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莹正躬下身子要去品尝一块法式软面包。一转身看到是的付婧,立刻觉得没了食欲。
“为什么不能是一个人?”付婧身上那种能纯则清,能妖则魅的气质让她既讨厌又嫉妒。这种女人或许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那她会和贺廷宣破镜重圆吗?银莹的心里冒出了几个不肯定的问号。
付婧抿起鲜红的嘴唇,眼睛里带着一卷让人无法捉摸的诡异,嘴角轻轻的展露出一个小弧度:“可以,当然可以,只是觉得像你这么可爱又单纯的女人还真真的让人有些可怜。”付婧的右手搭在左肘子上,扬起酒杯,很优雅的抿了一口。
银莹清纯可人的脸上升起一丝怒意,很不客气的问道:“谁可怜?我为什么可怜?要可怜的人是你,最起码我现在还是他的正牌女友,你只不过是过去式。”
付婧并不恼怒,依旧优雅的举着酒杯,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睛轻忽的一飘,继而带着一丝自嘲,娓娓说道:“过去式?是的,我是过去式,但你别千万别大意了,有时候‘过去式’比现在时更让人留恋,待到有一天他真正的理解了他的‘过去式’的时候,你就会成为永远的过去式。”
银莹挑起秀眉,脸色更加不好看,她爱贺廷宣,爱到已经深入骨髓,曾经看到印亦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到那些女人最后都带着伤痛亦或是仇恨离开的时候,她就暗自庆幸捡到了一个绝世好男人,可是现在看着叶芷莜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印亦枫的身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而贺廷宣的胸膛和臂膀却越来越没有温度,她的心就凉了半截。在她的直觉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由于付婧的出现,人们常常说初恋是最让人怀念的,想到这些银莹的禁不住全身一抖,两道愤怒的火光朝着付婧脸上射去。
“我告诉你,你别指望从我手里抢走廷宣,他不会吃回头草的,一定不会。”可越是这么说心里却越是害怕,为了掩饰起内心的不安,她不敢再和付婧说下去,即刻朝着人堆里走去。
看着银莹慌乱的步伐,付婧心里滑过一丝冷笑,多么单纯的女人,身体靠在装着美食的餐桌边上,扬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滑过一丝苦涩,眼角似乎还有两颗若有若无的泪水。
晚宴最后在一场小型的时装秀中落下帷幕,宴会结束以后,天色已经挂上了夜的标志,漆黑如墨,也带着即将入冬的寒意,宾客们陆续的出了场地,关于布莱恩与叶芷莜的这一段插曲除了他们四个,无人知晓。许多商家也都带着来时的好奇离开,冥冥之中仿佛真的预订了二个月的承诺一般。
和付婧的谈话,让银莹的心一直忐忑不安,自贺廷宣从布莱恩那里回来以后她就一直粘着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付婧钻了空子。
宴会没有结束印亦枫就带着叶芷莜离开了,听得布莱恩寻找了十年的模特竟然是叶芷莜,印亦枫立刻放弃了开垦服装领域的想法。
对于印亦枫这种不辞而别,贺廷宣心里十二分的不爽,特别是想着他和叶芷莜一起离去,就更是满腹的牢骚。
“廷宣,你爱我吗?”坐进车里,银莹带着小女人的娇气忍不住问道。
贺廷宣摆弄着方向盘,思绪处于游离状态,目光注视着面前被车灯扫射的路面,对银莹的问题置若罔闻。
见贺廷宣一点反应也没有。银莹心头一凉,浓浓的伤感在心里一层接着一层的涌起,可是仍旧不甘心。侧头向着贺廷宣又追问了一句。
“廷宣,你到底还爱不爱我?”这一声她加重了语调,提高了分贝,使得那原本干净的音色里有了厚厚的尘杂。
听到这声响,贺廷宣猛的刹住了车,浓墨的桃花眼里射出一束锐利的光,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被银莹这么一闹,火气一下就迸发出来。
“今天吃错药了,闹够了没有。”突然之间银莹对印亦枫夸赞的那句话像弹簧一样蹦了出来:“如果觉得亦枫比我更好,你大可以放着胆子去追。”
对于贺廷宣这样的反应,银莹非常的不理解,其实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两种准备,为了保持一个女人的高姿态,她才故意在付婧装得那么强势,但是在心里面她告诉自己,如果贺廷宣还爱着付婧,她会离开成全他们,倘若这一切只是付婧给自己造成的假象,那么只要贺廷宣不说分手,她一定不会选择离开。但他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夸赞了印亦枫吗?可是他这么说算不算是在乎自己呢?各种猜疑把银莹先前所有的思绪给打乱了。让她的脑子来不及发出信号去应对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故’。
车子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贺廷宣两只肘子撑在方向盘上,手掌按着额头,双目微微的闭着,似有说不出的苦处。
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银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贺廷宣的侧脸,尽管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夸赞了印亦枫,还是因为看到付婧和周志在一起?虽然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她更希望是前者。
带着不解与害怕,银莹还是伸出手推了推贺廷宣的肩膀:“廷宣,你没事吧?”
