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受尽委屈的心脏科医生又开始长篇大论了:“小爱爱,你在我面前哀求别的男人太伤我自尊了,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别动不动就求臭脾气嘛!其实梅紫芸的血型跟你的一样,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佳,我们担心你……”
跟我一样的血型?我震惊于这个信息,但随后想到她也是梅延凯所生,和我拥有相同的血型并不奇怪,只是这种血型就算其他医院有库存,也不可能备太多吧?
“既然血型和我一样,为什么还要向附近的医院借血?直接用我的……”我理所当然地提出建议,却被东方天煞的吼声震断,只是他吼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南宫成武……
“色医生你要是敢抽她一滴血,我就把你们医院夷为平地!”
“啊?这跟南宫有什么关系?是我自愿的!”我猛然坐起来,全身顿时被酸痛感充斥,却只能强忍着不发出痛叫,愣是把声音憋在喉咙里苦脸皱眉咧嘴笑。
“自愿的也不行!”这强硬的语气刚传入耳际,一张充满柔情蜜意的艺术品般的脸就凑到我跟前,两只大掌又硬生生把我的身体摁向病床:“我允许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的死对头一次,你就应该知足了。”
“你不懂!你……啊!”我试图挣开肩膀的白切鸡爪,可惜健康的状态下都敌不过东方天煞的力气,何况现在全身都是淤伤,根本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拗不过。
“我懂。”绝美的石膏脸定格在我的正上方,专注的狭眸仿佛能透过我的瞳孔探进我内心深处,他像个读心的术士,幽幽地说:“你不想看到梅延凯为了他女儿痛哭流泪,他为梅紫芸流一滴泪,你的心就会流一滴血!”
我愣愣地瞅着他,脑神经被他精确的描述严重震撼着,但一想到此刻还急需输血的梅紫芸,想到她被我找到时大腿动脉直冒血的情景,我的理智又跑回来了:“你懂个皮蛋啦!你懂还阻止我!就让他们抽我的血呀!我只是左手有点伤,体重超过50公斤,可以输给她400毫升呢!能输多少是多少……”
“小爱,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测试肺活量吧?”东方天煞一句低到仅够我和他才能听见的耳语顿时又把我一箩筐的说服压回心底。
可是,我是发自内心地想为梅紫芸这个理论上的妹妹输血啊!为什么偏偏得不到他的支持呢?连向来热心积极拯救患者的南宫成武也选择与我对立,再耽误下去,华陀再生也不能让梅紫芸的生命延续了呀!
求救的目光转向在场的实习医生,后者惶恐地望其他两个男人,最终还是狠狠地咽了口水壮胆说道:“你们就让她试试嘛!不试她不会死心的!”
噢噎死!可爱的实习嫩医生万岁!
我又逼出两滴热泪再加一剂猛药:“身上流点血至少比心流血好受!”
东方天煞闷声不响地与我对视,灼热的视线似乎想把我挤出来的眼泪烧干,我心虚地把目光转向那位哈佛心脏科医生,拧眉把眼眶里的液体挤出来,他马上就心软了。
“就00毫升吧!一滴也不能多给!”这是南宫成武最后的退让。
东方天煞即刻跳过去揪起他的白大褂叫道:“死医生!你TM要是让她有什么事我就剁了你!”
这会儿,我算是成功说服了他们,很快就有护士进来推着我的病床去梅紫芸所在的急诊室。
我的床和梅紫芸的床并排放着,但她此时的状态显然还在昏迷中,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好在背她出来的时候给她包了几层床单,所以她身上并没有烧伤的地方。
南宫成武站在急诊室门口唉声叹气,尽管没有改变主意,却迟迟没舍得合上门离开。
“慢着!”这时,一个身高与南宫成武相当、穿着破烂的老男人突然越过他冲进来,抓住护士捏着输血管的手。
我仔细打量他灰不溜秋的老脸,竟是那位跪在火海里哀嚎的老男人!
话说大概一个多月前,因为我撒下一个弥天大谎自称有艾滋,东方天煞就叫他那位至今我连姓名都不知晓的浅灰色保镖来抽我的血去化验,当然,化验结果没有异常情况,却验出我的血型是罕见的AB型阴性。
如今碰巧遇到一个血型与我相同的人,并且对方急需我的血,更关键的是此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种条件下任何一个有血有肉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7度的鲜血!
然而,就在我正义感不断膨胀的时刻,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像一根针猛然扎破我所有正义感的膨胀体。
梅延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求先验血!我的女儿向来身体健康,我可不希望她输了些脏血毁了自己一生!如果不是干净的血,我宁愿我女儿现在就死!”
脏血?这两个字像千年寒冰瞬间冰封我所有的血管,我机械地望向这个曾让我心动的长辈,他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说相声,他眼里的嫌恶也不似作假的,他竟还是像初次见面时那么莫名其妙地讨厌我!
“喂!脏你个头!你以为是地沟油啊!化验就化验!不在乎多抽一点血!”我气愤地吼道,急喘着别过脸,不再看他那张本该厌恶却又无法从心底里讨厌的脸。
梅延凯似乎对我突然的不敬有些意外,愣了好几秒钟都没有说话,但此时站在门口那位向来维护我的男人却愤愤不平地冲进来,直接夺走护士手上的输血工具。
“梅叔叔,这次可别怪我不尊老了,任何人您都可以欺负,唯独小爱爱不可以,她在我心目中是最圣洁最高贵最高尚的女人,她的血也是最圣洁最高贵……”这位心脏科医生又开始演讲,他的演讲一旦开始,在没有任何外力阻止的情况下,绝对会进行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