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看见他,她一直走到了空荡荡的河边,游船就停在她的面前,船上一个人都没有了。异国银色的月光洒在船上,把这个世界照得亮堂堂的,可是她没有看到他,没有看到她熟悉的人影。
她站在河边,喘着气,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可是她为什么要看错!她凭什么还要惦记着他?!
“良锦,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容卓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她回头看着因为她突然的离开而变得急躁的男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叫她名字的不是他呢?
可是见着了他,她有能干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干?她或许还会冷言冷语的把他赶开,可是刚才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很想见他一面。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欧式庄园,庄园的深处坐落着一个巨大的建筑,灯光隐隐像是童话里公主居住的城堡。
百洛城堡?
他的小锦就在这里面么,很容卓在一起,这么大半年?
薛叶奎拉住了冒冒失失准备闯进去的习风,她在欧洲闯荡了多年,自然知道这种大家族的城堡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特别是在这种无人的夜里。
“这里应该是有防御系统的。我们闯得进外围防御也进不了内围,搞不好还会有性命危险。”
习风虽然习惯性自信过度,在这上面知道自己始终比不了薛叶奎,于是把已经迈进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除了远处城堡有一点点灯光外,到处都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他可不知道所谓的防御系统在哪里:“那我们怎么办。”
薛叶奎也不急着说方法,先是笑着问:“如果我不来,你怎么办?你就算来了法国也找不到良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来了,也许找不到,但到底是来了,如果不来的话,他在知道良锦在法国的消息之后难道还坐得住么?
“多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也可以让人把小锦找出来。”
他在黑夜看不到薛叶奎的样子,可是他听到了她的笑声,她在笑他:“三哥,良锦在法国受到的保护远比你给她的保护多,不是我小瞧你,就算再给你半年的时间,你也不一定找到到她。你不是要看良锦么,好,我就让你看看那。”
她指了指庄园门口那两颗树龄不知道有多少年的苍天大树:“你蠢,我不蠢,这百洛城堡我可不敢瞎闯,我们到树上去,我帮你把良锦引出来给你瞧一眼好不好。”
他有点犹豫。
她又道:“三哥,你放心,我就算要杀她,也不会在你面前下手,何况我不傻,如果她死了,我就一辈子都得不到你了。”
还说自己不傻,这么久了,他都已经狠下心来明着拒绝她这么多次了,她还不肯放手。
“小四儿。你不要这个样子,三哥一直都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薛叶奎不听她的话,把衣袖往上一撩就手脚并用的爬到一棵树上去:“你不要再说,我只怕我忍不住干脆把你给杀了。”
世界上傻的人然道还少么?
她在欧洲有自己的势力,多少男人挤破了头就为了一睹玫瑰娘子的芳泽,她是自己城堡里的主人,没有人能主宰她的世界。可是和从A市跑出来避难的习风重逢,那份被埋葬在心底她以为已经化成灰的情愫又死灰复燃。这样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奔着他而去。为的就是心里残存的年少时那一点点美好。
他从来没有要求她做什么事情,偏偏她一傻再傻。
就像这次,知道他去了法国,他一路追过来,到底还是要帮着他去见良锦。可是这一次,她是要让他再死心一点!
