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果那么重要,10年前我妈妈就不会把它扔在病床上不要了,如果妈妈真的死了,她应该会把这条重要的定情信物带着一起下葬的。
“呸!那个臭男人我已经当他死了!定情信物的笑话是我哄你开心的,你居然也信?”女人不屑地瞟了一眼我的项链,眼神里似乎略过某种复杂的情绪,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连基本的真假是非都不会分辨了呢?”
“他没死,定情信物也不是个笑话,前几天我还看到他把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送给他女儿呢!”我如实说道,想起梅延凯生日派对上对梅紫芸和我的态度差距,不禁心酸。
“我呸!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野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厮混,还带了个野女儿回来,现在还有脸拿出那条破烂东西送给野女儿!”女人又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她的咒骂和怨恨似乎也不无道理,但如果是我妈妈,她一定不会这样激动,她最多就是找个无人的角落默默流泪。
“我爸爸当年不知道我妈妈有了身孕,而且他另一个女儿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再这样乱骂人,我可不管什么老幼尊卑了!”我沉下脸,轻扯南宫成武的衣服,暗示他离开这里,他却迟疑地看了凶女人一眼,压低声音对我说:“小爱爱,你是怎么了?她真的是你妈妈啊,只不过性格变了而已。”
我瞅向凶女人,她的脸确实无可挑剔地像我妈妈的脸,身高、身材也都一致,但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从极端温顺变得极端粗暴呢?
“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从来没有对我凶过,我妈妈每次看到我都会笑得很美,因为她说……”我忽觉如鲠在喉,过去妈妈无数次对我说:看到我的脸就会想起我爸爸,想起那些甜蜜的、快乐的、包括儿童不宜的画面。
“因为我说什么?我说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那个臭男人是吗?”女人抢了我的对白,激动地说道:“没错!你的鼻子和嘴都像他,甚至你在16岁时身高已经超过了我,也是遗传了他,那又怎样?你现在是要爹不要娘了是吗?看我养了你这只白眼狼!白养了你16年啦!”
女人失控的叫嚷越发动摇我的定论,她似乎真的是我妈妈,因为世界上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像势利眼那样为我妈妈的不幸遭遇而气愤得如此这般失态的人了!
“爸爸已经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了,而且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他……”原本想安抚这个女人,说到最后,我反而觉得难为情了,毕竟长这么大了才与自己的父亲确定关系,跟那种从小就有父亲陪伴着长大的孩子不一样,至少不可能像梅紫芸那样自然地享受他的宠溺。
但这个好消息对凶女人来说显然不是好消息,她原本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突然被一层无形的黑纱布蒙住,就连站在我旁边的南宫成武也畏惧三分,他握着我双肩,不动声色地带我往后挪步。
凶女人的食指直戳向我的鼻子,精美的五官却与她喷出口的内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这种良心被狗咬了的缺心爹你还认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去路边找个乞丐认作爸爸?乞丐还知道为儿女乞讨五毛钱买馒头吃,他给过你什么?呃?”
“他也许没有给过我物质上的东西,但今天是他6年来第一次让我感受到有一个爸爸存在的幸福!我真的好开心,如果我妈妈在的话,她一定也会和我一样高兴,我们等了爸爸6年了,这种心情你不会了解的。”一想到梅延凯当时内疚的神情,我就感动得不能自己。
他不是不回来认我,而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早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出现了。
“什么6年?我怀你十月那段时间算什么?是7年!”凶女人激动地抓起我的衣襟,直接冲南宫成武命令道:“放开她!我要好好教训这个白眼狼!”
“妈,您不要生气嘛,小爱爱跟她爸爸相认,您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啊,妈,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南宫成武搂着我一直后退,好话连篇,甚至连声把她叫成“妈”。
“别叫我妈!不想被我拧断胳膊就放下我女儿!老娘今天可不像过去那么软弱了!”凶女人双脚扎好马步,细长的手指紧紧箍住南宫成武的手腕。
虽然我对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心脏科医生的实力很有信心,但这个外表柔弱的凶女人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
“让我一个人对付她吧,我比她高,不怕她!”我扭身对南宫成武耳语,径直站到凶女人面前。
耳尖的凶女人似乎听到我说的话,她漂亮的大眼睛突然被一股凶险的戾气充斥,不待她开口说话,我已经差点窒息在她的强力瞪视下了。
这、这个女人不要是我妈妈吧?我妈妈方美人过去在穷人小区是出了名的淑女,跟眼前这个无论语言还是动作都无比粗鲁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正当我思量着她是不是我妈妈找了哪个世外高人脱胎换骨变成的暴力女,女人突然转怒为悲,出牌完全不照常理。
我强忍着退到南宫成武身后的冲动,极力以不畏强敌的姿态面对她的变幻莫测,女人细眉一蹙,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呃?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这样呢?弄不好,人家以为是我打你了……”我慌得词不达意,顿觉问题更加棘手了。
如果面对强硬的对手,我的战斗力可以上升到100%,但若是突然软弱的对手,与生俱来的慈悲情怀就会削减我所有的战斗意识,令我心软得完全下不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