温柔如水的声音像一支强有力的试剂让贺廷宣仿佛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体,紧紧的抱住银莹的腰,将头埋在她被礼服遮盖的两点之间:“宝贝,别动,这样就好。”
银莹全身都僵结了,先前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堤坝被贺廷宣这突至的‘柔情’击溃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向大男子主义的贺廷宣竟然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犹豫了好一会,才将两只玉臂环住他的头,下巴轻轻的顶在贺廷宣的发丝上,呼吸着那股淡淡的发精的香气,她真的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的停止在这一刻……
一道强光闪过,穿过档风玻璃映在贺廷宣的侧脸上,急忙放开银莹,立起身子,整理好情绪,启动了车子。
看着贺廷宣迅速恢复的面色,银莹的心里又如落潮一般下了一丈。
车子急速驶过一座苜蓿叶立交桥,接着进入一个繁华的小区,终于停进了一座花园式小洋房的车库里。
深秋的夜,银莹刚放下脚,忍不住又缩回了车里,以前在这样的时候,贺廷宣总会让她在车里等着,然后从屋子里拿件大衣裹住她,将拥入房子,那时候银莹感觉幸福有满满一大箩框,可是这次贺廷宣一停车子就进屋子,许久都没有再出来,让她禁不住觉得寒气更甚了一些。
“先生,刚刚有个人送来这个,说是你要的。”管家将一叠光面的设计图纸送到贺廷宣手里。
贺廷宣没有想到布莱恩的动作会如此之快,看来说外国人很注重时间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贺廷宣拿着图稿,一声不响的进了书房,完全忘记了还在车子里等着他送温暖的银莹。
布莱恩对衣服的设计很周密,每一个细节都有图稿,甚至连接一颗纽扣都不漏掉,一件晚礼服图纸就达三十多张,真不敢想象他一年下来得消耗多少木材,而且更让贺廷宣惊叹的是,布莱恩超强的记忆力让他由衷的佩服,五年前的衣服,他竟然连胸前的一个珠花都能记清楚,连他都觉得自愧不如,或许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所在,它可以唤起人许多的内在潜能。
一张一张翻阅着图纸,不得不惊羡于那些线条的精致和细腻,然而当他的眼睛终于看到期盼已久的内容的时候,竟然一时间木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上面两个字发着呆,面上是平静的,心里却像海浪在翻滚,打完一浪接一浪。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真的就那么狠心,要把他从她的记忆里全部清除,那件衣服本来应该为他而穿的,可是她却穿着它成为别人的女伴,她果真做得够绝的。
图纸的边被贺廷宣的两只手紧紧的捏皱,年少时的一幕一幕如数的被他拼接起来,当那些画面被赋予另一种涵义的时候,所有的感觉和看法都与从前背道而驰,曾经的厌恶、责骂、偏见此时就像一窝黄蜂撕咬着他的皮肤,锐利刺骨。
“廷宣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喔。”
贺廷宣的脑海中不时的萦绕出这句话,如今回忆起叶芷莜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才发现那时的她是那么的天真,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就偏偏看不到呢?为什么要等他完完全全的失去她才发现她有多么的优秀?想起叶芷莜现在于他的态度,左心房不由得又隐隐作痛,她仍旧会甜甜的笑,可是笑容里没有一点成分属于他,甚至连看他一眼,她都吝啬得要命。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听她再叫他一声廷宣哥哥,告诉他她依旧喜欢他。