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沈心怡传奇 > 第四十五章 施针报复全文阅读

沈心怡侧过头,温柔的道:“请皇上不要进来。”

刘钰正要掀帘子进来,却听到沈心怡这一声斩钉截铁的呼喊,立刻停下了脚步。

“怡儿?”刘钰疑惑的道:“怎么了?”

“臣妾容颜不整,不能见皇上,还望皇上恕罪。”沈心怡回道。

袁芊芊在一旁说道:“姐姐,这恐怕于理不合,皇上是听闻姐姐受伤,连朝堂上的事情都放下了,立刻就赶了过来,姐姐这样做……”

沈心怡用黑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袁芊芊被她这一眼吓了一大跳,如果是平常的女子,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只怕早已经忍不住疼痛哭泣哀叫了,可是沈心怡神色之间淡定从容,不慌不忙,绝美的容颜上不见一丝苦楚,反而十分的冷清,眼神更是如高山上的寒冰,冷得让人心惊。袁芊芊自觉自己没有什么错处,被她那样看了一眼,遍体生寒,尴尬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沈心怡还要说一些阻止的话,刘钰已是心急如焚,一想是不是怡儿受了重伤,就不顾阻拦,快不进了房间,沈心怡只好掩上衣襟。

刘钰透过衣服隐隐看到沈心怡身上的伤口,从原本白皙的脖子下面延伸开,细腻的肌肤上面都是红红的烫伤。

他大为惊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进沈心怡伸出手想要掀开衣襟细看,沈心怡伸出手阻拦道:“皇上,臣妾的伤口丑陋不堪,只怕会污了您的眼睛。”一边说着,微微侧过头去,刘钰又看到沈心怡右半边脸颊上那道红痕,就好像美玉微瑕般,十分的明显。

刘钰当下怒火上升,脸色变了,转过头去看着众妃嫔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臣妾不走运罢了,被茶水烫到了而已,不碍事的,皇上不要担心。”沈心怡强颜欢笑道。

“茶水烫伤能如此的严重吗?”刘钰语气十分的严厉道,心里面也很疼,沈心怡肩上的伤痕虽然被衣襟遮掩着,可是透过衣服还是能看出烫伤有多么的严重。

刘钰凌厉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妃嫔,众人不禁都低下头。

夏贵妃连忙道:“先是被茶水烫伤了,后来是因为菀嫔妹妹又不小心撞翻了煮茶水的小火炉,里面的碳掉在了梅婕妤的衣服上,使得婕妤的衣服烧了起来,才会……”

袁芊芊连忙跪下哭泣道:“都是臣妾不好,胆子小,被那猫儿吓了一跳,也没有看清楚桌子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只顾着一味躲闪了。”

“猫,什么猫?”

皇后在一旁将事件的经过细细道来,刘钰气得不行,转过身对夏贵妃喝道:“你准备的筵席也闹出这样的乱子来,你有什么说辞?”

夏贵妃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委屈,她怎么会知道筵席上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此时她也不好说什么辩解的话,赶紧跪下请罪:“确实是臣妾照看不周,还请皇上降罪。”

袁芊芊在一旁也是跪着哭道:“臣妾也有罪,臣妾不该那样的胆小、慌乱无知,竟然被一只小猫儿吓得乱了方寸,害的婕妤姐姐受了伤……臣妾实在是有大罪呀。”一边说着,一边磕头,满脸泪痕,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刘钰厉声说了一句。

袁芊芊吓得一个哆嗦,哭得更加凄凄惨惨。

流域看她哭得如此的伤心,也不好责怪,沉默了片刻道:“算了吧,你也是无心之失,真也不好怪你。”

夏贵妃的脸上现出一丝恨意,抬起头来道:“皇上,臣妾今日疏忽大意,布置不周,使得诸位姐妹受了惊吓,让婕妤受伤,甘愿领罪,只是梅婕妤如今伤势颇重,还是速速请太医诊治为好。”

沈心怡笑道:“臣妾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外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了,臣妾现下还是先行告退回紫薇宫养伤吧,”她回头看看跪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袁芊芊,笑道:“只是诸位姐妹受了不少惊吓,皇上可要好好安慰一番。”

皇后道:“还是婕妤妹妹想得周到,伤势不可耽误,快请太医到紫薇宫去医治才好。”

刘钰点点头说道:“甚好。”

深夜,西福宫中不停的传出“乒乒乓乓”的脆响声。

“还没有承宠呢,就敢算计到本宫头上来,要是承了宠,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子。”夏贵妃的脸都快扭曲了,愤怒的大喊。

怜儿在一旁不敢说话,今天的事情她恰好不在,如果她在那儿的话,以她的身手,必然不会出这样的乱子来。

“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新人而已,竟然还敢和本宫叫板,爬到本宫头上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夏如雪涂着凤仙花汁子的指甲紧紧地扣住紫檀木的桌面,那精心保养的指甲都差点被折断了。桌上也是一道道的划痕。

沉默了一阵子,夏如雪忽然出声问道:“上一次传来的消息里面是不是提过,那个袁芊芊原来是定过亲的?”

