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沈心怡传奇 > 第五十章 妙手神医全文阅读

一场惹人瞩目的比武尘埃落定,御林军统领的职位也没有异议的落在了赵云的身上,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没有任何意见,刘钰高兴得很。

赵云刺夏剑华的那一剑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但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够恢复的。夏建华也就暂时告病回家休养去了。这一下子,夏承志他们父子都告病在家,难免会有些人对此有不满,刘钰为了防止有人说些不好听的话,心里头也有一些愧疚,宫中好的药材、补品,像流水一般的都进了夏府。

紧接着备受世人瞩目的文举和武举也顺利的落下了帷幕,让大楚的帝王又是好一阵忙碌,把这些小事又给抛到了脑后。

沈心怡依然陪在刘钰的身边,没有一天间断,偶尔还会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见,刘钰很是受用。

这一天,两人正在殿里面讨论着几个新科举子的封官问题,赵大福捧着一些画卷进来回禀,原来是诸葛正我负责绘制的**女子的画像已经全部完成了。

翻开一幅幅画卷,或娇媚可人,或清新飘逸,或温柔多情,或出水芙蓉,无数佳人翩然于纸上,栩栩如生,令人赏心悦目。

刘钰别的倒没有看,直接找出那副写着沈心怡名字的,仔细的端详着,越看越喜爱,笑道:“怡儿,你这一幅画像可真是如月宫嫦娥般,国色天香,谁也比不上。”

沈心怡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皇上还没有看过其他姐妹的画像,可不要这么早就大说溢美之词,等会儿,皇上要是看了其他姐妹的画像之后定会觉得怡儿容貌平平,上不得台面。”

“怎么会呢?”刘钰放下手中的画卷笑着道:“这葛洪也算是多才之人,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呀,实在是遗憾呀。”

前些日子,他又一次下旨征召,可是这个诸葛正我又一次拂了他的好意,他心里面一直郁郁寡欢,沈心怡连忙道:“皇上,自古以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再说了,皇上已经招揽了这么多的人才,还嫌不够吗?”说着,指指龙案上那高高摞起的文书,半嗔半怨的道:“皇上,如今就这些人,已经让您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要是再多一些人,就算皇上是天之子,是天神,那也得休息一下吧,身体要紧呀,臣妾担心的不行,生怕皇上受累,不爱惜自个的身子。”那些文书都是今科文举和武举的所有资料,这些天来刘钰一直在忙碌着如何安置这些新选拔上来的人才。

刘钰听了之后高兴地道:“是呀,我打出现在是人才济济,倒也不缺他葛洪一个。”

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画卷赞叹道:“怡儿的绝世容貌完全被画师画了出来,还增添了几分清逸空灵、不染尘世的灵气来,这样看来,怡儿已经完全比过那传说中的莲池仙品图了。”

“皇上,你就不要打趣臣妾了,皇上竟然把臣妾和虞大家的真迹相提并论,这要是传出去,人家定会取笑臣妾不自量力。”

“怡儿勿要妄自菲薄,虞贤远的八美图在世上传来传去,都快成神仙一般,真正见到过的又有几个人,可是他画的,不也是这凡俗之人,又不是真的瑶池仙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画铺在桌案上:“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朕说怡儿这一幅画胜过莲池仙品,那就一定胜过。”说着说着,他兴致上来了,谁也挡不住,提起笔,在画上写下“莲池仙品”四个大字,龙飞凤舞,飘逸灵动,灵气逼人。

沈心怡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唉,这到底是什么事呀?

“先帝曾经发下重誓要集齐八美图,可是费尽一生的精力也不可得,如果要是用了皇上这样的方法,那这八美图可是唾手可得了。”沈心怡眨眨眼睛打趣道,“要不然皇上再请葛先生来宫里,把剩下的七美图也给补全了,也算是全了先帝的一个心愿,皇上您看呢?”

听了沈心怡的这句玩笑话,刘钰忽的一下子脸色阴沉起来。

沈心怡看了之后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惊疑不定得道:“皇上,是不是臣妾说错话了,臣妾向皇上请罪。”说着就要跪下来。

刘钰急忙拉住她道:“不是怡儿说错了话,只是朕忽然想起一件至今仍没有解决的事情,唉,头疼了许久的事呀。”

“啊,什么事竟然让皇上如此的忧虑呢?”沈心怡道。

刘钰沉默了许久,展颜一笑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什么秘密,说给怡儿听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语毕,就将手中的画卷放下,问道:“怡儿,你有没有听过虞大家的生平事迹?”

