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气运很不容易。
既然这东西能够抓取,那么应该也能够存放——总不能一直放在手上吧!——是不是能够有个什么地方暂时存放一下呢?存放的时间若是长了,也可以观察一下这种东西有没有保质期,会不会变质神马的。
人的好奇心总是会带来很多奇思妙想,因为这个奇怪的异能,韶韵早早就想到了储存各种颜色气运的方式,而她第一个想到的存放物就是玻璃瓶。
想想看,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好像凝实成一颗颗小球的气体,那是多么有意思的情景啊!若是找七个瓶子,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收集起来排列一下,跟彩虹一样绚烂,多美?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那是只有自己才能够欣赏的美景。——多独特啊!
这个设想很美好,但是韶韵很快就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古代它没有玻璃啊玻璃!
无怪乎那么多穿越者一到古代都要开展造玻璃的事业了,谁让它没有呢?没有玻璃,造暖房造镜子什么的,总是差了点儿劲儿不是。
作为一个穿越者,韶韵知道玻璃大概是沙子做成的,至于做法应该是跟烧陶瓷差不多,一样是烧出来的。好吧,这些都是看小说看来的,而她能够到现在还记得,则是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所有的穿越小说都少不了造玻璃这一暴利行业发家致富。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烧陶瓷你会吗?好像是要磊个窖神马的,但是那个窖是怎么磊的,磊成什么样子呢?没图纸没实物,就算是要盗版,那个正版在哪里啊,好歹看一眼啊喂!
更令梦想灰飞烟灭的是,这里绝对没有一个欧罗巴之类的西方国家,也没有金发碧眼的洋鬼子或者全身黑皮肤的昆仑奴之类的人物,一如曾经一段时间的天朝上国,唯我独尊,根本不知道海外还有其他的国家,不知道遥远的西方还有虎视眈眈的列强。
哦,这里没有闭关锁国,但同样也没有海运。想想世界发展史,谁家也不是一开始就船运发达,一开始就有了什么东印度公司的,所以……到底要几百年后那个玻璃才能够发扬过来,然后才能够被传教士或者海盗商人什么的带到这里来啊!~
玻璃不能够,那还有什么可以呢?
下一备选项——陶瓷。
同样是烧出来的,如果玻璃能够用,那么陶瓷也差不多,当然,玻璃是不是能够用还不知道,所以……
陶瓷这东西还是很简单的,买不到上好的什么官窑的陶瓷,买到便宜的粗瓷也能够凑合用了,不过,经过韶韵的验证,陶瓷的质量还是要好一点儿,不然,容易漏气。
说实话,这种带着颜色的被韶韵认为是气运的玩意儿,它到底是不是气运还真的不好说,它是不是气体就更不好说了,但是瓷瓶封装一段时间的“气”,过一段时间会没有,这是真的,至于它是消失在了空气中,挥发掉了,还是追踪原主人而去,又回去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普通人总是占大多数的,头顶上白色的气薄一点儿厚一点儿,不留意还真的看不出来,而没了对比也不容易分辨,所以,韶韵到现在为止,能够验证得出的结论还是很不全面。
找了一个装花露的瓶子,细腻的白瓷瓶看着就很漂亮,大肚细颈,好像观世音手上常拿着的玉净瓶,线条流畅,瓶身上浅淡几笔勾勒出来的兰花栩栩如生,装好东西之后,还有一个带着兰花香味儿的小木塞可以堵住瓶口,起到瓶盖的作用。
不过,其密封效果大概也不是很好,也许这也是跑气的一个因素?
“韵儿,吃饭了。”
外头天香喊了一声,这样的喊声在吃饭的时间街上还有很多——某某,你娘/爹叫你回家吃饭!一声声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有着很浓重的烟火味儿。
“哎,来了。”应了一声,把瓶子放在梳妆台上,才放好又觉得不妥,万一阿玉以为这里头还有花露,打开放跑了那气怎么办?房间不大,看了一圈儿,想了想,把瓶子端正放在了枕头边儿,一般自己床上的东西,阿玉没有问过是不会动的,这样总会安全点儿。
三道素菜还有一碗汤,坐在座位上,韶韵先喝了一口汤。
“韵儿,你爹的事情,你真的有办法吗?”天香忍不住问。
怎么又问?!很烦啊!
本来就是没多少把握的事情,总是被人这样问,倒像是被催促一样,又或者是问的人不对?
韶韵没心思分析自己的心理,眉心微蹙:“香姨有什么办法吗?”
若是有好办法,也不会一见到我就哭得跟天塌了一样,再怎么样,也是我这个当女儿的比你更惨吧!
“我想,我想……”天香几番犹豫,终于说,“我听说穆公子还在洛京,咱们能不能请他帮帮忙啊?”
韶韵还当天香会说去求孙嬷嬷的事情,她连回话都想好了,孙嬷嬷不过是钱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说话能管多少用?就算她说话管用了,钱夫人的枕头风也管用了,但这案件也不是钱大人管的啊!好吧,就算是钱大人愿意插手管一下这个老部下,但是他也不过是个小县官,插手又能够插到哪里,能够管多少用?她早让阿玉打听过了,这次主审的可是……
“谁?你说谁?”
