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红袍嵌玄纹云袖,他席地而坐,眼睑低垂,沉浸在自己所营造的世界里。修长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
好一副翩若惊鸿的面容!
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直至曲止,单纹惜不曾有过半寸动作。
"姑娘倘若再盯下去,在下恐难消受。"
他的口气云淡风轻,找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吐出声来,音量不轻不重,语调不急不缓,如羽毛拂过耳际,却使人无法忽视。
"失礼了。"单纹惜作揖赔礼,走近几步,又抱拳道:"小女子来此散步,途中不慎迷路。还望兄台给我指个方向。"
隔了半饷未见回音,她以为对方不想回答,再次开口时,那空灵的声才又响起。
"姑娘迷路,问路是理所当然,然,在下却并无义务为姑娘解答。"
单纹惜心里笑笑,这人倒也挺有趣的。
"那,兄台要如何才肯给我指路?"
"先人有云,既来之则安之。姑娘既已来此,何必急于走?"
说话时,他的视线缥缈不定,不曾着落在单纹惜身上片刻。
转了转瞳仁,她轻轻露笑,"纹惜献丑了。"
言罢,不待那人反应,她便抽出玉笛吹奏起来。
欢快明朗的音乐流入耳膜,使人如饮甘露,若睡软塌,放松了全身。
红衣男子转面看过来,双睑杏眼中,神色瞬息万变,最终化为难以捉摸的深邃,涂脂般的桃唇弯起浅浅弧度,周身气场却令人惶恐——那种彷佛要击碎一切的气息,足以使人心生畏惧。
这一切的变化,单纹惜却不知晓。
待玉笛离开她的唇,男子的气质便回归了肃静漠然。
双方静默,时有鸟雀声传来,半饷,男子轻轻颌首。
"不错,不错。此曲听来愉悦舒心。姑娘可愿告知曲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