“是的,是跟京里头一户姓赵的人家,年初的时候已经退了亲。”怜儿立刻回禀道。这可是入宫来和自己主子争宠的,怎么能不仔细调查清楚。

“她的未婚夫是……”夏如雪端起一盏茶问道。

“她的未婚夫就是宫里头的侍卫,叫赵云,赵家原先也是大楚的名门,只是这些年来有些落没……”怜儿详细的说道。

听了怜儿的话,夏如雪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是时候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了,要不然还以为这皇宫是自己家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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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怡站在穿衣的大铜镜之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已经过了一天了,脸上的伤已经还清晰可见,就好像是那种叫抓破美人脸的茶花一样,沿着脖颈往下延伸,烫伤差不多一直到了胸口的地方,小半个肩膀都变了颜色,红红肿肿,碰都不敢碰,疼的她睡都睡不安稳。

真是好心计,好手段呀,竟然想要把她的这张脸给毁了,没有了这张脸,还靠什么去争宠呢,即使自己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可是皇上还会愿意去看一个被火烧的容颜丑陋不堪的女子吗。不用说都知道,自己只会被打入冷宫,被人忘记,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皇宫里面。

沈心怡轻轻地碰了一下脸上的伤痕,笑了一笑,是不是该庆幸,这张脸受伤不是很严重。

那天的事情她明白得很,袁芊芊一定是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否则,那小白猫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朝她扑过来。

夏贵妃也因此而受了皇上的责备,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会善罢甘休吗,只怕已经布下了局,就等着袁芊芊往里面跳呢。

“娘娘,小心,不要乱动呀。”刚刚进来的春花看到沈心怡的动作,忍不住惊呼出声道:“太医可说了千万不能碰的,这要是留下伤痕什么的,可怎么办呢?”

“我心里有数,”沈心怡淡淡的道,坐在梳妆台前,用左手拿起檀木梳子,细细的梳理起自己又黑又亮的头发来,“让你去太医院领的药材,都拿齐全了吗?”

“拿齐了。”春花回应道。想到自家主子精通医术,她稍稍放下心来。

依照太医的说法,自己脸上的伤痕三四天的功夫就会痊愈了,而且不会留下疤痕。只是这肩上的伤,没有小半个月的功夫是不会有起色的,而且以后多半会留下伤痕,可是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身上留下伤疤呢,只要配出玉露生肌丸,就是在严重的烧伤也会痊愈的,不留一点儿伤痕。只是这玉露生肌丸只有义父和自己知道配方,其他人是配不出来的。

“放那儿吧,我等会儿自己配置就好了。”沈心怡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问道:“宫里面这几天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什么,就是听说内务府已经把新进宫妃的绿头牌制好了,就等挑选黄道吉日开始侍寝了。”

“知道了。”

对于这一次的意外,刘钰的处置是将整个皇宫包括西福宫在内的小猫小狗们全部杀掉,在沈心怡身后侍奉的的宫女、内监都被连罪责打,贬去了苦役司。那个抱着小猫的宫女更是被杖刑而死。而夏贵妃被罚了五日的禁足,这些惩罚看似不痛不痒,只是对于一向高傲骄横的夏贵妃来说,这样的惩罚对她可是奇耻大辱。尤其是罪魁祸首的菀嫔,只不过是被刘钰稍稍训斥了几句,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惩罚,皇上和皇后还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她一番。

今天已经是四月初九了,还有不到十天的功夫,新一届的秀女就要承宠了,第一个一定会是袁芊芊。

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呀,沈心怡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玉匣子,打开盖子,一道道细碎的银光闪闪烁烁。沈心怡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玉匣中的银针,这是义父亲手交给自己的,用来治病救人的银针,可是自己却要用它来害人,如果义父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后悔教了自己医术。

袁芊芊,你也不要怪我心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千倍奉还,这就是我的做人原则。沈心怡笑得十分的灿烂,匣中的银针闪动着光彩,就好像主人的微笑一样。

