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今天电影院在做《古惑仔》专场,明明是很老的片子,连他都是看过的,可是良锦却兴奋的不行,拉着囔着要把票给换了。习风被她小手轻轻一拉就迷得的七魂八魄都不见了。换票的时候他都忘了这部片子到底是说些什么。
事实证明遗忘的下场可谓惨烈。良锦看片子看的很投入,投入得看完了还在手舞足蹈的和他讨论片子里的情节,还久久不能释怀:“真惨!”
习风刚刚把车倒出来,她上车的时候正好在感叹这一句。习风问到:“怎么惨呢?刚刚不是还看得挺高兴的么?”他也看得挺高兴的,看着陈浩南拿着一把刀子砍人的时候,习风就觉得爽,这可不比什么爱情好看,看得他热血沸腾的。
“小结巴惨啊,跟了这么一个男人,最后还是死的这么惨!要是我,我肯定不愿意跟个混混!”
“为什么不愿意?陈浩南有讲义气又有情义。”
良锦满不在乎的道:“那都是电影里拍的,现实中的黑社会哪里会有陈浩南这种人?”
习风一听这话,干脆把车停下来问她:“你怎么知道没有?”
他停车停得急,良锦差一点扑到了车窗上,赶快把安全带先系好才反过头来和他理论:“你又怎么知道有?”
良锦嘟着一口气反问,她说起话来特别较真眼里闪闪的有执着的光芒,如果放在平时,习风肯定有要相入非非,可是现在他一口气憋在胸里,说也是,不说也不是。
他生起气来倒像个孩子,又不能解释,只觉得心里着实憋得慌。只能一脚踩在油门上让车子唰的一声冲了出去。良锦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让气氛变得这么尴尬,只得找着话说:“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习风把车开到楼下停稳的时候才道:“我叫习风。”她愣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他看不懂却又着实担忧的神情反问道:“习惯的习?风流的风。”
他伏在方向盘上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对这个名字的解释,还是因为这个名字本身。习风拿手抹了一抹眼底的泪道:“原来小锦你希望我习惯风流?”
她却极为正紧得问道:“到底是是不是这个字?”
“是这个字又怎么样?不是这个字又怎么样?”习风仰坐在真皮的座椅上,这样看下去倒还真有几分玩世不恭,有那么点像传说中的……
他久久的不回答,良锦已经有些急了,放在身侧的手几乎握成了拳头。习风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承认了自己是谁,大概她真的会立马挥一拳上来。
“好啦好啦,瞧你这个样子,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习风,职业:拳师,长的不算帅,但是也看得过去,收入不高不低,养家糊口还凑活,为人本分从不乱瞄美女,不过小锦你还依依不舍的站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邀请我上去坐坐呢?”
“你!”原来不是他!习锦瞬间松了口气,笑容立马又重新爬上脸蛋,笑着跟他说着再见,然后一阵小跑上了楼。习风没有跟上去,今天晚上,顾少骅已经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了,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
可是他舍不得走,坐回车里点了一支烟,一直看着她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然后客厅的灯暗了下来,卧室里又亮起了昏黄的小夜灯。他还是舍不得走,这样寒冷而晴朗的春夜,A的夜空难得能看到星星,模糊的,不分明的,而他坐在车里,只是一枝接一枝的抽烟,仿佛只有烟草,才可以麻痹那种淹没一切的疼痛。
顾少骅说的对,他根本没有法子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连坦白自己身份的勇气都没有。他虽然比不上大哥有勇有谋,也比不上顾少骅腹黑善变,可是他仅存的理智是在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这样骗良锦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可是她的笑那样纯美像一股清泉冲洗他的内心,他真的舍不得放手……不仅舍不得放手,他还必须想办法让良锦尽量看不出他的身份。也许……习风心里有存着一点侥幸,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接受他了,毕竟警察和黑社会并不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良锦接连几天没看到习风,打电话给他,他也只是吱吱呜呜的。电话那边很安静,正是因为安静所以她才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边有护士的声音。
“三号床的,病房里是不准吸烟的,都说了多少遍了!”
