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姑娘请!”那女子为谭云推开了门,谭云略微一顿,方才抬脚走了进去。
这屋子的摆设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看起来比刚刚自己所在的房间多了两排书架,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着的都是书籍。
“坐。”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谭云心中一惊,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看到在窗下的位置,有个正在旋转的椅子。
虽然那椅子的样子和平日里见到的椅子没有多大区别,但她却看得出来,那椅子的本质其实就是前世所见的那些老板转椅,只是少了一层皮包罢了。
“小女谭云,敢问前辈是……”
看着那椅子上坐着的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谭云心里的感受颇为复杂,难道这老妇,就是自己想的那个穿越者?
那老妇的脸上也满是皱纹,看着年纪即便没有八十,却也该有七十岁,能在这种时代里活这般大的岁数,也算是个寿星老了。
“谭云……”那老妇的嗓音提起来有些沙哑,语速也很慢,是一副真真正正老人的姿态。
“过来坐。”老妇抬起胳膊,露出了她那只白,却近似皮包骨的手,对着谭云摆了摆。
谭云注意到在老妇面前的桌子对面,也放了个椅子,心下思索片刻,便上前走去,福了礼,这才坐下。
“你来这里之前,那里是什么时代了?”
老妇张嘴便说了这么一个问题,瞬间将谭云震得愣在那里,半天才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反问道:“前辈这是要问的什么?谭云来这醉酒坊的时候,也不过是三两个时辰之前啊!”
听了谭云的话,老妇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气息有些不够用了,她才停住,但还是面带笑意的看着谭云,“谭云,若我猜的不错,你的声音应该是阴历五月二十二的吧!”
这个日子一说出来,谭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得溜圆。
五月二十二,正是谭云前世的生日,而这个生日,谭云发誓自己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可眼前的老妇如何得知?
“丫头,我来这里的时候,是公元一九四六年,一场空难,将我送到了这里。不知不觉的我在这里竟然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时间啊,真不禁挥霍。”那老妇自顾的说着话,好像半点都没注意谭云的表情似的。
一九四六年……
谭云想到了自己穿越而来的时候,时间是二零一四年,这期间间隔六十八年,难道这老妇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八年?
老妇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些事,谭云虽然听着,更多的却是震惊。
原本只是推测对方是穿越者,但现在看来,这种推测已经完全可以确定。
好一会儿的功夫,那老妇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视线重新落在谭云的身上,有些急切的问道:“丫头,你可知那战争,战争可结束了吗?”
“战争?”谭云有片刻的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在一九四六年的时候,国家还处在抗战的时间里。
“结束了,小鬼子投降了,国家大胜!”谭云下意识的回答了老妇的话。
而那老妇在听了这消息之后,一双原本浑浊的眼睛竟然浮起一层泪花。
“胜利了!终于胜利了啊!”
老妇的情绪激动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的冷静下来,“丫头,你来了,就意味着我要走了。这么多年,我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虽然再不缺钱财,也有了和平,但心里最心心念念的便是前世的那场战争。如今终于有了答案,我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前辈,你……”谭云心中一哽,竟然不知要说什么了。
那老妇摆摆手,脸上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丫头啊,咱们身上的机遇,并非谁人都能得到。既然来了,那就别让自己白走这一遭。放心吧,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待我死后,能否为我建一个衣冠冢,我的尸骨将会由我的孩子们去安置,但我却希望这世间能有一个属于我真正名字的坟墓,这样的要求,你可能答应?”
对于谭云来说,她穿越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本名和穿越的名字是一样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差别。
但听着这老妇的话,她应该是穿越之后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经被更改,而后自己又没办法改了,逼不得已,才会让自己这个后来者出手相助。
“好的,还请前辈将衣物交给我。”谭云没有犹豫,而是大大方方的应了此事。
原来她是安心有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可现在,她心里却是更多的同情,有对老妇的,也有对自己的。
老妇笑着点点头,蹒跚着脚步从椅子中起来,走到了角落里的一个旧木柜面前,打开锁,将里面的一个木匣子拿了出来。
“这里面放着的,是我年轻时嫁给我相公穿的喜服,是我按照前世的记忆缝制的,就用它来建我的衣冠冢吧!”
结果木匣子,谭云心里也是百般复杂滋味。
“前辈,不知您如何称呼?”
“林巧之,巧手的巧,之乎者也的之。”
“晚辈记下了!”谭云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思索片刻之后,方才又继续说道:“前辈,我来的时候,那面已经是公元二零一四年,而我们的国家,也是一个很强大,很富强的国家了。”
听了谭云的话,林巧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即笑着点点头,对着谭云挥挥手,示意谭云可以出去了。
两个人虽然都是穿越者,但却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而谭云也知道,自己这一出去,日后便再不会见到林巧之,她是穿越者的身份,也会随着林巧之的离世,而再次变成她一个人的秘密。
但谭云刚要打开房门出去,却突然想到那门上的卡通图案,这才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林巧之,问道:“前辈,你既然来自一九四六年,那是如何得知迪士尼的那些卡通形象的?”
林巧之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答道:“若我说他们都是从天而降的画纸,被我偶尔拾之,甚觉可爱,便用了,你可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