太液池上波光粼粼,有道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如今百花争艳,宫中在太液池中放养了许多的鸳鸯,白头鸭之类的水禽,它们在水中欢快的嬉戏着,为这平静的湖面增了不少的热闹和生机。

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夹岸桃花迎风开,落英缤纷,柳树摇摆着柔柔的枝丫,随风舒展着,白絮飘飘,像雪花一般,美不胜收,但是在美丽的风光也比不上湖面上两位佳人的窈窕身姿。

此时坐在亭子中的人正是沈心怡和袁芊芊。

沈心怡侧身倚在一处玉栏上,伸出手轻轻地捻着一片飞过来的桃花,忽然出声道:“这阳光三月真是风景如画呀,妩媚动人,尤其是一场春雨过后,人的心仿佛也得到了洗涤一样,满眼都是新意。”

一旁的袁芊芊也笑着道:“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这春日里的风光自然是欣欣向荣,惹人喜爱。古人不也常常说‘林花著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

“那妹妹今日可是‘芍药绽红绡,巴篱织青琐了。“沈心怡淡淡的一笑道。袁芊芊今日发髻上别着一朵新鲜的大红色芍药花,身穿蔷薇花样式的广袖流仙裙,平常女子要是穿着这样的衣服,那定是俗不可耐,没想到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格外的娇艳明丽,把别人都给比下去了。

袁芊芊听了沈心怡的话,嫣然一笑,正要说些话推辞一番,沈心怡却又开口道:“唉,只可惜,我最喜欢的季节却是冬季,这春光虽然和煦明媚动人,但是却太过于妖艳,春风虽然温暖,吹久了却让人觉得心都凉透了,终究不如冬日‘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来得更加激烈,让人也觉得爽快。

“娘娘的见识果然非比寻常,”袁芊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温文尔雅恭敬地笑道:“春日柔弱不堪,终究及不上寒梅凌寒绽放,傲然于枝头。”

沈心怡柔和的一笑,转换话题道:“妹妹过几天可就要承宠于陛下了,我倒是忘了恭喜妹妹呀。”

袁芊芊看着沈心怡脸上的伤痕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眼里面闪过丝丝懊恼,为何不把她给烧得面目全非呢,那样的话,就没有人来和她争宠了。又笑着说道:“妹妹怎敢当姐姐一声恭喜,我等女子入了宫,侍奉陛下本就是份内之事,能够得到皇上的亲睐,那是芊芊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怕芊芊能够像姐姐那样为皇上分忧劫难。”

说完看看沈心怡的脸色,迟疑了些许,又试探的道:“可是芊芊向来笨手笨脚,不敢和姐姐相提并论,说起来还是芊芊不好,害的姐姐受伤不轻……”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泪珠儿落了下来:“其实妹妹一直想要去探望姐姐,恨不得为姐姐侍疾,可是我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又给姐姐添麻烦,耽误姐姐养病不说,要是惹得姐姐不快,加重了病情,那可就……”

“这点小病哪敢劳动妹妹前来探望,一点小伤罢了。妹妹有心了,我也知道妹妹是无心之失,我没有放在心上。”沈心怡笑着说道。

受伤之后,各院的妃嫔都送来礼物明为安慰她,实为看看这一位皇上昔日的宠妃如今变成了怎样的丑陋面貌,这伤痕又会持续多久。出乎每个人的意料,沈心怡脸上的伤两天就复原了,众人失望至极,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才使得太医口中需要五六日才好的伤痕,两天不到就好了。

此时的沈心怡脸上由于用了玉露生肌丸,更加白皙透亮,此刻春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出一种空山新雨后的绝美来,好像比以前更加美丽了。

袁芊芊看着眼前凭栏而立的女子,忽然想到了那天的那个令她遍体生寒的眼神,心里面有些害怕。

她勉强地笑一笑:“姐姐的伤看起来已经大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没有唤姐姐侍寝呢?”

“脸上的伤是好了,不过肩上的伤还没有复原,侍寝的话岂不是坏了皇上的兴致。倒是妹妹一直坚持学完礼仪之后再承宠,可是让陛下望眼欲穿呀。”沈心怡打趣道。

袁芊芊脸色有点儿苍白,笑道:“婢妾不过是遵从宫中的礼仪规矩,不敢违背祖宗的规定。在皇上的心里面,有谁能和姐姐相比呢?姐姐奋不顾身的救皇上于危难之间,宫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妹妹我可是十分的佩服呢。”

听到袁芊芊恭维十足的话,沈心怡璀璨的一笑,可是眼中却是泛着冷意,她没有说话,转过头去,看着水面上嬉戏的鸳鸯,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袁芊芊坐在那儿有些忐忑不安,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她试探的问道:“不知道姐姐这一次将芊芊叫出来所为何事?”

