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嘴这么甜的份上,他暂且不跟她计较她偷偷拿了他酒的事情,就纡尊降贵的陪她喝几杯。
拿起红酒,在茶几上扫视一圈,没有开瓶器,侧目,站起身来,“我去取开瓶器。”
秦虞站起身来,一把拽住宋漠休闲服上的帽子,“乖乖,回来。”
因为惯性的缘故,宋漠跌回沙发上,那句“乖乖”恰好落在他的耳畔。
蹙着眉头脸色铁青的看向身侧的女人,乖乖,是什么?一条狗吗?这个女人居然把他当成一条狗一样对待?
还未待他回过神来,秦虞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小样儿,还取开瓶器,看姑奶奶我的。”
话落,拿过红酒,将瓶盖塞到嘴边,然后,“啵”的一声,瓶盖从瓶口掉落下来。
宋漠紧紧的抿着唇,脑海里,秦虞拍他脑袋的画面循环播放,还有那句“小样儿”,就像是魔咒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是糟糕透了。
当秦虞把瓶盖扔到他的手里,斜着眼睥睨的看他一眼,不屑的道出一句,“你还是个男人吗,柔弱的连瓶盖都咬不开。”的时候,宋漠觉得自己……要炸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在干什么,鄙视他吗,嫌弃他吗?
用嘴开瓶盖,他尊贵的嘴是用来开瓶盖的吗?这可笑的女人,噢,真是有够粗鲁的。
蹙着眉头盯着秦虞看来半晌,心里越发的不爽起来。
劈手从她手里夺过酒瓶,站起身来,举到头顶,一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秦虞,语气略带挑逗,“想喝吗?自己来拿。”
秦虞淡淡的瞥了宋漠一眼,嗤笑出声,“真幼稚。”
话落,拎起了仍在茶几上的钥匙,镇定的穿过宋漠的身侧,“地下室还有很多好酒,我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够你手里的那瓶。”
宋漠站在原地,石化了。
幼稚?噢,他一定疯了,刚刚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举瓶酒,等着秦虞羞辱他吗?他的智商呢,他150的智商呢?
居然三番五次的被秦虞羞辱,今天真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怔了一瞬,将手放下来,上前两步,老鹰捉小鸡一般拎着秦虞的卫衣帽子如法炮制,将她拽了回来,如他所愿,秦虞落尽了他的怀里。
垂眸,手臂灵活从秦虞腰侧穿过,拿走了秦虞手里的钥匙,“没收。”
秦虞不以为意的转身,坐到沙发上,拿着两个酒杯撞了撞,心情很好的样子,“宾果,拿酒来。”
宋漠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迈着步子朝着反方向离开,“为了避免你喝的酩酊大醉吐在我家,酒也没收。”
秦虞立刻胯下一张脸来,“可是,酒已经打开了,今天不喝明天就不新鲜了。”
“不新鲜就倒掉。”
“你这是浪费!”
宋漠回眸,唇角一扯,朝着秦虞露出一个倨傲而又不屑的笑容,“有钱,任性。”
秦虞把酒杯往地上一摔,赌气的坐进沙发里,“不给喝就不给喝,小气的男人。”
宋漠回头时看时,玻璃渣碎了一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来。那酒杯是Riedl的Sommeliers系列,全系列共40支,全为纯手工精制,造型设计清澈度均属上乘,更依不同酒类、地区、品种、甚至等级,从杯身形状到大小都作了区分,秦虞刚刚拿的,是专为勃垦地设计的酒杯,是他作为收藏而保留下来的。
宋漠的视线从地上的碎玻璃渣,移到秦虞的脸上,神色平静的可怕,淡淡的开口,眼底已是一片疏离,“你打碎了我最贵的酒杯。”
秦虞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小腿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悠然自得,“你钱多,任性,碎个酒杯算什么,我把你家烧了你隔天也能再买一栋回来。”
宋漠静了几秒钟,再次低低的开口,“那酒杯是我的收藏品,碎了,就没了,就算再买回来,也不是那两只了。”全手工制作的酒杯,就算每一次的制作程序和工艺都一样,也不一定能保证制作出一批同上一批一模一样的酒杯,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出它的珍贵。
秦虞轻颤的小腿顿住,眼睛眯了眯,“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因为两只酒杯,你要打我吗?”
宋漠不再说话,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转身,把红酒放进冰箱里,朝着卧室走去。
临近卧室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回头看秦虞一眼,语速极快的吐出一句,低低的,证明着他的不高兴,“把玻璃碎渣收拾好,然后乖乖躺在沙发上睡觉。”
看在她喝醉酒的份儿上,他宋漠不跟她一般见识。
身后却传来秦虞发飙的声音,“许江南!就因为我打碎你两只酒杯你就要让我睡沙发吗!”
宋漠关门的动作一顿,这个女人真是醉的不清,还把他当成许江南,还有睡沙发那是什么意思?原来她跟那个叫许江南的男人已经睡到一张床上了吗?
果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私生活混乱的女人。
不再停顿,用力关上门,换了睡衣,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漠缓缓睁开眼睛,窗外月色暗柔朦胧,夜色已经深了。
微微偏头,凝神,注意力落在门外。
那道敲门声愈发的急促起来,鼓点般密密麻麻的落下,其中,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静了几秒,抬手抹了一把脸,开灯,掀开被子下床。
刚拧开玄关,一个人影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怀里。
垂眸,秦虞眼泪巴巴的看着他,眼泪像是水珠一样在眼底打转,她颤颤巍巍的举着自己的手,哭的抽抽搭搭,“江,江南哥哥,我的手给玻璃划伤了,疼,疼……”
宋漠的视线落在秦虞纤细白皙的手上,食指被划开一道小口子,正嗞嗞的往外冒血,并没有多严重的伤口,他的心头却忽地一揪,下意识的蹙起眉头来。
将秦虞摇摇欲坠的身子从自己身上拽开,转身,低低的吐出一句,“等着。”
从房间的橱柜里找出医药箱,拿了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往秦虞怀里一丢,“立刻出去,不要再打扰我。”
秦虞站在原地无措的抱着东西,“江,江南哥哥,你帮我好不好?”
又是江南哥哥,江南哥哥,这个女人还有完没完,心底一阵烦躁,拎着秦虞将她扔出门外,不耐的吐出一句,“不好。”
话落,“嘭”的一声,无情的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不一会儿,门外就没了声音,安安静静的。
宋漠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心底被秦虞搅得乱七八糟,方才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停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叹了口气,倏的从床上坐起来。
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里并没有人影,忽地,腿上一重。
垂眸,秦虞抱住了他的大腿,小脑袋蹭在他的膝盖,仰着下巴无辜而又委屈的看着他,她已经不再哭,只是眼睛还肿的厉害,红红的嘴唇微微嘟起,撒娇般的吐出一句,“江南哥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