“前齐的大才子虞贤远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沈心怡笑道,“虞大家不仅是个绝世罕见的大才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而且风流多情,豪迈不羁,素来被后世之人所推崇。”

“那你可知道他的出身?”刘钰又问道。

“皇上,你今日怎么考起臣妾来了。”沈心怡笑着道:“虞大家出身高贵,他是前齐后族虞家的直系子弟,是齐国末代淑德皇后的亲弟弟。”

“嗯,他虽然是齐国人氏,但是他的才学、傲气、风骨连朕都很佩服呢,只可惜,不得善终呀。”刘钰叹息得道。

二十多年前,楚国攻打齐国的时候,虞贤远十分的爱国,归国效命,但是在齐国灭亡之后,他也以身殉国了。

“从那时候起,虞贤远的八美图便被世人所推崇,纷纷抢夺寻找。这种狂热的争抢却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画又多么得多珍贵和稀有,而是因为一个谣传。”刘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呃,谣言,什么谣言呀?”沈心怡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错,当时齐国灭亡之后,就立刻有一个谣言传了出来,说齐国灭亡的时候,将国库之中的所有宝物都藏在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所在,而这份宝藏的重要线索就是虞贤远的八美图。”

沈心怡此时虽然表面上看似十分得惊讶,心里头实则并没有把这些谣言放在心上。在战乱纷飞的年代里,随时都有国家在灭亡,也有国家在不断的兴起,而这种关于藏宝图之类的话题那也是街头巷尾凡俗之人最热衷的话题之一。只要你走到茶楼酒肆或是人多的地方,就会听到这样的传言,什么某国皇子为了复仇混入敌国,,施以离间之计,复国或是某国灭亡之后,留下数不清的宝藏,被活下来的皇子利用而复国等等,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听的人更是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会发表几句感叹。

沈心怡对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唉,真不知道是哪一个无聊至极的人编出这样的这样的谣言来。别的画就不说了,可是那一副莲池仙品图,画的就是她的母亲,所以说那幅画一直在沈心怡的手中,不知道被她看过了多少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与什么藏宝图一点儿也扯不上关系呀。

“这种谣言传了几年也就自动平息了,因此世间的人都只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国家灭亡之后流传出来的再自然不过的流言而已,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有一件事情却很奇怪。”刘钰神色郑重地道:“当年我们大楚的军队攻陷齐国都城之后,就去国库查缴,可是国库却早已经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啊,不会吧。”沈心怡惊呼出声。齐国的国主虽然昏庸无比,但却十分的骄奢淫逸,齐国在所有的国家中那是最富饶的,它的国库竟然会被人给搬空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说这个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无风不起浪,根据俘虏来的齐国臣子所说,在齐国都城快要被攻破的前两个月,虞贤远就秘密的奉了太后和齐帝的旨意,率领一队士兵出城,表面说是给保卫都城的将士送粮草,可是一出城就不见了踪迹,连路上车辙的痕迹都看不到了,虞贤远在一个月之后一个人返回都城。父皇曾经多次派人暗中调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接过那一批物资,而且齐国的朝廷里面确实有人曾经多次提议要迁都北上,以避其战火,偏安一隅,再图打算。”

“要不是夏承志及时的投降于大楚,使得大楚的援军可以立刻出兵北上,只怕齐国没有那么容易灭亡。”

沈心怡听得那是十分的震惊,真是想不到一个国家的灭亡还有着这样的内幕,原来楚武帝一直念念不忘八美图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美色呀,而是想要找到宝藏。

“这件事先帝一直深深地为之困扰,知道之后就立即封锁了消息,但是翻遍了整个齐国,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严刑拷问当时参与的人,那人宁死也不说,先帝就在民间放出消息,说是贪恋八美图上美人的美色,定要找到那八副画,一直暗中命人寻找搜集。”

沈心怡听了之后在心里面笑一笑,就算是真的有宝藏,那也一定和这八美图没有任何关系,至少与莲池仙品没有关系,这一点她敢打保票。

对于这一段事情,刘钰的心中也是一直存着芥蒂,从先帝开始,就一直在找寻齐国的宝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探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按理来说虞贤远就是再聪明多才,那也是人不是神仙,还能把那些东西给藏到天上不成,可是为什么就是寻不到踪迹呢?

