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恨谁?”叶小绿一动不动躺在金若雨家的大床上,乱发中一只眼瞪大着,若隐若现,枯井爬出的冤鬼一般。
“所……所有人。”金若雨窝在沙发里,眼望着天花板,“把我灯关了,我眼前全是镁光灯。”
“没力气,你自己关吧,我今天就这样睡了。”叶小绿狠狠闭上眼睛,使劲的闭着,又伸出手狠狠地揉着,“不想看闭上就好了,我眼睛不花,就是恨不得这后半辈子都不再穿鞋了。”
“好吧。”金若雨缓缓地闭上眼,就像临时告别似的。
“唔……给我一支烟。”叶小绿朦胧中呓语,“我睡不着,耳朵里都是音乐。那个缺德的白总怎么会喜欢听这种音乐,这种灯光?”
“他不喜欢的!”金若雨懒懒地只动胳膊就将茶几上的烟拿在手里,抛到床上,甚至纹丝未动,“他是为他投资的钱才喜欢的,就是个视财如命的守财奴,拿出一点点钱,总恨不得能折磨到全世界的人才舒服。”
“唔,随便吧,反正这一回搞定了,下次再让我对付他,我要么辞职,要么死。”叶小绿点燃一根烟,吞吐几口后,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倚在靠枕上。“你真打算就那样睡了?”
“新床到货之前,我都不睡那里了。”
叶小绿挑眉,疲惫地眼神露出八卦的光彩,“这床真是周玄送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她说完环视着整个房间,“你真能算这么清楚?”
“我百分之确定!”金若雨挥着拳头,“要不是我看上的床下个月到货,我才不受那个罪……不过这床睡来确定舒服,你好好享受吧。”
叶小绿浅笑,抚弄着头发,红发粘着许多发胶,缕了一路,还是粘粘的,“算了,我去洗头。”
“又不累了?”金若雨笑问,“你比我多穿了五双,脚都磨破了,用冷水冲冲吧。”
“是那设计师的手工鞋不好,磨也只那一双。”叶小绿摇摇头,脚慢慢踩在地毯上,倒吸一口冷气。“疼死了。”
“呵呵。”金若雨看着叶小绿,接过她一步一停走来递过的烟,点燃上,吸一口,吞吐云雾,“说真的,小绿。”
“嗯?”叶小绿又艰难地走向衣柜,找出睡衣。
“你真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司青那个混帐整你?”
叶小绿回头,耸耸肩,无奈,“你跟绑在一起做事,我也算连累你了?”
金若雨笑意更深,“也许我说错了,是原泽红整我,而司青本该无条件保护你的。”
“逆向思维哦?”叶小绿皱眉,有些事她真的没有通透,“这么说来,是你连累我了。”
金若雨翻了个白眼,一下子倒回沙发上,“本以为难姐难妹一场,应该也是个高智商的才配得,没想到……”
“没想到我得罪的人比你得罪的人更没良心而已。”叶小绿丢给她一条浴巾,“还是洗洗吧,热水冲冲活血,你这样睡明天腰更酸。”
“哈!”金若雨按熄烟,如她一样摇摇晃晃站在地毯上,咬牙切齿地诅咒,“一家子出来的果然一路货色!”
叶小绿跟着点头,旋即又皱眉,“说起来,好几天没见到卑鄙小人了。”如今卑鄙小人成了原司青的代名词。
“这个嘛……”金若雨突然贼贼地笑了,“我说个叫你痛快的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叶小绿目光里冒着“八卦”二字。“你快说。”
“那个原”金若雨说了后又顿住了,表情微变,思忖地望着叶小绿,“小绿,你先回答我,你真的很恨他么?”
叶小绿眼珠转了转,沉吟着,并不作答。
“算了,恨他呢,你听了一定痛快;不过要是不恨呢,你听了会心疼的。”金若雨拿过毛巾,也去找自己的睡衣。
“什么?”叶小绿闻言心中一悸,却刻意装着不动声色。“若雨,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金若雨被问得猛回头,见到叶小绿的反应怔了一怔,眼底一丝犹豫,可旋即又甩甩头,“算了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说了就算是报复他了!”
叶小绿更加不解,猛盯着她看。
“原司青腰上有伤,前几天旧伤复发,在家休养呢。”金若雨说完长舒了口气,又道,“所以说啦,他现在也不比我们现在舒服太多,说不定更难受。”
“腰伤……”叶小绿忆起原司青那日夜晚对她说过的,“你是说,他的车祸……是真的?”
“当然了。”金若雨点头,“他说过的都是真的,只是还有好多没说的呢。我那天告诉你的也有限,你想知道该去问他了。不过”
金若雨忽然畅快的笑起来,“他也许会说,你知道的太多了”说完比划一个“杀”的动作。
叶小绿则若有所思,突然像是被扎了一针,声音高了八度,“他旧伤复发?你是指……”
天啦!是那天在周玄的办公室外扶他那一回吧?
原来他……叶小绿手轻碰碰嘴唇,又忆起那个冰冷却灼热的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