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的妈妈幽幽的声音,真像来自地狱:“曦儿,不是妈妈狠心啊!没有你爸爸陪着我,我活着没有意思了,再说,我的病是白往里扔钱啊!”
这个女人真奇怪,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那你那么需要丈夫的关爱,怎么还和王清风保持这种畸形的爱恋呢?张闽澜站到一旁去了,他真想离开这间压抑的房间,可是他不敢,他真怕曦儿的母亲,失去理智以后,说一些不离谱的事情,让她的女儿来承受,那简直就是害了曦儿的一生。
如果曦儿知道事情的真相,无论妈妈和王清风之间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妈妈对哥哥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感,无论妈妈怎么解释,那都将是苍白无力了。曦儿也不会理解妈妈和哥哥之间不伦的关系。
凭着张闽澜对曦儿的了解,清澈如水的女孩,怎么能接受母亲和哥哥之间的畸形爱恋呢?她一定把父亲的死怪罪到妈妈身上的。她一定会嫉恨王清风,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哥哥的,也许她再也不会喊“妈妈”了。
谁愿意有这样一个让唾弃的母亲呢?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曦儿母亲和王清风之间的关系,不会被世人同情的,张闽澜怀疑的是,曦儿的父亲怎么视而不见呢?而王清风对曦儿的父亲,却是鄙视呢?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样一种三角关系呢?
昨天晚上,王清风到底对曦儿的父母说什么了,能让曦儿的母亲,再有一线生机时,却选择死亡呢?曦儿的父亲,在知道曦儿的妈妈得了骨癌,他都坚强地接受了事实,怎么突然之间,他的心脏承受不住压力呢?
唉,试问世间情为何物,谁有能解读你心中的情感呢?情欲和爱情之间到底谁更为重要呢?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吗?张闽澜感到迷茫了。曦儿“嘎然”停止了哭泣,声嘶力竭嚷道:“妈妈,你好狠心啊!你不要女儿了?妈妈,爸爸走了,你再走了,我怎么办啊?”
她竟然面带着微笑,朝张闽澜这边望望,转过头来,低声向女儿解释:“呵呵,曦儿,没有了父母,对你来说,省去累赘,前方的生活没有了羁绊,你大胆地寻找自己的幸福吧。唉,世界上,少了谁,地球照样转。过几年,你就不会为失去父母而流泪了,因为你的泪枯竭了,生活中,有新的目标了。”
曦儿站起来,狠狠地瞪着妈妈,严肃地宣布:“妈妈,明天你一定要做手术,你的事,现在由我来做主。”
她挺起胸,朗声地大笑道:“哈哈,你爸爸活着,一切由你爸爸做主,现在他去了,哈哈,我听我心灵的召唤,呵呵,我早就应该死了,早就该遭天谴了!唉,老天没有给我机会呀,呵呵,现在他先走了,我还有什么牵挂呢?”
曦儿脸上的泪水再一次溢出来,啜泣道:“妈妈,你那么善良,你那么宽厚,你怎么该招天谴呢??妈妈,我不信,不信!”
她的眼睛里,隐含着泪水,颤巍巍地抓住曦儿的手,嘀咕着:“哈哈,苍天啊,降罪给我吧!曦儿,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爸,妈妈。”
张闽澜快步走到床前,低声呼唤道:“阿姨,你不会?”
张闽澜及时提醒,她冷冽的眸光射向他,盯着张闽澜几秒钟,然后,她冲张闽澜点点头,转过头去,望着女儿,闭上眼睛,她握紧拳头,好像决定了什么,她喃喃低语:“唉,一切都源于我,由我来结束一切吧,让他进来吧,你们都出去吧。”
张闽澜牵住曦儿的手,半推着曦儿走出病房,曦儿依依不舍地回眸望着妈妈,她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悲伤,妈妈的目光始终随着女儿的身影在转动。
王清风已经被阿伦带到病房外,他走上前,关切地目光,他要抚摸曦儿的头曦儿躲过去了,他尴尬地笑笑,转过头问曦儿身后的张闽澜。
“张闽澜,出什么事?”
张闽澜严肃得回应道:“曦儿的父亲,去世了!”
王清风呆住了,他的眼睛有点发直,他低声嘀咕着:“什么?不会的?”他决然不相信这个消息,他的嘴角微微颤动着,眼里隐含着泪水。他的头,低下了。
曦儿抓住王清风的胳膊,厉声问道:“王清风,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来了以后,爸爸妈妈都出事了?”曦儿说完以后,就像疯一样,嚎啕大哭。
张闽澜搂过曦儿,指指病房,低声说:“王清风,你进去吧,好自为之吧。”
曦儿挡在病房门前,吼道:“不,不允许你再见妈妈,要是我再失去妈妈,我就和你拼命。”
张闽澜拽住曦儿的手,低声劝慰着:“曦儿,王清风视你妈妈为母亲,他怎么会害阿姨呢?”
张闽澜转过头,犀利的眸光,射向王清风,厉声道:“王清风,如果你不想再出人命的话,谨慎说话,管住你的嘴。”
王清风身体僵住了,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张闽澜,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了。
瞬间,静下来了,在场所有的人,都盯住那扇门,张闽澜感到手表指针转动的声音,能清晰听见。
张闽澜拉着曦儿坐到一旁,他低语劝解道:“曦儿,安静下来,做错事了,还能改正呢。”
曦儿用力擦拭着泪水,嚷道:“你不懂,爸爸对我意味着什么啊?他为了我学琴,放弃进修的机会,直到现在还是中级职称,一直在第一线工作,就为了多挣点钱,给我交学费。”
电梯门徐徐打开,蔡澜被一个黑衣男子送上来,她疾步来到曦儿身旁,张闽澜站起来,让开座位,蔡澜拥住曦儿,低声呼唤道:“曦儿,曦儿。”
看到蔡澜来,曦儿刚刚止住的泪水,又颓然泪下,低声翻来覆去地重复一句话:“爸爸走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爸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