傍晚的时候,沈心怡回到紫薇宫中,正在梳洗卸妆,小桂子提着药包跑了进来。

“不过是去拿一点安神的药材,你怎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是又跑到哪里耍去了,把正事给忘到一边了吧。”春花带着几分调笑说道,从小桂子手里面接过药包。

“春花姐姐你可不要冤枉我呀,”小桂子委屈的喊道,“去那主子用的东西,怎敢在半道上偷懒,我小桂子是这样没有责任心的人吗?”

“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取几包药竟然浪费了快两个时辰!难不成太医院挪到天边去了?”秋月夜在一旁打趣道。

“太医院就在那儿没有搬地方,只是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我去了老半天都没有人搭理我,要不是看在主子的面上,这药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小桂子抱怨道。

“太医院那里是来了什么稀罕的人物吗?”沈心怡笑道,一边将翡翠耳环取下来放到一边,“看你那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真像只小猴子。”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小桂子挠挠头,“就是领东西的时候听说,好像是来了一位了不起的神医。听说是王家专门请来为太后娘娘治病的,听他们说的那可是神乎其技,十分的了不起,太医院里面所有的太医都在围着他一个人请教,还有好多看热闹的人,我挤都挤不进去,累得我出了一身的汗。”

“哦,是什么名医,这么受人重视?”沈心怡漫不经心的道。这些日子以来,太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刘钰心里头虽然十分的不喜欢王家,可是太后对他有养育之恩,不能让人留下闲话,所以他下了一道旨意,遍访天下名医,为太后治病,以尽孝心。

“奴才也听得不是什么很清楚,好像是什么妙手神医,能够起死回生的,叫什么沈什么潜的,哎呀,到底是什么来的?”小桂子摸摸脑袋,想着自己刚刚听到过的那个名字,也就是随便听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啪”的一声,沈心怡手中的玉簪子掉到了地上,生生摔成了几截。

“妙手神医沈德潜。”她的声音中含着颤抖,听起来有些怪异。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原来主子也听说过呀,看来他还真是一位名医了。”小桂子立刻恍然大悟的喊道,一边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主子,主子真是厉害呀,什么都知道。

啊,主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医生吗,怎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难道说那个医生面相丑陋,能够吓死人。

☆☆☆☆☆☆☆☆☆☆☆☆☆☆☆☆☆☆☆☆☆☆☆☆☆☆☆☆☆☆☆☆☆☆

经过一番整修,新建成的慈宁宫更加的富贵祥和,园中又移植了许多新鲜名贵的花木,上一次还是烟熏火燎、凄凄惨惨的景象,数月之后,便已经是满园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被烧得焦黑的地方都被拆卸丢弃,重新铺上了青砖,园中又新砌了一座人工的假山,假山下面便是一条人工的小溪流,溪水潺潺,悦耳动听,弯弯曲曲流过九曲回廊,在铺着各色雨花石的小潭底部汇聚起来,在太阳的照耀下五光十色,水中又有一些红色、黄色的锦鲤,在水里面欢快的游动,显得灵气十足。

刘钰此时正在慈宁宫的偏殿之中召见那位传说中神乎其技的神医,沈心怡走近殿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太后的病情日益加重,如今太医院里面医术最好的那几个太医每日都在太**里面当值,随时等候传唤,各种补品、名贵的药材都在陶罐上细细的熬煮。旁边一个小太监正在扇动着手中的小蒲扇,催促着火苗。

不需要内监通传,沈心怡掀开帘子进了偏殿,就看到刘钰在和一个长须飘飘的老者对座谈笑着。

皇后时不时得也会插上几句,姿态幽雅娴静,只是虽然淡淡淡施了脂粉,但还是遮不住她暗淡的脸色,明亮的大眼睛此时也淡了几分颜色,隐隐还能看见红血丝。自从太后病重之后,皇后就一直留在慈宁宫中,衣不解带的侍疾。看皇后这个样子,只怕太后这一次是大大的不妙呀。

刘钰见沈心怡走进来,含笑道:“怡儿,你也来了,快来见过沈先生。”

看到沈心怡服侍虽然淡雅但是精致绝伦,刘钰对面的人站起身行礼,沈心怡不动神色的打量着对方,他是一个身穿淡青色儒士衫的男子,年纪大约四旬多一点,生的是面如美玉,潇洒不羁,举止之间显露着魏晋贤士的气度,颔下的长须让他增添了一股隐逸之风,身后站着一个仆役模样的人,低着头,容貌极为平常,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