“呃,就是穆公子,你还记得吗,曾经到过合阳县的那位,穆大将军的儿子。”天香压抑着心中的情绪说,她对穆宗清的印象一直极好,哪怕她那时候见到的穆宗清骨瘦如柴似鬼多过似人,但那种骨子里的清华做派却是让人记忆犹新的,何况她能够脱离那泥沼火坑也是脱了穆宗清的福,做人总要感恩,她是记得的。
“他?呵,他怎么会……”
正要否定的韶韵转了一下眼珠,“他啊,他身上还有一笔烂账,能够帮到咱们吗?”
天香憋红了脸,说:“我知道他父亲获罪,他如今也大不如前,但是,他总还是有人脉的吧!而且,他也是江湖人啊!”
就算不确定这位穆公子会不会武功,但他身边的何书武功却是极好的,这一点,天香也是知道的。
“就算是不能够光明正大把你爹救出来,也可以……”后面的话支支吾吾,天香到底没有说出来,但劫囚的意思却是分明。
对啊,这也是个办法啊!
这个朝廷和江湖并重的时代,好像是并行的两套系统,很有些跳入江湖官不究的意思。
逃狱什么的,只要你能够逃出来,再要被抓住就要看你有多重要了。
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人,而连身份证都没有的时候,一张单薄的纸质户籍文书能够证明什么?伪造再容易不过了啊!纸币多重防伪还挡不住造假的热潮,一张户籍文书难道还不能够伪造吗?
自己造一张,只要不脑抽去找官员一辨真伪,谁还会看啊?!
这种东西,也就是开路引的时候能够用一用,多数时候都是没用的,谁看?便是路引那也是糊弄中上层人士的,谁看过砍柴打猎的进城买卖还要路引什么的证明一下自己是附近人士?
哪里有那么严格啊,又没有户籍警察!
条条大路通罗马,她是不能够在一棵树上吊死,起码要多找几条路,对比一下优劣再做决定。
这一想,心情好了,夹了口菜吃下,问:“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位穆公子吗?”
见韶韵全无疑心,天香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脸上的红色渐渐褪下,正色说:“总能打听一下的吧,他们那些大人物总是比较有名的,找起来也比较容易。”
“嗯,那就先找找再说吧!”韶韵想到穆宗清欠自己的“治疗费”,眼神一闪,这回可是收账的好时机,他若是帮那是最好,若是不帮……难不成自己再害死他?不,应该先看看实验后效,那个何书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当时给他头上的灰色气团可是不多,看他那么健康的样子,顶多是病一场就好了吧!
“阿嚏!”
何书一个大大的喷嚏打过,揉了揉鼻子,纳闷地摸摸额头,感觉不热,这才安了点儿心。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一向身体健康,习武之人不容易生病,他又是内功有成的,更加不容易生病,偏偏前几年离了合阳县没有多久他就大病了一场,若不是遇到一位神医……那场病真是来势汹汹,那段时间他成天都是高烧不退。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很少生病的何书表示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发烧了,所以对自己的身体也上了点儿心,至少温度变化什么的留意了许多。
穆宗清见到何书那虚惊一场后的动作很是好笑,这小子,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是那么孩子气,都是那一次病怕了。
“这段时间天气变化快,你也注意些,我看这天,明日怕是有雨。”连续两日都是闷闷的,想来是要憋出一场大雨的。
“嗯,少爷也注意着点儿,要不要再添一件厚衣服,这天眼看着也要凉了。”何书是习武之人,于冷暖变化其实不那么敏感,这练出了内功就好像是随身带了一个火炉一样,火气旺,冬天穿得少一点儿也是常有的。
“无碍,这几年好多了。”穆宗清温文地笑着,他如今可不是那皮包骨的吓人样子,皮肤下有了肉,脸也圆了一些,却还远不到胖的程度,但是看着健壮了不知多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何书是最喜欢让少爷更胖一些的,哪怕成了个胖子,也比那种浑身没有三两肉风吹就倒的情况要好啊!
不等何书再婆婆妈妈地劝什么,穆宗清笑了笑说:“等这个冬天过完,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
“到时候再也不用受这窝囊气了!”何书心直口快地把话说出来,说完又觉得失言,担心地看了穆宗清一眼。
穆宗清摆摆手:“没什么,我也是这样想的。总觉得这洛京的水土不好,这种时候,南边儿应该更暖和吧!”
“那是肯定的,等到这边儿事情完了,咱们就回南边儿去,少爷也早日找个喜欢的作伴,免得我又当小厮又当丫鬟的,叶克书那小子回回见了我都说我是老妈子呐!”故意说着俏皮话抱怨,何书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只眼底略轻松了些。
想象一个身宽体胖花布巾包头笑起来满脸菊花的大妈形象,再看看眼前长身玉立劲装健美目光冷冽冻人入骨的青年,穆宗清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再三打量了之后认真说:“我倒是没看出哪里像。”
何书红了耳根,带着点儿恼羞成怒,白了穆宗清一眼,冷哼不语,爷这是牺牲自己让你笑一笑,可别笑得太过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