沈心怡轻轻地捋了捋被风吹乱了的秀发,说道:“宫里面曾经有一位前辈告诉我说,这个**看似一团祥和之气,百花争艳,实则肮脏污秽不堪入眼。如果一开始不得宠,懂得藏拙,倒还能颐养天年,安享富贵,若是得了宠爱之后再失了宠,就会站在风口浪尖上,步步惊心,处处暗藏杀机,稍有不慎更会连累家人一一丧命。妹妹觉得这番话如何?”

这一段话说的袁芊芊那可是摸不着头脑,怔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迟疑了一会儿道:“姐姐说的自然是至理名言了。”

沈心怡转过头去,就知道这番话此时此刻的袁芊芊是无论无何都听不进去的,随展颜一笑换了话题道:“偶然之间听说妹妹在宫外订过亲事,不知是真是假?”

袁芊芊脸色大变,沈心怡接二连三的话句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好在她机智灵巧,处事果断从容,随即笑道:“那不过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罢了,都是父母做主的,芊芊至今都没有见过未婚夫,不知道他的长相如何,前些时候男方家里面有事,所以就退亲了。妹妹这才有了机会进宫侍奉皇上。”

沈心怡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于纠缠,两人随口说着一些宫中趣闻,很快袁芊芊就起身告辞了。

沈心怡也不挽留她,笑道:“今日真是劳动妹妹和我说了会子话,让妹妹受累了。”

两人一边客气着,一边走向飞虹桥。

春花和袁芊芊的侍女她们都站在桥下面的岸边等候着。

沈心怡走在左边,两人正要迈过桥中间,刚刚踏上一块木板,忽然之间木板就断裂了,沈心怡一只脚正好蹋在前面,站立不稳,斜着身子,就倒向了袁芊芊那边。

袁芊芊也正蹋在那块折断的木板上,身子倾斜,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平衡,又被沈心怡撞了一下,顿时惊呼一声,翻过低矮的栏杆,掉下桥去。

岸边侍立的宫女都惊叫起来,沈心怡忙抓住一边的围栏才没有跌下去,对岸边的人喊道:“还不快快救人,愣着做什么?”

袁芊芊不谙水性,在水里面挣扎着就要沉下去了。

春花立刻和几个会水的小宫女跳了下去,好再跌的地方水浅,几个宫女七手八脚的把袁芊芊救了上来,袁芊芊在下面接连灌了几口水,不停地咳嗽,都快踹不过起来,加上落水之后受到了一些惊吓,已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

几个侍女围着她,沈心怡快速的跑下桥,冲袁芊芊的宫女大声喝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来?”

几个小丫头立刻如梦初醒,其中两个就向太医院的方向跑去了。

这时候就只剩下春花和袁芊芊身边一个穿粉红衣衫的丫头,沈心怡看她衣着打扮,就知道她应该是袁芊芊的心腹。

沈心怡对她喝道:“你还不快快回宫,给你主子拿几件衣服来,要是着凉生病了,你们吃罪得起吗?”

春天虽然说是暖和多了,可是水依然有些寒冷,袁芊芊此时觉得浑身发冷,不停等着冷战。

“可是,可是……”那个红衣宫女看起来也是个有主见的,此时岸上就剩下自己一个是袁芊芊的宫女,自己要是离开的话,她看着沈心怡和春花,不由得迟疑起来。

“你是怕我们害你的主子吗?过一会太医就来了,你们主子这幅模样如何见人?你自己决断吧?”沈心怡说完之后看着她,不再言语。

那个红衣女子看看沈心怡和春花,又看看自己的主子,全身被水浸湿,春日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将身体玲珑的曲线分毫不差的显现出来,十分的诱人。

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男子,眼前主子这个样子恐怕太医来了也是万万不能见得。如今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宫里面很多人都见到梅婕妤和主子在一起,想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想到这里,红衣宫女连忙说道:“我家主子就有劳婕妤娘娘照顾了。”说完就望宫里面跑去。

春花站在那儿,警惕地看着周围。

沈心怡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立刻取出藏在袖子里的银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集中精神,在袁芊芊的腹部几处要穴上快速地扎了几下。

不一会儿,红衣宫女拿来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披上。沈心怡也起身来,收好给袁芊芊擦拭脸上水珠的锦帕,站在一旁。

对于即将要成为皇上新宠的女子,太医自然不敢怠慢,仔细地诊断着。

“婕妤娘娘,您没事吧?”有眼力的太医看着一旁的沈心怡脸色惨白连忙问道。

沈心怡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被风一吹,直打哆嗦。

沈心怡勉强的笑道:“无事,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菀嫔妹妹没有什么大碍吧?”