沈心怡只觉得心里面一阵恍惚,义父去世的时候正好是三十八岁,气度飘然若谪仙李白再世,才华十分的高,谈吐幽默诙谐,眼前之人确实与义父有几分相像,义父行走江湖、悬壶济世的时候,还十分的年轻,但是没有多久,大概也就是二十年前,就退出江湖,与义母一起隐居在宛州的青云山上,再也不过问世事,只是偶尔会就只一些山间的山民、猎户,世间更是无人知晓妙手神医隐居在何处,更没有人知道义父之后的长相如何。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觉地心里面十分的厌恶,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竟然敢冒充自己的义父,这个人真的是碰触到了自己的底线。

保持着优雅闲适的风度,沈心怡依礼见过诸人,坐定之后含笑问道:“皇上与沈先生在谈什么,这般高兴?”

“正在说宛州一代的湖光山色呢,”刘钰笑道,“沈先生不仅医术高明,见识也是非凡呢。”

“皇上真是过奖了,在下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到过一些地方,见得多了一点罢了。”沈德潜捻着胡须,洒脱得道。

沈心怡低垂着头,看着眼前那一杯清新淡雅的雨前龙井。刘钰仍然在和沈德潜高谈阔论,是的是的说起一些民间的各色景致,那位神医也是知之甚多,见识不浅,两人谈得十分的高兴。

“听说宛州一带有座青云山,湖光山色,风景秀丽非凡,先生可知晓?”沈心怡忽然插话道。

“哈哈,不巧得很呀,老夫前一段时日就隐居在青云山中。最近觉得生活太过于悠闲,就想出来走走,没想到,刚一出来,就被定国公给发现了行踪。”沈德潜笑道。

“这也是先生与我们的缘分呀。”皇后笑道。

沈心怡也掩口笑道:“太后她老人家近来病情沉滞,皇上和定国公日夜忧心忡忡,如今先生来了,正好可以让皇上放心不少呢。沈心怡虽然见识浅薄,但是也曾听过先生能够起死回生,实在是钦佩的紧。”

“在下不过是通晓一些微末的医术而已,起死回生,那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而已,在下可不敢万万声称自己医术高超呀。”沈德潜谦虚得道。

“先生的医术高超那是有目共睹的,连朕太医院里面医术最高超的秦太医都连连赞叹不已,先生太过于自谦了。”刘钰淡淡一笑道。

沈德潜抹抹胡须又谦虚了几句,看在沈心怡的眼里面恨不得上前立即拆穿他的真面目。

“只要先生能够只好母后的病,必定为先生封官加爵,名扬天下。”皇后在一旁真心诚意的说道。

“太后的病情虽然有些严重,不过幸好老夫来得及时,只要按照老夫的方法使针治疗,在吃上几服药,必然会痊愈。”沈德潜信心十足得道。

听到沈德潜这么有把握的话,皇后一下子笑逐颜开,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又急忙问道:“那神医认为,多久能够起效呢?”

“这个吗……”沈德潜思索了一会儿道:“老夫有一套针法正好可以治疗太后的病症,依照太后如今的病情来看,从现在起,每天老夫为她施针治疗大约半个时辰,持续一个月之久,一个月之后,每隔三天施一次针即可,在持续大约一年的时间,就可以痊愈了,不会再犯。”

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那这个人岂不是要住在宫里头了?

沈心怡的心中疑惑不解,原本她以为,眼前的这个神医不过是个江湖术士,想要借着义父的名头来招摇撞骗,求些金银珠宝,可是刘钰刚才说,此人的医术就连秦太医也是佩服有加,那么此人就一定是有些真才实学了。只是这样冒险假借他人名义混进皇宫是为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有把握治好太后的病,不对,或者说如果他真的是为了给太后治病而来,大可以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不必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反正刘钰已经下了旨,广招天下名医进宫为太后治病,他如果是为了名与利,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呀。

这样打着别人的名号,一定是必有所图,难道是王家的势力安排他入宫的,想要有所图谋的?可是如果是王家亲自安排的人,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假借义父的名头,应该越低调越好,才不会引人瞩目,招来祸端。忽然又想起了过年的时候定国夫人来慈宁宫拜年的时候,说是要寻找妙手神医,只怕是有心人借着这个由头想要谋划些什么吧。

看来对半是王家的死对头派来的,太后可以说是王家最坚强的靠山了,如果借着治病将太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处理了,即使到时候事情败露,查了出来,那也是王家找来的人,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可是为什么,需要一年之久呢,沈德潜的一番话又把她的疑虑给全部打消了,如果只是想要除掉病重的太后,那也不需要一年之久呀。

难道他原本就想留在宫里面?为什么呢?谁能告诉她?到底是谁把他派来的,会是南唐吗?

