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南君绍拿过冷眼手中的银针,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从上官杨柳身上取出的银针对比了一下。
稍微放松的眉毛又用力地纠结到了一起。
不久之前,林义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说:“你们可以出去吗?我想换身衣服。”然后就不辞而别,并且同时放走了上官杨柳。
在那之前,林义被幕南君绍抓着手不放,满脸通红,面带尴尬地站在幕南君绍面前。
再之前,林义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练习幕南君绍教给她的步法,看到幕南君绍走进房间,喜笑颜开地唤他:“幕南……”
天籁般的声音在幕南君绍心脏中回响了无数遍,到现在都没消失掉。余波不断震动着心壁,于是幕南君绍一想到冷言,心就一阵一阵地疼起来。
幕南君绍看着手中两根完全一样的银针,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破霖站在长廊的一端,感觉到了幕南君绍的叹息。他双臂环抱,一袭白袍,青丝微微摆动。
在破霖身后,有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人,慵懒地躺在房顶。以她的角度,恰可以看到房间中的幕南君绍和长廊尽头的破霖。
这一瞬,相同的情感围绕着三个人。
并不算强烈的风,吹过了每个人。
陈府,建造在边城的最边缘。整个宅子建的大气而不失典雅,恢宏又透着秀气。宅子正中央一片青竹兰花。这些足可以看出陈夫人的雅致。
林义避开四处的门丁,悄悄跳到南厢房的最顶端。俯瞰着整个陈府,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派气派的厢房中央,几间阳光充沛,装饰华丽,冬暖夏凉的,那一定就是陈语廉与陈冯兰儿的寝房了。那么陈语廉的书房一定就在离寝房不远的地方。
一个妓女,能让陈语廉如此爱宠,一定不简单。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
林义轻轻在房顶上坐下来,脚下的院子里,不时有来来回回的几个女婢,却不见有身形彪壮的打手和保镖之类的人。
天黑还早,林义又懒懒地在房顶上躺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一阵扑棱棱的声音由远及近。林义坐起来,头顶一只纯白的鸽子飞过。
她稍微犹豫,随即解下右手腕上的锦韧丝,一端拿在手中,右手运用内功稍微用力,将银色的丝线甩了出去。四现在阳光下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另一端就轻巧地缠绕到了鸽子的脚上。稍微用力收线,信鸽就被拉到了自己手中。
林义拿出信筒中的信。刚劲的笔迹,几个简洁的字活跃纸上:安,勿挂。
安,勿挂。
陈语廉看完信就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墨盒中。
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面环绕到了陈语廉的腰上,“写了些什么?”
陈语廉将手放到那双手上,轻轻拍了拍,脸上尽是温柔,“没什么。”
站在陈语廉身后的正是陈冯兰儿。朱唇白面,肌肤如脂,腰细如柳。眼不笑而弯,唇不喜而俏。
真正的绝代尤物,倾国倾城之人。
陈语廉挑起冯兰儿的下巴,看着她一双深情的眼睛,低下头吻到她的唇上。
“好了好了……”冯兰儿推开陈语廉,“大白天的,别让下人看到笑话。等一下破霖先生要来了。”
陈语廉但笑不语,低下头又吻上了她。
这一个吻缠绵悱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冯兰儿满面桃花,羞道:“你讨厌……”虽说已经脱离了与**的关系,但是语言动作多少还是带了一些**女子的娇媚。
她的娇媚与上官杨柳还有些不同,上官杨柳是柔中带刚,而冯兰儿全部都是水做的身子,里里外外都是柔软的。
这样的女人,没有几个男人会对她产生抗体。
林义站在房顶上,看到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眉毛一皱转过了头去。
破霖带着学徒走进陈府。这日来的与往日相比早了些。平常都是晚上,但是今日实在黄昏的时候。幕南君绍在霖斋郁郁寡欢的样子破霖看到了实在是不舒服,所以就想早些出来。
冯兰儿已经坐在会客室里等破霖了。听到门人传过来说破霖来了就赶紧迎到门口。
破霖看到冯兰儿也客气地笑了一笑。可是正走着的破霖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微笑也僵硬住了。走在破霖身后的学生差一点撞到破霖身上,他抬起头差异地问破霖:“先生?出什么事了?”
一股奇异的香气飘在这院子里。虽然气味很淡,但是破霖还是闻了出来。
破霖下意识地四处寻找香气的来源。
冯兰儿对破霖左顾右盼的样子感到奇怪,“先生在找什么呢?我把下人叫来一起帮先生寻找。”
破霖回过头来,问冯兰儿,“夫人,今日可有客人来访?”
冯兰儿摇摇头,“没有啊,只有我和语廉在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破霖看了看正房的房顶,低下头想了想,然后走进了会客室。
破霖走进会客室后,林义慢慢从屋顶后面露出了一个头。她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是破霖配置的金疮药的味道。林义受伤的时候经常敷那种药,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将身上的气味弄掉。
破霖的鼻子是狗鼻子吗?林义皱着眉这样想到。
破霖诊完脉,将新的药方放到冯兰儿面前,“陈夫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服用这种药。再过个把月你身上的病就能完全治好了。”
冯兰儿喜极而泣,“先生是在说真的吗?”
站在破霖身后的学童有些不高兴,“夫人,我家先生是幕国有名的神医,怎会随便说笑。先生说能痊愈就一定能痊愈。”
破霖止住学童的话,“怎么这么没礼貌。”
冯兰儿擦擦脸上的泪水,“先生莫要怪,是兰儿口无遮拦,冒犯先生了。”
“陈夫人无需客气,我受人钱财自然会尽本分地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
冯兰儿忙点头,“先生所言极是。”说罢招手给站在门外的丫鬟,“去账房给先生拿个红包。”说完又向破霖说:“先生不要嫌弃兰儿俗气,兰儿实在不知该怎样报答先生的恩德,只好以此为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