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种境地还会有幸福的感觉,叶小绿望着电话屏幕上显示的非主流图片,朦胧着睡眼,心中感慨。
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就这么望着电话出神,刚要接对方挂断了,手一抖,电话落回到床上,闭了闭眼,就再不想睁开,叶小绿想继续睡。
朦胧间,刚要睡去,又是一阵音乐声。
“喂”声音喑哑干涩,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咦?她昨晚哭过吗?
“就知道你还在睡。”咖啡的声音带一些童声,听来悦耳,也尖锐。
叶小绿翻了个身,平躺在快捷酒店并不舒服的床上,睁开眼直勾勾看着发旧剥落的香芋色天花板,“我以为会失眠啊……”
是啊,她失恋了吗……虽然是你她主动先一步离开的,但……毕竟她也该痛苦哭泣,失眠一夜到天明嘛。
只是……她居然会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你那不是失眠,是生物钟紊乱了!”正式和咖啡通话以后,她始终毒舌,“快起来吧,大作家,我晚上去看你,不许偷懒,等着给我开门哈。”
“你来干什么?”叶小绿翻了个白眼,搓搓湿润的脸,好闷热啊。
“当然是关心你喽,你不是失恋了吗?”咖啡笑道,“不过你也真是有手段,别人失恋远走高飞叫男人找不到,你呢?从湖州跑到杭州,还跑来老地方,分明就是来等人来求你哄你嘛。”
“呸!”叶小绿狠狠对着电话啐了一口,“咖啡你说话小心点,我叶小绿若是那种人,现在恐怕就又是你的上司了!”
“怎么那么大火气?开玩笑嘛!”
叶小绿冷冷一笑,声音都能使电话线路冻结,“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一辈子不和你说话!”
“呦!大牌脾气哦。”咖啡仍是一贯的轻松嬉笑,“怎么,流浪妞的作风,北京容不下你,杭州也容不下你了?”
“也别和我提北京,我一辈子不想回去那里!”
“一辈子,一辈子……你有几个一辈子?”咖啡无所谓地轻松说道,“话怎么说得这么满?你怎么知道明天后天的事?”
叶小绿挑眉笑笑,翻了个身,起床,拿着手机伸个懒腰,再重新放回到耳旁,“你说得对!”
“咦?”
“你说得对!”叶小绿重复,“明天后天怎么样,我哪里知道?说不定过两分钟我就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死了!你就不是来看我,而是直接帮我收尸了,进来的时候别害怕啊,我会刷牙洗脸的……”
“呸呸呸……”咖啡电话啐得更狠,“给我说点吉利话行不行?”
“明明是你说了真理,我认同罢了。”叶小绿笑道。
“我说要你把握现在,努力面前,谁说死不死的啦?”咖啡无奈又恶狠狠地训斥地腔调,“再说了,你死了我要但责任的知不知道?”
“敢情你不是舍不得我死,是怕被带去警察局喝茶吧?”叶小绿说。
“我只会感谢你的死让我有幸见识到警察局的内部装修构造。”咖啡说。
叶小绿冷哼一声,“你现在脱了衣服裸奔不仅能有幸见识到警察局的内部装修构造,还能下生活,体验到拘留所的待遇了。何苦要我牺牲自己给你加添个机会?”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咖啡最终投降,“我显然倒真的是在外面,而且衣服穿多了,很热,不过我不会裸奔,希望我去找你的时候,也是你一个大活人来给我开门。我还要去找其他的合作作者,忙的很,你给我好好的写,别偷懒,我会检查你的进度的!”
“知道了,知道了……”叶小绿不耐烦地应着,已走到卫生间拧开的淋浴,听着哗哗的水声,忽然道,“喂,刚刚……我是不是说话态度很不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咖啡爽朗的笑声,“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叶小绿皱眉,“我是什么样的人?”
“浑身长满刺喽。”咖啡说了一句,又顿了顿,电话那头传来思忖着的鼻音,“反正你就是那种典型的刺猬女了啦,你可别怪我说话太直,你受爱的伤害太多了,恐怕是体会不到别人给予你的是爱还是伤了。”
叶小绿举着手机,愣愣地站在那里,“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呢?”
叶小绿有些呆了,只听着哗哗的水声,甚至不知咖啡是何时挂的电话。
手术室的灯灭了。
原泽红上前几步,门开了,里面推出一台轮床,原司青苍白的面孔,紧闭着眼目,像死了一样。
金若雨拍拍她的肩,“你陪他回去吧,我来等大夫。”
原泽红回头,眼里含着泪,点点头,追赶了几步,跟在床后消失在转角处。
金若雨伸长了脖子,直到看着原泽红一身暗红色薄风衣走出眼帘,才焦急地走向手术室,迎面走出来一个一身蓝色手术服的医生。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动手术呢?”
医生摘掉口罩,满脸汗水,像是想朝她笑,勉强的抽动着嘴角最终皱眉点点头,“请问刚刚那位病人的家属呢?”
“是……是他姐姐。”金若雨一脸焦急,“您有什么和我说不可以吗?”
医生点点头,表情平复了下来,“关于病人在住院期间擅自离院的事,我需要询问家属,原司青先生在离院期间究竟做过什么剧烈运动,居然会牵动旧伤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他……他只是见义勇为打了两个流氓,而且那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金若雨胡编乱造,答得倒也溜,“请问他究竟有没有事啊?”
“嗯……”医生忽然深沉地思忖着什么,“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啊?”金若雨大吃一惊,抓上医生的胳膊,“心理准备?什什么心理准备啊医生,他不会死吧?”
“那倒没那么严重。”医生摇摇头,点脸上表情仍很凝重,“病人腰部早年受创,前不久出车祸牵动了旧伤,本来并无大碍,只是病人在休养期间擅自离院,又剧烈活动,无论是见义勇为还是打架,总之是新旧伤一起复发,刚刚送来的时候虽然没事,但这种事无法预估的。”
金若雨听得云里雾里,只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医生,那你说的心理准备是……”
“病人突然腰痛难忍,我们检查得知是旧伤错位,加上本来的骨裂,现在未休养得宜,导致加重到骨折,我们院长通知了原老先生,经过他的同意紧急手术,给他的腰部加上四道钢板,暂时稳固住,但一年之内无法取出了,具体会不会完全恢复,要看休养的情况。”
金若雨一脸沮丧,“那他会不会这一年都不能下床了?”
“这倒不会,带着钢板也可以正常生活,只是需要及其小心注意……不要再见义勇为了。”医生说完点点头,走开了。
金若雨呆若木鸡,还想再继续问什么,才发现只剩陆续出手术室的护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