没把晕倒的我丢下山崖喂狼!”沈阑君没好气的一吼,甚至想把手里的瓷碗砸在他那张欠扁的脸上!
等等,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瓷碗?
“这碗哪儿来的?”她把瓷碗举过自己头顶,举到赫连律殷面前。
“捡的。”赫连律殷淡然道。
沈阑君大惊:“捡的?在这荒郊野外?”
她只感觉一阵恶心反胃,刚喝进去的汤药都快冲出来了。
赫连律殷甩甩手:“放心,已经洗过了。”
“哦,这还行!”沈阑君把心一放,但接着又提了起来,“用什么水洗的?”
赫连律殷又甩甩手:“雨水啊!”
沈阑君突然微笑的看着他,愣了半晌,只听见惊天泣地的一声“呕——”,赫连律殷便皱着眉头嫌弃的举着手从庙里冲了出来,边走边低语。
“真恶心,真恶心!好你个沈阑君,吐我一身,要是还有下次,我可就动真格的了!可就不再是逗你这么简单了!哼!”
雨还是在下,透过模糊的雨帘,依稀可以看到,破破烂烂的庙宇前,有一个身材轩昂的帅气青年,向前平伸着双手,好像正在虔诚的用雨水来冲刷自己的灵魂!
夜渐渐深了,但这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怪不得最近几日都闷热难当,原来都是冲着今夜的雨来的。
又过了许久,赫连律殷抽回早已麻木的双手,虽然已干干净净,但他脸上还是满满的嫌弃。
身后渐渐响起了脚步声。
赫连律殷耳朵动了动,猛的回头,声音粗狂:“你还好意思……”
“嘘——”
身后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又抬手把宽大的蓑帽摘掉,露出了面如淡玉的脸。
是慕苏琅。
“小声点,她睡了。”
慕苏琅开口,声音极小,赫连律殷却直想笑,在这电闪雷鸣的下雨天,就算是放炮也吵不醒她,这个慕苏琅,还真是有心。
“放心,你带来的药很有安神的效果。”赫连律殷道。
慕苏琅隔着窗子看了看沈阑君恬静安睡的脸,他是多久没见了?让他这般想念。
他扭回头,道:“你就不怕我的药是毒吗?”
赫连律殷笑着道:“你好像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呵,也是。”慕苏琅抬手蹭了蹭鼻头,轻笑一声。
赫连律殷又道:“你就打算一直跟着吗?何不直接跟她说清楚?”
慕苏琅反问:“说什么?说我为了救她反而把她逼下悬崖?你觉得她会接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