习风见她已经爬上去了,自己再这么傻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只得跟着她一同上了树。
两个人都已经很久没有爬过树了,坐在树杈上的时候还记得要把身上容易掉落的东西好好的放着,省的等一会儿被人发现了。
薛叶奎见他已经上来了,便吹了一声口哨,黑夜里立刻出现了**个高大的身影,那些人毫不犹豫的从不同的方向走进庄园,成功触犯了庄园的防御警报。
习风隔着茂密的树叶看到庄园的路口出到城堡门前的草地上路灯咚的一下整齐的亮起,树林里的探照灯也打了开来,整个世界,亮如白日。
再说城堡里面。
因为藤井百合回了日本,所以良锦和容卓从里昂市区回来,城堡里除了佣人之外,再没有旁的人了。
而百洛城堡的规矩是入了夜之后,佣人们就不允许在城堡里随意的走动,连一应的事务也都不需要他们插手去做的,这主要也是考虑城堡的内部防御太过的严密,怕他们一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虽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惊动了他人也是没有必要的。
如此一来,良锦就跟觉得尴尬了。
他们从车子里下来的时候良锦就开始觉得尴尬,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可说,到了这里,她怀着身孕行动不方便,下车的时候他倒是还像往常一样拉了她一把。
良锦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一面就庆幸还好门口没有点很亮的灯,要不然他肯定会看到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虽然看不见,她心底的疙瘩却已经真实的存在在那里。
自己和他的关系,终于蔓延成心里的一颗肿瘤,也不知是良性还是恶性,可是它在那里始终成为了良锦的心腹大患,她在路上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再过一段时间,等孩子降生之后她就找个机会搬出去。这么住在这里,如果像从前一样他只当她是他的妹子,那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她明显是妾身未分名。她不能容忍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
容卓也一直沉默着,他手上拎着今天从市区买来了东西。
进了屋就又开始原形毕露,把那些婴儿用品丢到她的起居室里,然后像只八爪鱼一样霸占着她那张躺着就让人想要陷进去的沙发,开司米的外套已经被他丢到了一边,露出v字领的休闲毛衣。狐狸眼眼角微微往上勾着,眼神迷离真是勾人。
良锦承认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很勾人很销魂,真是奇怪,为什么好看的男人都跑去混黑道去了。
不过现在的良锦已经不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女孩了,对待好看的男人多少还有点抵抗力。
她不喜欢他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或者是她其实怕他说话,怕他说些她招架不住的话来了。
所以他还没坐多久她就开始赶人:“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去了。”
他这才慢腾腾的道:“正好,我也要睡觉了。”
她被他这一句话噎的半死,他看她那被涨得通红的一张脸愉快的笑了出来:“看你这样子,我连和你春宵一度的‘性’趣都没有了。”
她冷着脸,看起来真有点发怒了:“容卓!”
“得了得了!”他连连摆手求饶:“我知道你开不起玩笑,得了,我对你,最多时不时有点意乱情迷,我还没沦落到要吃窝边草的地步了!”
这是他对今天的事情的解释么?
如果是……如果不是……良锦脑袋里一团糟,她根本搞不清楚面前这个人的心思。
趁着他终于站了起来就过去打开门请他走。
他叹着气,两手插在裤兜里,咚咚咚的走了过来。样子虽是随意,风度却依旧不减。
良锦吸了一口气!
世界上的妖孽怎么都让她给碰上了。
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瞄了她一眼,看见那殷红的小嘴心里便是一动。她的滋味,真是世间最难得的美味,如果不是还有所顾及,他一定要尝个够本。
也罢,好东西总要慢慢来嘛,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
还没等容卓再心猿意马一会儿,良锦就在他身边说:“大哥,晚安!”
大哥!晚安!
这一声大哥,是她在极力的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
容卓身子顿了顿,也不说话了。良锦见他这样,突然是害怕起来。可是不过瞬间,他又恢复如常。转过来看着她畅快的笑起来了,可那双狐狸眼却难得的没了笑意,他说:“蠢女人倒是越来越懂礼貌了。”
他鼻子很挺,也不只是混了哪儿的血统,好看的紧,可是鼻子下的薄唇看的良锦脸又泛起热来,她很快的把脸别过去:“大哥这么照顾我,我总不能还不知好歹。”
容卓最后不再说别的了,他上前一步,她下意思的往后退一步,谁知道他只是要去抓那门把手,他轻轻的给她带上门道:“你早点睡。”
他没跟她说晚安,也没说别的,他只跟她说早点睡。
他从来不说明自己的心思。
他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从良锦房里出来之后,容卓走到了城堡的书房里,这个季节的法国还不算得太冷,佣人们却已经在他常呆的几个房间升起了壁炉。
他养的一只小金毛正躺在书房的地毯上,见他进来连尾巴都不摇一下,脑袋搭在地上象征性的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这狗他其实也没养多久,从一开始就懒,越大越懒!良锦见到这只狗的时候爱的不行,就自告奋勇的拿了狗粮来喂它,谁知道人家见到陌生人叫都没叫一声,对着狗食更是不看一眼。摇摇尾巴就趴到一边继续睡觉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