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氏房地产标到凌江边那块,主要是建高级住宅区,事先早已经做好的企划案也开始宣传了。冯姣自然是忙得不亦乐乎,而温若澜,并没有过多的去过问,生活,就在这样有条不紊的日子里一天一天的消磨完。
让温若澜奇怪的是,十天了,慕容逸臣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不知道这是该庆幸还是懊恼。就在她的耐性被磨光了,思绪极疲惫的时候,她接到了覃沛的电话。
仍旧是陶然居餐厅号包间,温若澜与覃沛一起用餐。
“你们公司房地产的广告,我已经看过了,不错!”覃沛喝了一口汤,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是吗?”温若澜夹了一块红萝卜放进碗里。
“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吃红萝卜了吗?”覃沛看着温若澜碗里那块红萝卜说。
“你还记得?”温若澜略略吃惊的看着他,毕竟,他们分开有十多年了。
“怎么会不记得?”覃沛的笑容温暖起来:“在孤儿院时,几乎隔日就会炒红萝卜,那个时候,你最爱皱眉,因为你不喜欢吃红萝卜。”
他温暖的笑容感染了她,她看着他,目光像水一样清澈,思绪中,宣皓与慕容逸臣交错着:“其实,五年之前,我一直都不喜欢吃它的。”
“那现在怎么又喜欢了?不是长大了,觉得应该补充维生素吧!”他开起玩笑。
温若澜微微低眉,“五年之前,每次用餐,如果有红萝卜,他都会替我吃完。”说着,她的声音愈发的低了:“现在,菜里有红萝卜,我是必定会吃的,这样,就像他仍旧在我身边陪着我,替我吃完红萝卜一样。”
苦涩弥漫着覃沛的心,他略略尴尬的问:“看样子,你们感情很好。”
“他很宠我!”温若澜的思绪飘得很远:“很疼我!”
覃沛抿唇苦笑,他妒忌温若澜的那个他:“你们曾经很幸福吧!”
幸福?温若澜低头不说话,夹起那块红萝卜就往嘴里送,吃完之后才轻轻的叹道:“幸福!”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感情,肯定很深厚。”覃沛口是心非的说着话。
温若澜淡淡的摇头:“其实,小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却老躲着他。”她回忆着跟宣皓的相知相爱,可是,她又毫无预警的,脑中出现慕容逸臣的面容:“后来大了,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
“他是怎么去世的?”覃沛很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让温若澜如此深爱?
“一场交通意外!”温若澜不愿意去提及伤心的往事。
见她惜字如金,覃沛也没有再追问。
“对了,蓝光现在准备在哪个地方开发楼盘?”温若澜转移话题。
“市中心有块地,我们已经标下了。”覃沛说着。
虽然红萝卜是甜的,可是,温若澜的口里却有着一抹苦涩,原来,慕容逸臣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土地,所以,凌江边那块地才会让宣氏得手,而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并不是真正为了取悦自己?“我最近正在想,蓝光不是对凌江边那块地势在必得了吗?怎么到头来却是宣氏标到那块地,原来是蓝光主动放弃的。”
“慕容先生做事雷厉风行,之前他坚持要两块土地一起开发,而我们,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可是,那天竞标的时候,他突然打了电话给我,让我全程陪同,不要出价。”覃沛淡淡的说着:“其实,放弃那块土地,蓝光损失也不少。”说着,他笑看她:“你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这块土地开发,争取打开南河房产的新局面。”
温若澜原本苦涩的心,渐渐复苏了,原来,慕容逸臣确是故意将土地让给宣氏的,可是,那天他曾说,要她做他的女人,但他却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了:“慕容先生做事,常常都会变换决策吗?”
覃沛摇摇头:“几乎很少!很多时候,他都会一个决定坚持到底。”
温若澜心跳有些加速,似做不经意的说:“慕容先生好像很低调,几乎很少露面。”
“他回北京去了!”覃沛说着:“去参加他奶奶八十五岁生日宴。”
温若澜心中的苦涩似乎在瞬间消失了,他,去了北京?是因为离开了,所以没有给自己电话,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是吗?”