在这突然的瞬间,贺廷宣似乎感觉叶芷莜早就已经浸入了他的生活之中,只是他被自己的臆断蒙蔽了双目,没有能及时发现她的好,让她不幸落入了他人的怀抱,想出到这些,贺廷宣的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犯贱,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然而这一巴掌又马上让他回过神来,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廷宣,你在干什么呢?”银莹端着一杯茶推开了书房的门,贺廷宣的冷落虽然她心里不好受,但想着付婧的威胁,她就忍下了,她并不是一个娇纵的女人,她想或许这个时候自己温柔一点,对他细心一些,让他体会到自己的好,贺廷宣就会回心转意了。
看到银莹,贺廷宣立刻收起了图纸,放入抽屉里,只是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叶芷莜的一举一动会那么的牵动自己,为什么一想起与叶芷莜有关的事情他就好像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仿佛做梦一般。现在的他恨不得把曾经那遗忘的点滴尽数的挖掘出来,只是他一直都不敢去想自己对叶芷莜的这份执念的性质。
“宝贝,你还没睡啊?”贺廷宣背靠在椅子上,假作一副疲劳的模样,两指按着眉心。
贺廷宣的欲盖弥彰,银莹自然不会去捅破,只是刚刚放进抽屉里的那叠东西却让她十分的好奇,近到桌边。将茶放在桌子上,美目含笑说道:“你快点,我等你。”说完一个勾人的转身出了门。自从上次小产,贺廷宣和银莹就过起了居家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已经俨然一对小夫妻。
恍惚的看着银莹的娇态远去,贺廷宣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感觉这段时间老是心累,或许今晚是应该发泄一次了,将桌子上的台灯暗下,随即也出了书房。
洗了一个热水澡,披了件宽松的睡衣就进到房间,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台灯在床头的柜子上投出一个斑驳的白圈,萦绕出一种静谧,惑人的气氛。贺廷宣看着床上,没有银莹,带着一丝的疑惑,刚要上到床上,突然窗帘微微的打开,然后就见一个长发穿着半透明睡裙的女人缓缓的向他靠近。
贺廷宣先是一惊,以为见鬼了,可是看到那一头长发,脑子突然间又恍惚起来,眼神也很迷离,直直的看着走近身边的银莹,愣愣的失了神,面前恍出的却是叶芷莜的脸,甜甜的笑,浅浅的酒窝,耳边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四个字:廷宣哥哥。
此刻的贺廷宣仿佛一下子陷入了某种梦幻的状态,一手将戴着假头套的银莹拥在怀里,然后拦腰抱起,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手指滑过她脸上细嫩精白的肌肤,眼睛里柔情满满。
看着贺廷宣轻柔暧昧的动作,情意绵绵的眼神,银莹的心仿佛磕在了千年冰石之中,冷彻心扉,他们在一起的三年多里,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贺廷宣如此缠绵悱恻的目光,那深色的瞳孔里有着她一直憧憬却得不到的柔情爱意,想不到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试探,他就原形毕露,原来她爱的人一直都是付婧,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备用胎而已,现在他的前女友回来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下岗了?
贺廷宣正要低头去吻她脖子的时候,银莹突然间手上用力将他推开,拿下头上的假发,眼角几颗晶莹的泪水沾湿了她长长的睫毛。贺廷宣猛的一下回过了神,看着流着眼泪的银莹,脸上浮出一丝的不解,伸出手温和的问道:“宝贝,你怎么了?”
