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声,另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被刺了一剑,见势单力弱,一个纵身,消失在高墙之外。
"来人,追!"轩辕景天追到门口,对门外的侍卫命令道,现在的他,真的暴怒了。
南宫烈,我不会一直坐以待毙!
"婉儿..."萱槿怀里抱着婉儿,默默流泪,她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事。
萱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这样凄惨的境地,关心他的人一个个离去,先是傻子,再是皇上,然后现在又是婉儿,到底上天给她安排了怎样的命运,是嫌她前世作孽太多吗?
"王妃..."小月颤巍巍站起来,眼前也已经模糊,这个跟着王妃嫁过来的小丫头,心地善良,待人又热忱,刚到王府,就跟自己成了好姐妹,平日里与她嬉笑打闹,好不开心,这会儿,她却已经不再呼吸了。
她刚到墨云阁,见着婉儿,也是惊讶的,惊讶她为什么一直躲着王妃,从来不让王妃见到她,只是默默照料王妃的生活起居,这里的宫女,大多是听从她的安排。问她,也什么都不说,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莫不是王妃为难她了?
轩辕景天跟着进来,见萱槿伤心落寞的样子,一屋子愁云惨淡,越发气恼,芮清颜那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硬是拖着他在小公主那不让他走,甚至把太后都请了来,他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
"王妃,你不要哭了..."小月忧心地劝慰,自己却差点哭出来。
"小月..."萱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庞的弧线簌簌流下,滴落在衣襟、地面,和婉儿的脸庞。
小月在她身边蹲下,从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哭泣时的颤抖。
轩辕景天从来没见过这么无助的萱槿,也被这一刻的景象深深震撼,她到底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就算贵为王妃,就算平日里再坚强、再冷清,到底是个脆弱的女孩儿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萱槿慢慢抬起头,眼睛已经红肿,屋子里还弥漫着恶心的血腥味。
"小月,"萱槿轻声交代,"婉儿的后事,你去办吧。简单些就好,当是七王府的家人。"
"是..."小月的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
"把我娘亲也请来,给她主持丧礼。"萱槿特意嘱咐,三夫人待婉儿如同亲生女儿,要是知道她的死讯,也会痛不欲生吧?
"王妃,你不去吗?"小月问到,眼里也是藏不住的伤痛。
"不了。"萱槿摇头,她去?去做什么?婉儿为她而死,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三夫人?
而且,七王府,她有勇气去吗?
"雨熙..."轩辕景天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留下婉儿在这里,安排婉儿照料她的生活,不知道是对是错。
"小月,你先去吧。"
"是。"小月担忧地看了看她,跟轩辕景天福了福身,出门走了。
萱槿放下婉儿的身体,她纯白的衬衣上染红了一大片,裙角还不小心撕裂了一块,颓废、刺目。起身走出屋子,轩辕景天随身跟上。
屋外的空气,清新了许多,还是没有完全进入春天,北风依旧刺骨。她在院中站定,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就像要飞走一样,轩辕景天走到她身前面对着她,刚要解下外衣,却被她一个眼神止住。
"是你让婉儿留下的?"萱槿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责怪,没有怨恨,只是问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答案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能怪他吗?或者,她还要谢谢他?这,只是意外。
"是。"你在怪我吗?如果知道会这样,或许我不会留下她。
静默...
轩辕景天还是解开了外衫,要帮萱槿披上。
萱槿却提前出声,"我不要。"
"雨熙。"轩辕景天的脸上明显有了愠怒,平日你任性就罢了,这会儿,还要跟我耍什么性子?
"他们,都是宰相的人?"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很有可能。"轩辕景天并不因为她的聪明而惊讶,她有很多机会,都已经使他惊叹过了。他至今还没查到他们的来历,因为前来的刺客,不是当场被杀,就是服毒自尽,到现在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我不想住在那里了。"那里已经脏了,她做的奇怪的梦,也越来越多。
"你要回七王府?"轩辕景天心里一惊。
"我..."萱槿低头,她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回去,如果有个人将她推进七王府的大门,她或许可以在那里呆上一辈子,但要她自己走进去,她不确定她抬得起这脚步。
见她迟疑,轩辕景天倒是舒了一口气,原来她并不是想回去。"那好,你先住在太子宫,清颜已经搬出来了,我再慢慢给你安排住处。"他是有私心的,太子宫,是他在这宫里,第二个喜欢的地方。
"我不去。"萱槿拒绝,她去太子宫做什么?那是你原先的住处。这么大的皇宫,除了太子宫,就没有一间屋子能容得下她?
"那儿的牡丹快开了,你住在那里也好开怀一些。"轩辕景天急切地坚持自己所想。
萱槿怔愣,牡丹?是了,太子宫满园芬芳的牡丹,那株"白绿双株"的珍品,那个雍容高雅的太子,惊艳大方的太子妃,玩世不恭的妖男,还有...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萱槿的神思有些恍惚,似乎回到很多时候以前,正回味当时的美好场景。
"那我这就去安排。"轩辕景天看她似乎动了心,她真的喜欢牡丹的!不免一阵窃喜,激动地要去准备。
"不用了。"萱槿突然冷然出声,止住他的脚步,"我在这后院,随意找一间屋子就好。"说完,萱槿自顾自离开,仿佛真的是给自己找落脚的地方去了。
"雨熙,"轩辕景天落寞,只好跟上。
"好吧,"在她面前,他似乎习惯了妥协,"去前院吧,那里有件不错的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