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怎么办?”叶芷莜手托着盆底,两个大拇指紧紧的扣在盆内,可是那颗晃动不安的心还是在无意间将盆中的咖啡泼出了几滴,在洁白的杯面留下几条浅浅的痕迹。
叶芷莜突然间想要让石蕾来帮个忙,然而却被印亦枫看到了:“可以快点吗?”
于是她慌忙的收了收神,立刻低下了头,用长长的发丝遮挡住略显尖瘦的脸,以最快的速度近了桌边,左手的蓝山递到印亦枫的面前,右手的卡布奇诺放到了贺廷宣前面的桌子上,就立刻转过了身子。
“小姐,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我好像并没有说我要的是蓝山?”印亦枫对叶芷莜这种准确的定位有些好奇,曾经他很多次和贺廷宣一起喝咖啡,而大部分的服务员总会把加冰的卡布奇诺递给他,原因仅仅是贺廷宣面上老爱带着笑,而他却冰冷如石。
叶芷莜手里捏着木盆,理了一下情绪:“那就麻烦两位先生自行调一下吧,谢谢。”
“我认为这是你们的责任,我们是客人,所以这件事不应该由我们的来做。”印亦枫悠然的吐着字,似乎有些胡搅蛮缠。
叶芷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答道:“可是那位先生并没有说他要的不是卡布奇诺。”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贺廷宣的兴趣,他也觉得很奇怪,能这么精确的猜测到他嗜好的人还真不多,刚才叶芷莜把咖啡递到自己面前,他内心也闪过一抹好奇,然而让他更震惊的是像印亦枫这样对女人说话惜字如金的男人竟然会不依不饶的为难一个服务员,于是也想看一看这个特别的服务员究竟是何等人物。萧冷的背影,细长的头发,一身绿装,仿佛飘摇在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水草,熟悉而又陌生,贺廷宣心里的些臆动,一直以来他都热衷于短发,可是他发现在面前有着长发的女孩竟然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然而心底刚刚升起的好感却被一根白色的陶瓷手链击得瓦碎无全,那根链子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突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胸前某一处慢慢燃起,渐渐的他全身的血液都烧得滚烫。
“原来是你”贺廷宣如弹簧般从椅子上跳起,一步横在了叶芷莜面前,曾经的不堪尽数出现在眼前。
叶芷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那种想见又不敢见的煎熬真的是太难受了,于是将眼皮缓缓的抬起,光泽落在贺廷宣的身上,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就一眼,一眼就可以了,然而看着他却再也收不回眼睛,张了张嘴,想喊出那四个字。
“别再叫我廷宣哥哥”
绝情的话又一次响起在耳旁,还是那么的尖锐犀利,贺廷宣此时的愤恨灼热的眼神也立刻将叶芷莜刚刚燃起的兴奋湮灭,想不到过了五年他还是那么讨厌自己,因而她也不想再僵持下去,狠了狠心想绕过他,逃避与其对峙。
“怎么,五年不见就可以装作不认识了吗?难道颜阿姨没有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还是这五年来大小姐的脾气依旧改不了?”贺廷宣此时满心的怒火,一把抓住叶芷莜的手腕,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为何不敢大谈自己的青春,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因为叶新光的死内疚至今。
“廷宣,你们认识?”印亦枫打量着两人,贺廷宣一向沉稳,很少发火,可是现在的他就像是掉进了太上老君的练丹炉里,少了往日的风度与冷静,恨不得把面前的女孩活活给吃下去,而叶芷莜面上紧张,眼神之中飘出各种复杂的情感。
贺廷宣压制住内心的愤慨,缓缓的调节面上的情绪,换上一脸冰冷:“认识,而且不只是认识,来,亦枫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姐,人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说出来怕你神经受损。”说出这几句话,贺廷宣突然间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印亦枫隐约猜到了叶芷莜的身份,在澳大利亚的时候贺廷宣偶尔会提及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多半是因为一个对他死缠烂打,又让他无可奈何的女孩,然而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将贺廷宣口里的描述与眼前的叶芷莜结合起来。
贺廷宣的讽刺激起了叶芷莜心里的一重浪,一个浪头打来淹没了她所有的憧憬和心底刚刚掀起的热浪,只有无尽的痛在不断的扩张和蔓延。
“亦枫,你还不知道吧,她可是五前年叶氏集团董事长叶新光的独生女,那时候她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多么的养尊处优。”贺廷宣用力将叶芷莜拉到印亦枫面前:“你看看现在的她,多么可笑,多么卑微,是不是觉得很落寞,我看她是活该,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为何要不自量力,我真为叶新光不值。”
听到父亲的名字,叶芷莜心如钝刀子在剜肉,每一刀都让她疼痛难耐,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挣脱被贺廷宣紧握的手,奋力一抽,然后匆匆逃离,那根白色的陶瓷手链也顺着这一次的强攻滑至地下。
印亦枫俯下身上,将手链捡起,细看了一阵:“廷宣,这是她的吧,你要不要拿去还给她?”
将手链拿在手里,贺廷宣轻声一笑:“真的是死性不改,没想到五年了,她还是喜欢用这招。”回想起叶芷莜曾经常常故意把东西落在他的房间里,然后又假装来找,他就觉得可笑,如若当初不是碍于叶新光的夫妻的面子,他早就揭穿了她:“亦枫,这件事交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做的。”
狭长的单凤眼细细一眯,薄薄的嘴唇微启:“说吧,你想怎么对付她?”几年的相处,自然明白贺廷宣话里的隐语。
贺廷宣将手链塞到印亦枫的手中:“她一定会来找你的,只要能让她难堪就可以了,我在车上等你,呆会‘洛马’打二十局,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印亦枫握住手链,回到椅子上:“那你就好好瞧着吧。”几次约贺廷宣打保龄球他都因公事给推了,现在约他真的比过蜀道还难。
贺廷宣推开咖啡厅的门,回头还不忘加一句:“对了,警告你一下,千万别被她缠上了,要不然有你后悔的,她可比柳媚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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