“慕容奶奶特别疼慕容先生,对他是百依百顺。”覃沛笑着。
温若澜的唇角也有了久别的浅笑,“看不出来,慕容先生还是个孝顺的孙子。”
“你见过慕容先生了?”覃沛略略吃惊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温若澜的耳根轻轻的染红了,只得点点头,不过,却似不在意的说着:“在公众场合见过。”
覃沛说:“慕容先生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不过,他真的很有魄力,在人才济济的慕容家族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温若澜能感觉到的,只有慕容逸臣的冰冷跟孤傲:“是吗?那,他还会不会到南河来?”毕竟,南河分公司只是蓝光下面的子公司,她并不确定,慕容逸臣还会到南河来。
“慕容先生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七点应该能到南河。”覃沛说:“到时我得去接机。”
耳根愈发的烫了起来,温若澜用吃饭来掩饰着,可是,心却咚咚咚的越跳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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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下班时间。
宣氏企业18楼。
温若澜的办公室里。
“宣太,我下班了,明天见。”宋秘书替温若澜换过茶水。
“明天见!”温若澜抬起头,给了宋秘书一个淡淡的笑容:“路上注意安全。”
“宣太还不下班吗?”宋秘书说。
“还有会儿。”温若澜翻看着面前的文件。
宋秘书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温若澜看了看窗外,夏日的傍晚,天气仍旧十分炎热,而她,自从中午跟覃沛午餐之后,心绪有些不宁,带着微微的期盼跟燥热。
当时针指向七点时,温若澜的心微微的一震,眼眸从视线里移开,专注到手机上。
她没有存慕容逸臣的手机号码在手机上,她也从来没有拨打过那个号码,但是,那个号码却深深的记在她的心底。
她知道,她这样下去是在自甘坠落,可是,她没办法管住自己心,就像上次她的生日一样,明明口里是拒绝,可是,身体跟心却沉沦,即使,即使慕容逸臣用那样冰冷的态度对她,即使慕容逸臣只是将她当作最最普通的一个女人一样,她还是无法管住自己不去想他。
温若澜怔怔的望着手机出神,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手机都没有任何来电。
她略略紧张的抿着唇,下飞机,走出机场还要一些时间呢,她不能太心急了。
可是,时间仍旧无情的溜走,七点二十,七点三十,八点整,她等待的某个电话仍旧没有来。
时间,无情的将她心底暗暗的期盼打得粉碎,九点钟时,她关了办公室的灯,落漠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回到宣宅,看着客厅那一抹灯光,她微暗的心渐渐升起温暖,是啊,不管怎么样,宣氏这盏灯,是永远为她亮着的。
她很疲惫,可是,却没有睡意,沐浴之后,她坐在床上出神。
那宽屏的电视机,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开过了,如若不是每天有人打扫,灰尘应该积得很厚了吧!温若澜轻叹一声,打开了电视机。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极少看电视,手里握着摇控器不停的翻转台。
当转到南河台时,正在播晚间新闻。
端庄的播音员面不改色的播着新闻,“据报道,今日下午五点由北京飞往南河的次航班,在南河机场附近坠毁……机上乘客及机组工作人员全部遇难!”
全部遇难?全部遇难?全部遇难?全部遇难!
温若澜突然恐慌起来,全部遇难?下午五点从北京出发?这不是慕容逸臣坐的那趟航班吗?她的眼中瞬间掬满泪水,“不要,不要……”心痛得难以抑制,慕容逸臣,那个跟宣皓长得相似的男人,那个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男人,竟然,竟然就这样离开人世?离开她?
电视上,是飞机坠毁之后的画面,温若澜的目光已经呆滞,当她看着画面上,许多人痛哭的模样,她的泪水,也流出了出来。
此时的她,心全系在慕容逸臣身上,飞机,不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吗?怎么就失事了?而慕容逸臣怎么恰恰就在机上?
痛苦跟纠心的疼痛刺激着温若澜,她站了起来,在屋里慌乱的转了一圈,然后拉开门急速的走了出去。
全部遇难?
这个结局,她无法接受。
她轻泣着,口里念着:慕容逸臣,慕容逸臣……
她在此时,才清楚的发现,她,已经离不开慕容逸臣了,她,根本无法接受他出事的结果,她,好像,不是好像,是已经,爱上他了。
她疯狂的发动车子往机场而去,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她,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她,不会再口是心非,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对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