“回婕妤娘娘的话,菀嫔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呛了几口水而已,只要服下几副安神的汤药就没事了。”太医回禀道。

“那就好,”沈心怡应道,又嘱咐了几句就带着春花回宫去了。

锦绣宫中,被侍女搀扶回宫的袁芊芊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之后就恢复过来。

“今天娘娘可真是凶险万分,不过奴婢怎么看那个梅婕妤的脸色不是很好呢?”红衣宫女在一旁接过玉碗说道。

袁芊芊迟疑了片刻道:“红菱,你说,今天的事情,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红菱是她带进宫来的从小就伺候着她的丫头,算是陪嫁丫头。

“这个……”红菱也不知怎么说,“如果说是巧合,又不像,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她把娘娘推下去的,可是若说是有意的,又不太像。”

袁芊芊接过话茬道:“是呀,那时候已经马上就要到岸上,即使把我推下去,也不过是受了惊吓,再大点不过是得风寒而已,还会让人起疑心,以她的聪明才智必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难道她只是想要为上一次的事情报复我吗?”

袁芊芊又摇摇头,只觉得身子十分的困顿。老天真是不公平,她的伤势怎么好得如此之快呢?太医不是说要十几天伤势才会有起色的吗,这才几天功夫竟然看不出一点儿痕迹,真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一番心力。

这时候,门外有一个小宫女进来回禀道:“娘娘,刚才奴婢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封信。”

“信?什么信?谁送来的?”袁芊芊不在意的问道。

小宫女摇摇头道:“不知道,奴婢在收拾床铺的时候在枕头下面发现的。”

“拿过来吧。“袁芊芊伸出手接过信笺,漫不经心地撕开来。

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她脸色大变,继而大笑出声:“哼,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红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袁芊芊将信递到她手里面,红菱看了一眼神色也是大变:“娘娘,这个…”

“除了你,还有人见到过这封信吗?”袁芊芊淡淡的问道。

“没有了,今日只有我一个人当值。”小宫女小声说道。

“既如此,你且下去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袁芊芊挥挥手道。

小宫女行礼告退了。

“这封信,难道真的是姑爷……”红菱迟疑得道,在家里面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叫法,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什么姑爷,你不长记性吗。”袁芊芊大声喝道,打断了红菱的话,“我和那个人总共都没有见过几次面,怎么还姑爷姑爷的叫上了,还有完没完?”

袁芊芊声色俱厉,吓了红菱一大跳,红菱低下头,不再说话。

袁芊芊伸出手,从她手里面夺过书信,走到烛火跟前,看着信笺被烛火吞没掉,得意极了。

“我们现在在深宫里面,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要万分小心。我一进宫,就抢了很多人的风头,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还是应该学会谨言慎行,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记下了吗?”袁芊芊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道。

“是。”红菱低头道,她又想了一会儿道:“娘娘,那这心里面说的,赵侍卫,想要与您见面的事情……”

“哼,想要和我见面,他当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也值得本宫去见上一见?”袁芊芊冷哼道,看着红菱被自己吓到了,她叹息一声道:“如果真是他写来的,那也不过是个痴心妄想愚蠢的人罢了,我自然不会去见他,如果不是他写的,那肯定是有人想要借此挑起什么事端……”袁芊芊脸上现出狠戾的神色。

她一向自诩聪慧过人,国色天香,又知书达理,一心想要入宫廷侍奉天底下最尊贵人,为自己的家族争光,才不负了这上天赐予的好容貌,可是没想到,才刚刚进了这里,就体会了好一番波澜壮阔、暗潮汹涌,勾心斗角,原来还是自己太过于天真……

想着想着,袁芊芊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沈心怡的一番话:“如果一开始就不得宠,懂得……死无葬身之地……”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回头吗?她就不相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斗不过一个卑贱的宫女,还有赵云,你要是在妨碍我,痴心妄想,别怪我心狠手辣……

正思量着,后堂的侍女转了进来,捧着袁芊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说道:“娘娘,小衣上怎么还有血迹呀?娘娘的月事不是刚刚过去了吗?”

“可能是今天受凉了的缘故吧,月事不干净那也是常有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袁芊芊随意回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