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一边问,一边细细观察穆尧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此时牛极了,估计都可以去当公务员,当政委了。
可穆尧只是顿了一下,阴狠之色再一次覆上脸。
“没用了,她根本不会选择我。她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刚才给她喂了阿司匹林,她对那个过敏。我下了很重的剂量,不出半小时她就会停止呼吸。到时候我会陪她一起死,就等来生吧。来生没了你们,我们一定会很幸福。”(阿司匹林过敏呕血是以前看杂志上的,我百度了一下似乎有的。要是不正确也请医务工作者不要纠结。就当雷狗血剧情啦~)
说着穆尧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暗淡,像赴死的人一般沉寂。
乔泽蓦然一怔,袁央对阿司匹林过敏他都不知道事,穆尧竟然如此了解。可见他这个丈夫有多不合格。
“什么来生,哪里有来生。你清醒一点!你是个男人,怎么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
乔泽怒了,狠狠晃着穆尧的肩。此时他恨不得钻进电视里。
若袁央死在他眼前,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狠狠拔出菜刀,塞进穆尧手里,吼道:“你不是恨我吗?朝我出气啊,来啊!”
穆尧手里的刀重重坠到了地毯上,他望着乔泽一脸不可思议。
“你竟愿意为了她去死?”
乔泽不语,准备再一次拿起刀。可穆尧却使劲的撞开了他,朝着楼梯就往下跑。
“穆尧!”
乔泽跟着他的步子追了上去,快追上时穆尧突然回过身。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电棒,对着乔泽的胸口按了下去。
嗵!乔泽重重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穆尧绕过他,视若无睹的跑进了二楼里的那间屋子。
袁央此时已经停止了呕血,脸白的不像话。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笼着粉色纱帐的房顶。似乎远方有什么牵挂,让她死不瞑目。
“honey?”穆尧冲上去,将她抱起,紧紧揽在怀里。心痛的绞在了一起。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他爱的女人啊!这是救过他的女人啊!这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女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说着,摸着她面颊的手不停的发颤。
这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似是大海翻江,又似是海啸喷发,整个小岛都颤了颤。
不过两分钟,门就被狠狠踹了开来。
Baron噙着怒气的脸,出现在门外。阴唳的眼神刮过穆尧,定在袁央身上。抬脚重重踢向穆尧的头。
嗵!穆尧不可抑制的朝后倒去,与此同时Baron抱起了袁央。
“薇儿?”
米莎也跟着他走了进来,赶紧掏出随身的急救包,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老大,放心吧,艾薇的求生欲很强。她不会丢下Summer的。”
Baron冷着脸,咬着牙关。那沉入寒潭的眸子像是带着摧毁整个小岛的怒火。
“把这人渣处理了!”
“是。”他抱着艾薇离开了房间,刚走几步就见乔泽一脸狼狈,瘸着腿捂着胳膊走了过来。
“她还好吗?”
明明自己已经一身狼狈,可看见在Baron怀里的她,乔泽便忘记了一切。
Baron也瞧着乔泽,那直勾勾的眼神真惹人烦。他浅浅勾起唇角,故作客气。
“这次多亏了乔总,等薇儿好了,我带她登门道谢。”
轻飘飘几个字,宣示了所有权。擦身而过的瞬间,乔泽的胳膊,连带着心一起又急又快的痛了起来。
从前,只有他有资格带着她招摇过市。只有他有资格说的话,现在成了别人口中的毒箭。
还记得以前她发着烧去陆源晨那里寻求帮助,他毫不顾忌她的面子。狠狠羞辱了陆源晨一通,就是那一次的冲动,引来了之后的连锁反应。
随着年龄增长,总是会去反思。越来越容易回忆,渐渐发现从前的自己是有多糟糕。
捂着手臂,心口痛的厉害,捂着胸口手臂又痛。真不知到底哪里在被撕扯。
明明已经分开两年了,明明感觉从未爱过她,明明对她有的只是愧疚和亏欠。可为何看见她躺在别人的弯臂里,会让他有种将她夺回的冲动?
那清晰的感觉,就像是从身上撕下一块肉一样难受。
缓缓转过身,迈着虚浮的步子往外走。
这时,米莎松快的从他身边走过,显然是从关着袁央的那间屋子走出来。还不忘回脸看看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过多久,穆尧也被抬了出来。警察带着他,上了乔泽的飞机。身上看不出外伤,但那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归西。“白蛇,你认得刚才那个女人吗?”
乔泽俊朗的容颜上,难得显出一线疲惫。抿着的薄唇,看上去有些苍白。将思绪从痛楚中剥离,大脑开始思考。
见到米莎,他瞬间就想起了许奕萧曾说过的话。他说这个女人不简单。说乔家可能有麻烦了。以这女人和Baron的关系,那不就意味着Baron不简单吗?