“知道了!妈的,真他妈的麻烦。”电话那头是习风不耐烦的声音。良锦顿了顿,也就没先去计较他的粗口:“习风,你在医院。”
她说的太急,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对,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她的语气为什么含着那么多的担忧,她在担忧他么。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对,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她自然该关心他的。
习风这样的人精,哪里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在那边连连发笑,笑的良锦毛骨悚然,有这么好笑的事情么:“良警官还真是关心群众。”
良锦此时正坐在桌边用一直铅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可恶的是,她本来正在分析一个案件却不知不觉在纸上写满了他的名字:习风,习风,习风。
这个人虽然是油腔滑调,心却不坏。算了,他既然病了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你是不是病了?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你?”
习风被这一句话弄的连骨头都酥酥麻麻了,平时警察的声音他也没少听,谁能像他家小锦这样毫不做作却又能轻易挑起人的那个啥来。习风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正好是中午十二点,也不知道她家小锦今天是不是穿了警服,警服的扣子好像有好多颗,解起来肯定费尽极了。习风正在这边胡思乱想,良锦却已经在那头又喊了两声:“习风,你不舒服么?”
“没呢,医院的小护士挺漂亮的,我没事就来瞅瞅。”
这个人,真是!良锦每每对着习风就有一点无奈,他一贫起来肯定没完没了:“你到底在哪家医院?”
“哟,亲爱的,吃醋了么?”他叫她亲爱的,语气如此的熟稔仿佛是脱口而出一样。她的脸却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没用,他一逗她他就面红耳赤,可是她偏偏招架不住他跟她说话的那种语气。在这样的时候,她只好大声的吼着他的名字:“习风!”
习风揉揉耳朵,笑的依旧是牲畜无害:“行了,别过来了,我车祸祸刮花了脸,明天就出院了。你过两天来拳馆看看我吧,真痛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装得可怜兮兮的故意在电话里哼哼了几声。
良锦不放心:“我还是过来看看吧。”
习风却在那边忙忙说:“不行,你一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去找别的小变脸去了。”这说的,好像她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不过他这般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就此作罢。
过了几天,习风出院之后真的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拳馆看他,说要好好在她面前露露男儿本色,好让她以后对旁人正眼都不想再瞧一眼。他当时如果在跟前的话,良锦真会给他个爆栗。下了班便去拳馆,萧姐在前两天的案子里出了点状况,至今在家休养,警察局的同时个个都忙,一时间没人带良锦熟悉情况指派任务,她也就成为全组里最闲的那个人。
她去的时候,习风正在给人示范对打。她驻足在拳馆的落地玻璃外面,透过那边巨大的窗户看着里面打拳的男子。他赤口裸着上半身,身上肌肉发达,他打的极为卖力,挥拳的时候霍霍有力。随着他的动作便有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下,又或者被他的发梢甩的远远地。
良锦即使没用进去似乎都能听见习风拳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他的拳法异常专业,良锦一看就觉得喜欢,大有惺惺相惜或者是庆幸的之感,真好,他可以指导她。
他的身手这么好。良锦自然也不会忘记,在那个瘾君子像她拔刀的时候,他就是一脚踢过去,把那人狠狠的踢到一边。如果那天不是恰好碰见他她可能今天就不会安安全全的站在这里,或者死或伤或者发生更可怕的事情,黑社会的作风,她一向都有耳闻,如今再想想当时的情况,光想想她都不寒而栗!
可是习风背后的几条伤疤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应该是个陈旧的疤痕,至少有了四五年了,从左肩至上而下一直蜿蜒到腰间,狰狞的可怕,良锦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条刀疤会出现在习风背上。背上的刀疤难道是常人该有的东西么?
良锦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