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跪在一尊小金佛前作揖的段凤羽缓缓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云挽香,最后长叹道:“早朝时,父亲好似得罪了皇上,如今他可能并不想见本宫,可本宫很害怕,很想去为父亲求情,挽香,你当真可以让皇上重视本宫吗?”
见对方目光过于渴望,挽香恭敬的呈上竹篮:“将此带去,或许他会留住娘娘!”怪不得这般焦急,洛儿也真是的,怎能和长辈置气呢?
“方才苗皇贵妃已被轰赶出,本宫很怕!”害怕也被轰赶出,接过竹篮,打开一看,秀眉瞬间拧紧:“这……挽香,你莫不是在跟本宫开玩笑?”这种民间食物,皇上怎会稀罕?
云挽香继续欠身:“娘娘屡次出手相救,奴婢又怎会恩将仇报?倘若皇上当真不喜欢,您就把过错全数推到奴婢身上便是!到时要杀要刮挽香都毫无怨言。”
“嗯!好,本宫信你一次,来人啊,好好伺候挽香!”急忙提着竹篮大步走出了大殿。
挽香看似胸有成竹,实则一颗心几乎要冲破胸腔跳出,这是她欠段凤羽的,不管对方的人品如何,她也不会有怨言,瞟了一眼守在旁边的几个宫女,这是怕她跑了吗?或许段凤羽说得没错,到了后宫,又有几个真正心境纯良的人?
其实她们不必这样,她也不会离开,做人就要敢担当,倘若真出事了,她定不会推脱。
“反了,在他们眼里,朕还算一国之君吗?”
御书房内,此刻人人自危,惊心动魄,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皇上这般愤怒过,院子内跪了一片,背脊颤抖,心肝都跟着抖个不停。
元玉泽双腿大开的坐在龙椅上,握住扶手的大手捏得骨节狰狞泛白,表情阴郁盛怒,若不是有着极高的修养,屋中恐怕都要被砸成一团了。
“皇上息怒!”何林跪趴在屋中,深怕君王将某些厚重东西砸到他的背部。
“息怒?你要朕怎么息怒?”‘啪!’蓦然起身大拍桌案,双眼充血:“一个个都非逼着朕将!”‘他们斩杀’四个字硬是没说出口,只能继续坐回隐忍。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一小太监颤声跪地宣传。
“不见!”不假思索的回绝。
“皇上为何生如此大的气?臣妾听闻皇上不曾让传午膳,便不请自来,望皇上恕罪!”段凤羽装作对周围的滔天怒火视而不见,径自走上前打开竹篮准备端出那一碗精致香甜的食物。
元玉泽被无视显然更加愤怒了,阴骛的盯着段凤羽森冷道:“怎么?连皇后也要与朕……”所有怒气都在看到那一碗南瓜粥时而压制住,剑眉紧蹙,冷冷道:“谁让你带来的?”
段凤羽欠身柔声道:“是臣妾父亲自宫外带来的,他说今日是他太莽撞,令龙颜大怒,又不知送何物来谢罪,恰好他听到您未用午膳,便命人送来此物!”语毕抬起眼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闻言元玉泽的拧眉端过那碗特质的南瓜粥,大拇指勾勒着写着‘木记’的瓷碗,睫宇间的褶痕消失了不少,冷冷道:“他倒是有心!”
“是啊是啊!”段凤羽起身惬意的点头附和:“因为母亲也特爱吃木记的南瓜粥,皇上您尝尝!”
“嗯!”大手拿起调羹细细的品尝,然而才刚食用一口便又沉了脸。
‘木记的南瓜粥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但唯一的不足就是过于清淡,倘若加点蔗糖,才算甘甜,入口即化,洛儿,喜欢吗?’
凤眼别有深意的瞄向段凤羽,冷笑道:“当真是你爹派人送来的?”
“当然,臣妾怎敢欺瞒圣上?”
捏住调羹的大手微微收紧,后一抹自嘲自深邃的眸中划过:“很不错,你下去吧,今夜过来陪朕!”
段凤羽的心一阵抖动,小脸微红,快速行礼后便昂首挺胸走出了御书房,偏头冲何骇笑道:“送一盒糕点到落月宫,告诉那贱人,今夜叫她无需费神如何施展狐媚术了!”
“奴才遵命!”主子重获圣宠,何骇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回到紫宸殿,段凤羽仿佛看着神仙一样看着云挽香,拉着她的双手不放:“挽香,你真是本宫的福星,皇上终于招本宫侍寝了,你知道吗?他招本宫侍寝了!”
“那恭喜娘娘了!”云挽香用力咬紧下唇,扯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周遭五十个多奴婢和太监全部进屋道喜,这比当初宣告有喜了还要振奋,全都将云挽香当成了活神仙,开始问东问西。
“挽香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皇上喜欢吃南瓜粥的?还是那南瓜粥可以令人心情愉悦?”
“是哪里的南瓜粥?我们也想去买点来吃!”
和乐融融的紫宸殿内,叫喊声此起彼伏,而他们没看到站在大门外正冷眼旁观的元玉泽,烈日照耀得龙袍闪闪发亮,头顶的双龙吐珠发冠最为枪眼,一切都显得珠光宝翠,唯独那足矣令人吓破胆的表情深沉得不见底。
视线笔直的凝视着那笑得腼腆的女子,垂于身侧的双手慢慢弯曲,发出了清脆的骨骼声,深吸一口气才阴着脸转身命令:“宣绣珍房云挽香到朝华殿来见朕!”
“娘娘!奴婢耽误了不少时辰,现在要回绣珍房赶工了!”看着她们的笑容,为何觉得这般讽刺?不想感受她们的喜悦,只想赶紧逃离,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好!挽香,这一个月你或许会很忙碌,但本宫希望你能再为本宫想出一点可以令皇上喜爱本宫的法子,本宫在这里先行谢过了!”段凤羽喜出望外,真是一个勤劳的女孩,无时无刻不想着忙碌。(未完待续)