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怪他们了。”此时,萱如正幽幽醒来,便听见翎允的怒吼声,遂吃力地开口道。
听到那熟悉而孱弱的声音,翎允急忙在床边坐下,扶起萱如,让她倚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娘子,你没事的,太医开些方子,喝了药便好了。”
萱如重重地咳了几声,弱弱地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你也不要再怪罪于他们了。”
望着萱如那眼中的希冀之色,翎允的心不禁柔软了下来,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微臣遵旨。”一干人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忙恭敬地退了下去。
翎允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血色的面容,心中是一阵莫名的伤痛,轻声道:“娘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微微地摇了摇头,萱如无力地道:“我好困,好累,想好好睡一觉。”
翎允扶着萱如慢慢地躺下,帮她掖好了被角,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地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恩。”萱如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望着那苍白的面容,握住那略显冰凉的手,翎允定定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心一点一点地沉沦……
翌日清晨
萱如悠悠醒来,只见若月守在床侧,两眼通红,心中浮现几缕无奈,道:“你扶我坐起来吧。”
若月忙小心地扶着萱如起身,哽咽着道:“小姐,这药很是猛烈,若是一个不小心,你真的会没命的。”
“过了昨夜便也无碍了,你不要太担心了。”萱如轻扯嘴角,却感觉心间传来一阵刺痛,手急忙抚上了心脏的位置。
“小姐,你怎么样了?”若月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眼中的担忧更甚了几分。
闭着眼眸,等待着这疼痛的过去,松开胸口的衣襟,道:“我没事,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脸上似有些犹豫,但知自家小姐心意已决,若月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福了福身,便轻声退下了。
面对一室的宁静,萱如的身体轻然向后靠去,依在身后的枕头之上,手掌握成拳,而后又松开,双眼慢慢地变得沉寂,心中暗道:这一把赌的是自己的全部,已毫无退路,成则幸福美满,败则孤寂一生。
晌午
翎允处理完了政务便疾步向若芷殿方向而去。
若月手中端着一碗药汁,正见翎允疾步而来,忙行了一礼,道:“见过皇上。”
略一颔首,翎允伸出手,道:“给我吧!”
若月脸上浮现诧异之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明白他所指的是自己手中的药碗,于是急忙递上。
翎允接过药碗,便推开门进去了,走到屏风后见萱如正半坐在床上,于是急忙在床边坐下,道:“娘子,你先把药喝了吧!”
抬起头,对上翎允眼中的忧色,萱如谦顺地点了点头。
翎允忙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不一会儿,一碗药便见底了,他脸上不禁浮现了淡淡的笑,将空碗放于一边的几案上,将萱如轻轻地拥进自己的怀中,用下巴蹭着她的发。
此时,似乎无声胜有声,两个均为言语,只是如此拥着,可是时间却一分一秒地从身旁流逝……
忽然,萱如胃中一阵翻腾,身体忙侧向一旁,一阵呕吐,刚刚喝下的药全吐了出来。
“娘子,你怎么了?”翎允的脸上忙是慌乱之色,见萱如晕在了自己的怀中,
急忙对外吼道,“来人,快传太医!”
一刻钟之后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安静的若芷殿中,众太医刚想行礼,便被翎允一挥衣袖阻止了,道:“你们快瞧瞧娘娘的情况。”
“是。”众人忙上前号脉,脸色皆是一阵前所未有的沉重。
张太医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皇上,皇后娘娘她的病……”
“到外间讲。”翎允看了一眼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的萱如,转身出了卧房,众人也急忙跟上了脚步。
外间,翎允背对众人,双眸紧闭,眉头深深皱起,满脸的痛苦神色。
过了许久,久到众太医以为就会这样子一直安静下去,翎允总算开口了,声音却透着几分沙哑,道:“你们说吧。”
仅是简短的四个字,却仿佛给身后众人丢下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换来的只是一阵更加沉闷的寂静。
翎允似也不急着得到答案,也许是心中本身就含着一份恐惧与害怕,遂也没有出声催促…
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脸推托的神色,张太医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声音略现低沉地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病情比微臣等的预计还要严重几分,恐怕,恐怕…”
张太医微微抬起头,见那矫健的身姿似乎带着几分颤抖,心中一痛,低下眼眸,心一横,道:“皇后娘娘恐怕只有三日的时间了!”
三日的时间,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翎允的脑海中闪过一片空白,身体随之一晃,急忙扶住了桌案,才未摔到在地。
“皇上,保重身体!”
众太医忙跪在地上,齐声道,声音却很是低沉。
一手扶在桌案上,一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际,翎允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微臣遵旨。”众人忙起身,轻声退下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翎允脚下一软,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伤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