听着这一声宝贝,银莹的心更觉寒冷了许多,想来他以前也是这么叫付婧的吧,带着满脸的梨花雨看向贺廷宣,哽咽的问道:“廷宣,这么多年,你是否真的有爱过我?”
贺廷宣茫然的瞧着银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将她拉入胸前:“你今天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不爱你爱谁”
银莹是个单纯的女人,不太会掩饰感情,但也很坚强,她有着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气质,但也不少大家闺秀的作派,所以贺廷宣一直对她都很放心,虽说女人是水,可是三年多贺廷宣很少看她流泪。
银莹抹开泪水,对上贺廷宣迷离的桃花眼:“好,如果你真的爱我,那我们下周一就去领证。”
“领证?”贺廷宣抱着银莹的手突然间一松,如果在先前他一定不会犹豫,不论从性格还是长相,银莹确实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可是现在听到结婚他却有一种发悚的感觉。
见贺廷宣愣了许久也不说话,一味的发着呆,银莹冷笑了一下轻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你心里一直有她,你忘不了她,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她,对不对?”
这些话听在贺廷宣的耳朵里,让他不由得眼前又晃出叶芷莜的面容,同时也在心里问自己,莫非自己真正一直爱的人都是她?不,不可能的,他立刻告诉自己。
近乎默认的表情让银莹的肯定又增加了几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退出的准备,但是她却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她要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难道就只因为她遇到他比自己早了那么几年吗?
“廷宣,就算你还爱她,可是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这足以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不在乎”三个字如一根穿肠破肚的毒镖直钉在贺廷宣的心窝上,愤然的目光投向银莹:“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不在乎我的,一定不会。”贺廷宣条件反射性的反驳道。
“她如果在乎你就不会丢下你去找别的男人,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廷宣,算了吧,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的。”看着贺廷宣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悲凉无力的反驳,她的心突然间又软了许多。
“不,这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伤害了她,是我,都是我,你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她原谅我?”贺廷宣突然间拉起银莹的手,带着乞求的目光问道。
看着贺廷宣这种不理智的样子,银莹既觉得心酸,又十分的同情,在她面前贺廷宣总是表现十分大男子主义,何曾有这等落魄失魂的时候,一时之间,她既妒忌付婧,又万分羡慕,想想要是贺廷宣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就是死也甘心了吧。
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头偏向一边,然后转过来悲戚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她,就把她从周志手里抢回来吧,我想她还是爱你的,我祝福你们。”然后脱开贺廷宣的手准备离开。
听到周志两个字,贺廷宣的神色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一把将银莹拉回了怀里:“宝贝,你要去哪?”每次一回忆起叶芷莜他都会陷入一种很梦幻的状态,忘却环境,忘却身边的事物。
“廷宣,我爱你,付婧比我漂亮,能力也比我强,工作上对你的帮助也大,确实比我更适合你,你放心我会很潇洒的离开,不会束缚你。”不是没有想过挽留,只是强扭的瓜不甜。
“你没事提她干什么,以后少和她亲近。”贺廷宣又回到了大男子主义的状态,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平静,不像在掩饰。
看到贺廷宣突然间恢复的神色,银莹又是好奇,又是怀疑,可是却一点破绽也没有找到。
“宝贝,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没等银莹摸清楚状况,贺廷宣就把她拉入了怀里,按下了台灯。
银莹还要再辩驳什么,可是贺廷宣的手却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女人的天性让她再次屈服,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贺廷宣都很正常,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反常的举止,这让银莹很是不能理解。然而想着昨天贺廷宣对付婧的反应,银莹疑惑了,那表情一点也不像是留恋,如果不是因为她?那贺廷宣这段时间反常的表现应该怎么解释呢?
周日的一大清早,银莹穿着一身轻简的骑马装,揣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去观摩众人眼里带着神秘色彩的马术场。
贺廷宣也是一身合适的衣装,正要去拿车,突然间手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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