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一向都是那么冷血无情,高高在上,可,才几年不见,他已经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一面。
从此以后,她的爱恨都将跟着他的骨灰一起深埋黄土...
安正理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无声流着泪水的女孩,他至死都不明白,这个和他非亲非故的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病房里,怎么会婆娑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幽怨地看着自己。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和这个不断哭泣的女孩子好好地说几句话,可是,他不能。
病魔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他只能努力地睁大眼睛,努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还记得安初夏吗?"
抽泣中的女孩突然抬起头来,状似平静的眸子里,潜藏着浓烈的幽怨。
安正理的眼神一暗,眸中一抹难堪的情绪在流动。
安初夏死死地咬着下唇,忍住险些溢出唇瓣的指控,好一会儿,她在安正理震惊的目光中说,"我也叫安初夏。"
而且,我还曾经是你的女儿。
"..."安正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双死寂的眸子被一种异样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一种安初夏最为熟悉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怜爱,有憎恨,有不甘...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亲看她的眼神总是这么复杂?
多少次,她在看见别人的爸爸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子女时,她总是羡慕得心口发疼。
可,那样的目光对她来说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这个男人,直到生命结束的这最后一刻,他看她的眼神里始终都不曾像个疼爱子女的慈父。
安正理死了!
在安初夏幽怨的目光中,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紧攥着的拳头滑落,无声无息。
这一夜,安初夏在她的小公寓里喝得烂醉如泥。
南宫萧麟一直都默默地陪着她,没有平日里的毒舌,他安静得像个摆设,可却总能在安初夏走神的时候及时地帮她关掉煤气炉,在开水差点烫伤她手心的时候及时端走。
"来来来,总裁大人,陪我喝酒!"
零零落落丢满啤酒罐的地面上,安初夏软绵绵地趴在地面上,她那苍白的笑脸上,挂着两行干涸的泪迹。
南宫萧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凌乱的地面上腾出一小块地方坐下。
安初夏东倒西歪地塞了一罐啤酒到他的手里,舌头打结,"总裁大人,来,我们喝。"
"诶,你醉了。"
南宫萧麟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对于面前这个女酒鬼,他相当无奈。
他见过能喝酒的女人不少,可就没见过像这个这么能喝的,难道喝酒真的能浇愁?
喝醉了的安初夏死鸭子嘴硬,"我没醉,你看,我还可以数数。"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醉,她伸出了五根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在南宫萧麟的面前晃了晃,当真很二地数着,"一,二,呃,三,四,四,五,呵呵...你看吧,我没有数错对不对?我真的没有醉。"
"是是是,你没有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