沈心怡是百思不得其解,皇后此时却已经告辞起身,要去后殿侍奉太后了。刘钰还在那里继续和沈德潜畅谈着。

“是药三分毒,所以有时候治病还得需要毒,可以作为药材使用。”沈德潜带着几分得意的笑道,“精通算不上,但是这世间的毒药,老夫还是能够知晓一二的。”

“哦,”刘钰来了几分兴致,问道:“那么依先生之见,什么毒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呢?”

沈心怡忍不住竖起耳朵,又看了刘钰一眼,什么时候他竟然对毒药感兴趣了?

沈德潜品了一口香茗,声音里面带着兴奋道:“如果说起这个世间的毒药吗,还真没有办法说出哪一种毒药是最厉害的,只能说各有各的妙处,毒药吗,那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怎样用,何时用,才会发得出最大的功效,有时候一杯清水也可以化作穿肠毒药,最简单,但也是最毒的。如果用的不对,即使是天下奇毒,那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还请先生赐教。”刘钰问道。

两人谈的高兴,旁边的沈心怡却听得直打哈欠,沈德潜继续说道:“说起这世间的剧毒,莫过于鹤顶红,砒霜,断肠草、鸩毒这几种,它们的药性不一,但是比较起来,最毒的毒药莫过于醉生梦死。”

“先生说的前几样朕也倒是听过,只是这醉生梦死是何物呀?”刘钰兴致高昂得道。宫廷里面赐死宫妃的时候,会用毒酒,就会使用鹤顶红,这几种毒药宫中都是常备的,自然是在熟悉不过的。

沈德潜的兴致也上来了,高谈阔论道:“醉生梦死是由……江湖之中以为毒仙所配置的,无色无味,就好像一杯普普通通的清水,这种毒药是检测不出来的,也没有解药可解。”

沈心怡的嘴角微微一翘,醉生梦死这种奇毒她是知道的。别人或许解不开,但是她却知道解药。

这种毒药在二十年前可是风靡一时的,中了这种毒药的人就会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样,一觉睡过去,脸上都是安详地笑容,再加上这种毒药又检测不出,可以说是暗杀人的最高明的手段了。那时候,和义父齐名的毒仙丁山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这种奇毒,横行天下,就连义父也是头疼不已。可是没有多久,丁山就被正道之人多方追捕,死了。这种奇毒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是义父在归隐之后,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四处寻找醉生梦死的来源和解药。直到八年之后,终于发现了醉生梦死的来历。

世间之人把这种毒药说的极为神秘和玄妙,说它是无色无味,从水中提炼的,没有办法可解。其实,义父研究之后发现,醉生梦死不过是由生在瘴气中的寒潭边的一种花的花汁子制成的,这种花喜欢吸食周边毒物和寒潭中的水作为自己的养料,长年累月下来,毒就慢慢地入了花里面,可是这种奇花却没有任何的香味,经过提纯,就成了世间最无色无味的毒药。

凡是世间的毒物毕然是相生相克的。一般说来在毒物出没的十丈之内必然会有其克星。这寒潭之中万物都不得生长,但是却有一种鱼,那就是曾经害得自己掉进水潭的那条银鱼能够解,这也是后来义父归隐之后参透好多年才有的结论,只可惜那条鱼已经进了她的肚子,还非常难吃。

忽然,沈心怡升起了一个念头,传闻丁山在被人围攻之后,虽说是死了,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尸首,难道是他,只有他才会对毒药如此的感兴趣。是呀,这个人见过自己的义父,也只有他能够冒充自己的义父,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天底下对毒药有这样深厚造诣的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此时的沈德潜依然兴致高昂的与刘钰谈论着毒药。

沈心怡眼神闪烁,打量着眼前的冒牌货,如果他真的是毒仙的话,那么……

在这个时候,沈德潜身后那个学徒似乎感到了沈心怡的眼神,抬起头来,看向沈心怡。那眼神十分的凌厉、清冷,就像是一把利剑,沈心怡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竟然被他吓了一大跳,险些把手中的茶杯给摔到地上。

她把茶杯放到小几上,坐好身子,再看过去,他还是那样一副顺从的模样,站在沈德潜的后面,引不起人的注意力。难道刚才的都是自己瞌睡了,产生的幻觉吗,她疑惑起来,忽然心里面有了一丝奇异的感觉,又想起了梅苑那一夜,他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很相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