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脏!”季雪捂着口鼻躲避着地上脏污的,左跳一下,右跳一下,走在几个大厦之间的窄狭小路上,脚程慢的很,几步之后,在一个更窄的三岔口处停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下,选择继续前行,终于在跳到一家名叫正午咖啡馆的门口找到了干净的落脚点,才回头,“绿,快点快点,就要到了……唉,小心你脚下……哎呀,那是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死老鼠。”叶小绿不以为然,睨了一眼季雪,也在摸索着拣几个干净的地方走。
正午咖啡馆大门紧锁,已将近中午十二点了,居然还未开门。
季雪也落得大方地站在那里堵在门口,她掏出手机看着,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又抬起头左右找寻着位置,见叶小绿差几步来到身旁,急忙偷偷摸摸收起来,“快到了,再转个弯,一个民宅酒店里,叫佳音。”
“佳音?”叶小绿咀嚼着这名字,搔搔头,环视四周被四围的高楼大厦遮挡,长天不见阳光的窄狭街巷,破烂不堪的商店门铺,地上满是前一天深夜饭馆随意倒在地上的残羹剩饭,渗进凹凸不平的石刻花纹的地面上,看样子常年累积,已不见原本的颜色了,而且臭气冲天,过往人皆是捂着口鼻匆匆而过,也有许多毫不在意,走来走去,穿着打扮像是长年生活在这里,习以为常了。
叶小绿皱眉回头,“雪,这是什么地方,你确定梦白就住在这里?”
季雪耸耸肩,“这地方原本是好的,初造的时候就规划为高级办公住宅小区,只可惜修造过程中开发和投资商出了矛盾,官司打了两年,这里也造了停,停了再造,三年落实的工程足足拖到两年前才竣工,这时当初投资的几家大企业撤资的撤资,坐牢的坐牢,易主都不知道多少回了。现在掌管的是一家深圳的老板,财大气粗,早也不指望这里生财了,就这么拖在手里,满不在乎的。”
叶小绿边听眉头皱得更深,“梦白在这里做什么?办公么?还是买的房子?”
季雪闻言没有回答,胸口起伏,长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最后因着又一股弥漫上的异样气味做了一个恶心呕吐的表情。
良久,她定定地看着叶小绿,才道,“绿,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叶小绿心砰地一跳,对于未知,人都有太多可怕的幻想。“雪,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么?”
季雪表情舒缓开来,坦然而缓慢地点点头。
“我知道的消息是,梦白一年前从电台辞职,之后准备了一个月结束午夜梦话的广播节目,是打算到香港去发展,只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哪里都没去,只在一家快捷酒店租住了半年,然后因为交不起费用,就跑到这里来了,不知从几个朋友那里借来几万块,来了家资讯公司,后来不景气,接不到生意,就关门了,可是他人还住在公司里,现在还时而有人来追债。”
叶小绿挑眉,像在听故事,久久无法与想象中的梦白联系上,“你说得好玄呐……”
“你不信啊?”季雪瞪大眼睛,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心虚的很,“没没关系,眼见为实,我们别站这里了,挡了人家的生意。”
“等等等等等等……”叶小绿一把挽过她的胳膊,硬留她站在臭气冲天的咖啡馆门前,“怎么回事?你……你再多说点嘛,他……梦白怎么会是你说的这个样子?听上去好颓废,你会不会搞错了?”
季雪任她拉着胳膊,抿抿嘴,看着她的目光变幻着光芒,仿佛在质问,“绿,其实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梦白,如果他不如你所愿,你连见都不想见他了,对吗?”
“当然不是!”叶小绿不假思索地否认,脸色也微微潮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是哪种人?我只是……不适应而已。”
正此时,一个穿着破旧衬衣滑板裤,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年轻男人朝两人走来,站定在她们面前,好似强提着精神,最微弯笑得也颓废地看着她们。
“嗯?”季雪不知所谓,回望他。
仔细看,年轻男人眼睛微凹,头发是不可察觉的深棕色,耳上还钉着一排耳钉,看上去像是美国街头流浪艺术家。而此时,此艺术家朝着两人的微笑越发灿烂,继而扬起手,手指上勾着一个钥匙圈,上面好几把闪亮亮的钥匙。艺术家眼睛看看她们,看看钥匙,最后又看向她们身后咖啡馆大门上的锁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总算会意的两人忙让开位置,只是地方狭窄,好在两人身材苗条,挤在一个小台阶上,由得艺术家开门做生意。
十二点整,叶小绿看看手机,不禁佩服这艺术家,真不愧叫正午咖啡馆,真的正午开门啊。
“我们也走吧,人家要开门做生意了。”季雪在台阶上张望着,企图找一个干净一些的地方,迈出第一步。
“等等,雪,你再多说点嘛,我……有点紧张。”
“紧张?刚刚你说不适应……你……”季雪双臂环胸,玩味地看着她,“你是不接受还是不适应?是真紧张还是想逃避?”
“不接受也不稀奇啊,紧张又怎么样?”叶小绿翻了翻白眼,“我也许是情怯呢,谁能想象啊,你……要不要再多说点,来……”
叶小绿说着,一下一下地拉起季雪的胳膊,竟往刚刚开了门的正午咖啡馆里拖。
“喂,我不要在这里喝咖啡”季雪表情夸张,呲牙裂嘴,又不敢大声,狠狠咬着牙对叶小绿耳语,“我求求你了,谁知道咖啡有没有泡过老鼠尸体?”
“别恶心了,你大不了别喝,我也没说请你。”叶小绿不由分说,走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