现在袁央和Baron的关系不比寻常,不知是偶然,还是从伦敦相遇起就根本只是一个圈套。要不要告诉她呢?
“不认识,她有问题吗?我可以去查查。”
乔泽点点头,锁上眉。也好,先从这个米莎查起,若真有问题再告诉袁央不迟。但愿那时,她会选择相信他。
回到江城已是三小时后,私人机场,再一次和Baron他们不期而遇。
救护车就停在机场外,医护人员正抬着艾薇送进去。
“乔先生,我看你也受了伤,不如一起?”Baron本想客气一下,没想到乔泽只是顿了一下便自觉的钻了进去。
看着Baron憋成猪肝色的脸,乔泽不禁暗爽。得意啊,得瑟啊,不过和他长得有几分相,到底神气什么啊?
搞不好在艾薇眼里,就只是个代替品!
想着,乔泽心情好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打击一下B先生,就到了医院。
胳膊已经木的抬不起来,足足肿了两圈。还好休闲装宽松,不至于让他露出狼狈。
围在急救室外,B先生一圈一圈的转。他靠在最远处的墙壁上。想当初,自己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站在前面的人。
可现在,就连最起码的关心,也只能以观望的姿态表达。
“乔总,你还是去拍个片子吧。薇儿在里面洗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算出来可能也没什么体力和你道谢。”
牛哄哄的B先生,不知是不是急火攻心。看见乔泽就好像看见了一只在五星酒店灰来灰去的苍蝇,烦得要死。
下个逐客令,还不忘了将他推上了雷锋叔叔的高度。
乔泽顿感为难,此时要留下好像就是为了讨谢。唯有离开,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大气君子。
他乔泽的人品向来高亮的很,望了一眼急救室的门。罢了,是该走了。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属于各自的生活,尤其是袁央。
现在光鲜亮丽的样子,不知比从前好多少倍。他该祝福她。
随着一直盯着他两眼冒光的白衣姑娘去拍了个片子,右臂粉碎性骨折。乔泽苦笑不已,这下好了。他终于为她受了一次伤,虽然她不会知道。
打了石膏,犹豫着要不要折回去再看一眼。柳柠的电话就及时拖住了他的脚步。
“乔总,今天下午的航班要取消吗?”
乔泽看了眼表,竟已是早上了。这夜过的可真快。
“不了,让司机来厚仁医院接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下午直接走。”
柳柠是个好秘书,不该问的绝不问。应着声挂掉电话。
一宿没睡,体力透支的厉害。深邃的眉眼间浮着一层重重的倦色。走到急救室门外的脚,转了个弯向大门外走去。
就停到这里吧,不该做更多的纠缠了。
他刚离开,艾薇就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面黄如蜡,整个人都显得瘦了一圈。
才被送进病房,大大小小的花束就将房间包围,却不见来人。看着Baron皱着的眉,她轻轻抬起手。
“阿辰,我们下午就走好吗?”
“你身体还没恢复,等几天吧。”Baron给她掖了掖被角,大掌放在她的头顶。眸底满是心疼。
艾薇瞪着大眼睛,微微噘起嘴。一脸不情愿,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Baron溺宠的望着她,递给她。只是一眼,顿时从眉梢到唇角都弯了起来。方才洗胃的痛苦也顿时抛诸脑后。
“Summer,想妈咪了?”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撑着无力的胳膊坐起身。Baron连忙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就听电话那端传来小大人似得奶音:“想哇,要是能有个变形金当我会更想哦。”
艾薇唇角的弧度已经拉到最大,好像所有的笑容都无法展示出此刻的好心情,点点头回道:“好,妈咪明天回去给你会变形的小叮当好不好?”
“妈咪,是变形金当,不是小金当。你真笨唉!”
“那是会变形的小金当吗?”
“是擎天醋啦!”
“山西陈醋行吗?”
“妈咪笨!就是大黄蜂的得得嘛。”
听到Summer气呼呼的声音,好像眼前就是他鼓着腮帮子噘着嘴的小嫩脸。
难受的身体似乎都神奇的好了,开心的笑起来。不舍得再逗她的宝贝儿子。
“那买一个擎天醋,一个大黄蜂好不好?”
“好耶!一言为定哦,明天我会多想妈咪一点哦。”
兴奋的声音顺着电话撞进她的耳膜,满足的收了线。那一脸甜笑,哪里像是母亲。更像是接了恋人电话的小女人,满脸幸福。
“Summer是在暗示我他要过生日了吗?”不禁疑问,其实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